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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譽從小到大有許多預示的夢境,絕大多數的夢,他說給宣曜聽,唯獨有一個夢,他放在心底當作自己的秘密。
年幼的延譽孤苦伶仃,日復一日的噩夢更是加重了他的絕望。好幾次,他痛苦地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某天,延譽做了一個夢,那不是噩夢。他的夢裡有一個人,他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他只記得對方的雙手非常溫暖,對方的懷抱相當有力。對方對他說:“延譽,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為你驅散所有噩夢。”
正是這個夢給予了無助的延譽希望,那個如陽光般暖和的夢境支撐著年幼的他熬過一天又一天。
直到有一天,延譽遇見一個氣若遊絲的小孩。他迎上對方的目光,那一刻,延譽莫名的感受到夢境的溫度,支撐他往前走,不再懼怕噩夢的那個人來到他的面前。
延譽停下腳步,他看著那個遍體鱗傷的人,他要救這個人。
不被外人打擾的清靜生活,使得宣曜身心愉悅,他的血脈之力漸漸恢復。白天,延譽在他身旁,夜晚,延譽在他枕邊,他們相擁而眠。
如此美好生活唯一的不美好在於,延譽把那顆生子藥留給了別人,留給夢裡的人。
延譽說,他的夢中有一道龍影和隨著陽光輕輕飄動的小絨球種子。他們會有很多的孩子,一群可愛調皮的小傢伙,他們需要這顆生子藥。
宣曜早已得知,延譽有兩位救命恩人,對方在漫山遍野的怪物之中救下了延譽。宣曜對這兩位恩人心懷感激,既然他沒機會當面道謝,他不介意把對方需要的丹藥留給對方。屬於他和延譽的生子藥,大可以托某位仙君再煉製一顆。
誰知道,從那以後,某位仙君再也沒能煉丹成功。
某位仙君不但挖空仙主的藥園,還禍害無數仙君的珍藏,眾多仙族對他避而遠之。即使某位仙君掙扎了又掙扎,煉丹終是以失敗告終。炸爐炸的某位仙君忍無可忍,他一甩袖子拒絕煉丹,從此拒絕煉製生子藥。
他沒料到他一世的煉丹威名居然毀在一顆生子藥。這丹藥雖有點偏門,卻不是超高難度的丹藥,簡直邪門了。
仙君對生子藥有多深的怨念,蒲小丁無從得知,他看著這般輕鬆的景象,一步步地走到霧氣的盡頭。他再往前一步就將脫離道路,重新返回仙界,回到他和阿九當初離開的地方。
蒲小丁忍不住問道:“阿九,仙界現在會是什麼樣?”
與他們離開那會兒相差大不大?是不是已然成為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過往的改變究竟會帶來怎樣的變化,大家如今過得怎麼樣?
阿九握緊蒲小丁的手:“出去看看知道了。”
世間理應轉向了更美好更平穩的方向,不至於天地崩塌,怪物出沒。
蒲小丁深吸一口氣,他大步邁向前方,眼前的景象驟然清晰。仙界果然不是從前的那個仙界。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仙界依舊尋不得半個仙族的影子?本應鳥語花香的仙界一片死氣沉沉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不是走錯了路,出來的地方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蒲小丁:苦惱臉,阿九,是不是我們出來的方式不對?
某伴侶:不急,讓我想一想
第255章 你看
蒲小丁跟在阿九身側, 他們一邊打探仙界的情況,一邊快速的聯繫其它人,蒲小丁不希望這次的消息仍是石沉大海。不出意外的話, 他和阿九理應回歸到他們的正常生活, 而過往對當前的影響有多大, 得等蒲小丁見到同伴們才能確定。
他們找了許久,始終沒能看見任何的仙族,反而嗅到血腥的氣味。蒲小丁的心高高懸起, 他小心地打量四周,絲毫不敢大意。
這片土地不知遭遇了何種危機,死傷慘重, 遍地的屍體提醒蒲小丁, 這裡曾經發生過殘酷的戰鬥。蒲小丁不由焦急:“阿九,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阿九神情嚴肅,他輕輕地搖搖頭:“我們別再往中間走,先在外面等一等,等其他人的消息。”
無論是無封還是心魔老頭子,或者金烏族人, 他們肯定能為阿九解惑。
阿九護著蒲小丁慢慢地往後退, 不怕一萬, 就怕萬一,他必須提防有可能仍然存在的大量敵人。此處的屍體眾多,不見倖存的仙族,情況相當嚴重。
阿九眉頭緊鎖, 他努力回憶他和蒲小丁經歷的過往。
他們幫助白衫青年和玄服男子重逢,白衫青年為玄服男子穩固血脈之力,玄服男子替白衫青年驅散噩夢。
這個結局,怎麼看怎麼是一個不錯的結局。玄服男子的修為仍在,使得傀儡之主不會誕生。沒有傀儡之主,自然沒有傀儡一族,世間隨之安寧,從此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偏偏,仙界的慘狀告訴阿九,事情與他想像中的不同。
阿九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既然天道接受他們的做法,允許他們幫助宣曜和延譽,而後,又提供給他們一條回家的道路,六界的隱患應當得以消除。
接下來,宣曜登上六界之主的位置,六界繁榮富饒。
一切本應如此。然而,阿九完全沒感受到六界禍患斬除,一派欣欣向榮之景,他只看到情況惡化的跡象。
值得慶幸的是,阿九這次不必再慢慢的小心的接觸這個世界,了解這兒的現狀。眼下的仙界,有他們的熟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