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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慌不忙地回答了金衛一的提問:“天氣很熱,卻遠遠不到熱得致命的地步。”
言策的回答令所有人深感意外,正如言策所說那樣,十日曬不死一個傀儡,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何況,言策活著,瀾夜同樣活著。他們之間的差異在於,言策只感覺氣候炎熱,瀾夜的精神卻有些萎靡,就算如此,瀾夜的狀態也比鬼兵們好得多。
蒲小丁曾用第一面鏡子的力量封住言策,以至於後來很多次,言策藉此免於遇難。金烏鏡烙下的金色花紋能護住言策的性命,避免言策在金烏之力里消亡,言策理所當然的不畏懼陽光。
此地的金烏之力與以往大不相同,奇怪的是,言策居然還能完好無損。
言策稍微攬了攬懷中精神不佳的瀾夜,瀾夜的狀態不及言策,但他還熬得住當前的惡劣環境。
隨後,言策分外淡定地讓金衛一查看他胸口的花紋。烙在外面的金色花紋光芒閃爍,極力抵擋外力入侵。內層的紅色花紋泛起陣陣紅光,拼命保護言策的生命。
如今的紅色花紋,已不再是昔日的傀儡花紋,這是言策自身力量凝結而成的圖案。儘管它目前十分弱小,這樣的傀儡花紋終歸是屬於言策的傀儡花紋。
緊接著,言策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的手腕處,清晰可見金色鎖鏈花紋在放光。起初,這些沉重的鎖鏈纏繞得言策動彈不得,由於鎖鏈不利於言策平時的生活,蒲小丁這才改變鎖鏈形態。鎖鏈化作不起眼的一道金色花紋,纏在言策的手腕。
種種改變疊加在一起,為言策抵擋外界的恐怖陽光。瀾夜作為言策的專屬契合之體,他的力量本就與言策共通。言策留在他體內的專屬印記,為他減輕幻境的傷害。
言策不隱瞞自身秘密,願意告訴他們實情,金衛們又一點兒意外。其實,言策大可以不管他們的死活,他們的生死與言策沒有多少關係,反正他們沒有交情可談。
也許當他們再也扛不住十日灼燒的時候,言策依舊完好的活著,言策身旁的瀾夜也有機會活下去。
可偏偏,言策選擇道明真相,是有所目的,還有純粹好心?
言策掃過眾人的疑惑目光,他神情不變:“你們不用這麼看著我,我說這些事不是我善心大發。”
他向來懶得理會對他沒好處的事。幻境艱難,生死有命,他犯不著給蒲小丁和阿九任何解釋。他之所以願意說出實情,是此刻的處境容不得他不說,除非他打算孤軍奮戰。
言策抬手指了指遠方:“我派出傀儡打探周圍的情況,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敵人估計快要到了。”
這才是言策說出花紋變化的真正原因,抓緊時間削弱高溫對他們的影響。他們不再虛弱,他們才能更好的戰鬥。要是因為十個太陽徹底失去戰力,他們面對那些來意不善的傢伙,他們只能被動挨打。
他不樂意在幻境裡落得這麼狼狽。
言策的發現當即加重了眾人的憂慮,即將到來的敵人和頭頂的十個太陽一樣,都是他們的大敵。
金衛一在湖中小山已經住了一段時日,他對這位昔日的傀儡之子有所了解。言策非常珍惜性命,他會做出有利於自己的決定,言策現在提及敵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而金衛一犯愁的是:“我們的金烏之力被排斥,金烏鏡遭到壓制。言策的情況是金烏之力起作用,還是傀儡之力起作用?”
到底是第一面鏡子的力量有用,還是傀儡之力在這兒有用。無論哪一個都是壞消息,他們不可能讓傀儡之力控制,他們不會成為言策的傀儡。
倘若當真是第一面鏡子在發揮作用,對方將蒲小丁一家送到另一個幻境內,心思相當惡毒。難不成蒲小丁不在這個地方的真相,是因為第一面鏡子在這裡能照常使用,於是,對方不許蒲小丁過來?
這是這樣的話,他們必須快些想出對應之策。十個太陽掛在天上,不分白天與黑夜,再繼續烤下去,他們全都受不了。
此刻,紫衣仙君最飄逸的仙衣已經飄逸不起來,捂在身上特別難受。他的心情非常不愉快,這個鬼地方,這個破天氣。
紫衣仙君深吸一口氣,他要平靜,他的心境不能亂。他這是在歷練,這些苦痛是天道對他的考驗,他將來能擁有更強的修為。
心靜自然涼,要心靜……要心靜……
啊啊啊啊,不行,好熱!
再也不想歷練了!
另一邊,深夜裡的蒲小丁搓了搓冰冷的雙手:“啊,好冷。”
幸好他的血脈有一絲金烏血脈,換作純粹的蒲公英,他懷疑自己早凍成冰棍蒲公英,葉子咯嘣一聲就能折斷的那種。
三金縮在蒲小丁的懷裡發抖,作為一隻純淨血脈的金烏,她依然忍受不了這種寒冷。她的血脈在這兒未能發揮應有的作用,金烏血脈越純粹,被凍得越慘烈。
眼下,阿九化作原形,他盤起身軀,將蒲小丁和三金護在其中,竭力用龍鱗抵擋外面的寒意。遺憾的是,這般阻擋效果不大,他們即使留在房間裡,寒意隨著風仍然灌進屋,無處可躲。
蒲小丁嘆了口氣,如此詭異的湯谷,他們遇見倖存族人的可能微乎其微。純淨血脈的三金扛不住,其它生靈更是只能掉頭逃跑,有多遠逃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