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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衫青年的求援消息竟是被阿九劫走,阿九毀掉了這些求援消息。白衫青年神情凝重,他不懂阿九為什麼這麼做,阿九的做法令他費解,阿九的話更令白衫青年無法理解。
“來不及了,”阿九說道,“我們保護不了你多久,除了你應該聯繫的那個人,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你的下落。”
阿九所指的“那個人”正是玄服男子,他不建議白衫青年與玄服男子以外的任何人接觸。
他無法保證這些人是不是未知的敵人,白衫青年沒能和玄服男子見面,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阿九沒時間慢慢分辨。他只知道,必須讓白衫青年和玄服男子儘快重逢。
白衫青年微微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究竟是誰?”
阿九沒給白衫青年詳細解釋,他面向白衫青年伸出自己的雙手,他的指尖逐漸變得透明,蒲小丁亦是如此,他們正在從這個世間消失。
他說:“沒時間了。”
當阿九和蒲小丁重新看見湯谷慶宴的景象,當他們看清新的六界之主的相貌,這般變化就開始了。隨著那聲冷哼響起,敵人的攻擊到來,而後魔神挺身而出,阿九和蒲小丁的變化驟然加劇。
阿九清楚的意識到,他們行至轉折之處,他們對這個世間的影響正在逐步減弱,隨之而來的則是結束往後災難的關鍵時刻。
他們能不能讓一切回到天道安排的道路,他們能不能讓金烏鏡預示的將來成為真正的將來,如今已然走到生死攸關的一步。
倘若他們不能及時糾正錯誤,天地傾斜,怪物遍地,六界的滅頂之災仍會不可避免的到來。
阿九不接受白衫青年沒能回到玄服男子身邊的這個結局,他不接受自己站在白衫青年的跟前,卻什麼都改變不了。
白衫青年理應常伴玄服男子左右,而他和蒲小丁也應該回到他們的家,回到孩子們的身邊,回到他們正常的生活。
白衫青年猶豫之時,蒲小丁忽然焦急大喊:“不好,怪物變多了!非常非常多,他們正在聚集過來!”
聽得這話,阿九心裡一沉,他早料到怪物的攻擊加快,可他沒料到怪物來得這麼快,數量這麼多。六界之巔的怪物遠超他的想像,原來,六界之巔在這個時候就已有這般龐大數目的怪物。
阿九忍不住慶幸,他們救援白澤那會兒,沒有挑選硬碰硬的方式。要不然,他們將招來不計其數的怪物,怪物鋪天蓋地般淹沒他們,他們別說救人,自己的小命不徹底搭進去已是命大。
但這一刻,阿九明知怪物浩浩蕩蕩襲來,他也不能後退半步,他沒有退路。
阿九停止趕路,他們前方已經遍布怪物,他對蒲小丁說道:“全部照出來。”
蒲小丁不再隱藏懷中的金烏鏡,他的力量瘋狂灌入金烏鏡。金烏鏡頃刻間爆發刺眼光芒,金光霎時覆蓋住方圓一大片區域。金色光芒照亮陰暗角落,令怪物們無所遁形,他們迫不得已從暗處顯現身影。
多到數不清的怪物赫然呈現包圍之勢,他們擋住阿九幾人的前路,同時截斷對方的退路,不給阿九他們任何逃走的機會。
白衫青年望著顯露身影的怪物,他的臉色陡變。他昔日那些的噩夢到來了,六界崩塌,遍地怪物的噩夢近了。
他喃喃道:“怎麼會,他們是……”在追殺蒲小丁他們?
不,怪物不是追殺蒲小丁和阿九,怪物沖他而來。他總算反應過來,這段時間他四周揮之不去的怪異感是怎麼回事,在他身邊居然藏有這麼多怪物。
他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引來怪物暗中尾隨。怪物現身不為對付蒲小丁兩人,怪物的目標是他。
不行,他不能在此停留。他好不容易得到契合之物,他要快些趕往宣曜身旁,他不能任由宣曜的血脈之力崩潰。
白衫青年怎會不知,宣曜以遠古神靈的家族血脈為榮,縱是家族衰敗後繼無人,宣曜依舊重視自身血脈,別的力量就算再強也不能取代。
一旁,阿九緊盯數量驚人的怪物,他對白衫青年說道:“別再猶豫,否則,你再也見不到他。”
白衫青年明白阿九不是危言聳聽,他熬不過這一關,他與宣曜此生也許再也無緣相見。他取出一塊白玉,白玉刻有他的名字,那是宣曜送給他的禮物。
那時,宣曜對他說:“遇到危險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硬撐。相信我,我永遠在你身邊。”
“即使我暫時不在,只要你喚我一聲,縱是相隔萬水千山,我也會立刻趕到你跟前。延譽,相信我,我一定會來。”
白衫青年握緊那塊白玉,他張了張嘴,一句四哥竟是沒能喊出口。
他垂下眼帘,他輕聲喚了對方的姓名,仿佛他們從不曾分開,仿佛對方就站在他的身邊:“宣曜,幫幫我,我需要你。”
白衫青年手心的白玉光芒一閃,眨眼消失無蹤。
阿九不確定玄服男子何時能來,他現在必須先對付團團圍住他們的討厭的敵人。
一隻體型魁梧的怪物一步步地走上前,怪物不屑地掃了一眼蒲小丁和金烏鏡:“這些年,金烏家族管得閒事是越來越多了。”
蒲小丁努力維持金烏鏡的威力,他沒搭理怪物,口舌之爭他本就不擅長。因此,應對怪物的人是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