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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無論是金衛老者,還是烏辰、烏玲他們,他們無法完成與怪物溝通的重任。羿家人和金烏一族相互看不順眼,與其再次激發仇恨,拼得你死我活,他們還不如不上前,不再增加新的仇恨。
要不是天空突現裂縫,怪物對天道規則的渴望高於殺死金烏族人,他們現在說不定還深陷怪物堆,雙方大打出手。
除卻金烏族人,還剩前來相助的妖魔鬼三族,他們剛踏入湯谷,就落進“十日當空”的幻境,被十日烤得要死不活。他們破解幻境的急切心情,絲毫不輸給一心奪回湯谷的金烏族人。
於是,妖魔鬼三族爽快地點頭:“你們放心,我們和羿家人談。”
他們會竭盡全力爭取到羿家的助力,儘快離開這個熱得要命的幻境。
妖魔鬼三族同意嘗試,卻不等於他們和怪物的溝通絕對順利。怪物的殘存意識多少以及怪物對他們的敵意有多少,誰也說不準。畢竟前一刻,他們協助金烏一族時,怪物連帶他們一起喊打喊殺。
再說了,羿家人淪為怪物模樣,怪物能否真正聽懂他們的話語,給予正常的回答,全都只能賭運氣。他們只能祈禱他們的運氣不要太糟糕。
崔判官手持死薄,他往前邁了小步:“我先試一試。”
他仔細翻看死薄數次,始終沒能在死薄找到這些人的姓名,他懷疑這些人的生死脫離了死薄的掌控。
要麼是這些人,要麼是這個幻境,徹底切斷與天道的聯繫,導致死薄顯不出他們的名字。由於怪物和天道的關係斷開,他們仿若在六界之外,自然不可能在死薄有對應的姓名。
起初,崔判官打算完成自己的職責,送這些人一程,送他們進入地府。豈料死薄沒動靜,不能書寫這些人的名字,崔判官亦是無能為力,他不可能勉強死薄添加那些死薄不願添加的內容。
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崔判官給不了他們這個解脫。
言策見崔判官走向那些怪物,他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示。言策也好,瀾夜也罷,他們都沒有湊熱鬧的念頭。這會兒,言策在觀察那道縫隙,暗自思考他自身的異樣。
金衛一曾問言策:“你躲過十日炙烤的威脅,是金色花紋的保護,還是傀儡花紋的保護?”
言策給不了金衛一答案。
言策和普通傀儡不同,一般傀儡被金烏之力克制,被天道排斥,而他卻是得到天道認可的傀儡。
王城大戰那會兒,言策是特殊的可以獲得天道饋贈的傀儡,他在王城大戰中贏得天道的獎勵。他的存在有了天道的承認,以至於他的各個方面皆有改變。
言策不得不說,自己的運氣非常不錯。他先是意外擁有專屬的頂級契合之體,此後又獲得天道的承認。至於他在無封和瀾洛的喜宴遇見的那人,對方給他的令牌,他不會輕易使用。
今時今日,他已然走向一條前景無限的大道,他沒必要再在一條看不到長遠將來的曲折小路死磕。
金衛一老者看得出言策懶得費力管閒事,他沒勉強言策必須出力。金衛一明白,這位不同尋常的傀儡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他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決定。
金衛一要挾言策得不到好結果,他還不如在適當的時機與言策談利益交換,來得輕鬆一些。
妖魔鬼三族依次上前,遺憾的是他們的嘗試全部以失敗告終。不知是怪物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還是怪物壓根不在意他們在說什麼。
金衛一苦惱如何擊落十日之際,蒲小丁與阿九正在尋找走出湯谷的辦法。
按照烏玲當時的記憶,她和母親以及許多族人一起逃出湯谷,他們一路逃亡,但外界無人知曉。烏玲不懂她和母親最後因何出了幻境,準確說來,烏玲母女走出幻境前,她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身在幻境之中。
直至她們到了外面,驚覺所有人對金烏一族的遭遇渾然不知,丁點兒不關心,她們才恍悟出大事了。
此刻,蒲小丁他們找的道路,不是踏出湯谷幻境的道路,而是走向幻境裡其它地方的道路。蒲小丁至今沒有放棄,他要繼續尋找,會不會還有族人困在幻境的某個地方,苦苦等待家族的援助。
不僅如此,烏玲母親曾提及,敵人抓走族長之女並以族長之女布局,使得前往救援的族人們紛紛慘死。蒲小丁必須找到這個地方,找到族長之女。
蒲小丁隱隱的有種預感,在陷阱所在之處,他能找到族長之女。他要為自己解惑,為什麼他見到族長之女倍感親切,他需要這個答案。
烏玲母女當年走的那條路,如今已不復存在,蒲小丁不能從那個方向走出湯谷。蒲小丁毫不氣餒,認認真真的尋找另外的道路。
三金站在爹爹的肩頭,她伸長脖子左瞧右看,幫父親和爹爹一起找路。昨晚的冰天雪地,三金著實凍得夠嗆,她趁著現在天氣暖和,趕緊活動身體,她時不時的扇一扇小翅膀,抖一抖細腿,極力驅散昨夜殘存在體內的寒意。
那般壓制金烏血脈的寒冷天氣對三金而言,太過難熬。
不一會兒,三金開始犯困,她昨天整夜冷得直哆嗦,凍得她睡不著覺。白天寒意跑了,倦意就來了,她小腦袋一晃一晃的打盹。
她做了一個夢,父親和爹爹帶她走出了這個夜晚異常寒冷,而且又大量怪物出沒的地方。她不喜歡這裡的氛圍,遍地的屍體,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