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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瀾夜沒有接觸瀾洛,瀾夜又是如何產生了變化。
言策的話讓瀾夜的心越來越冷,看著自己正在為他沐浴的這個人,瀾夜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他再得不到言策的任何許諾,他就放手。
瀾夜垂下眼帘:“最近,大家都說我越來越像他。但我一直在這兒,我又怎麼可能和他有任何接觸。”
說著,瀾夜略微頓了頓:“自從瀾洛失蹤,他的那些愛慕者心思浮動。近來,家族裡有傳言,說我和瀾洛越來越像,氣息也越來越接近,家族準備安排我去伺候瀾洛的那些愛慕者,穩住他們的心,讓他們繼續支持瀾家。”
早在一開始,瀾夜就跟在言策的身側,他把自己毫無保留的給了這個他愛的男人。
以言策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實力,只要言策一句話,瀾家也許就會改變主意,不讓瀾夜去伺候那些人。
之前,瀾夜曾問過族老此事,族老勸瀾夜不要多想。然而越來越多的人在暗中盯著瀾夜,瀾夜怎麼可能不多想。他覺得,家族在防止他不服從安排,偷偷的逃走。
瀾夜這個時候把這事告訴言策,這是瀾夜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試試言策是否在乎他,是否會解救他。
可惜,言策聽到瀾夜的話,他閉著的雙眼並未睜開,他顯然對這一切毫不在意,他壓根沒把瀾夜放在心上。
瀾夜的呼吸一滯,他的動作隨之一頓,而後又恢復了正常,唯有發紅的眼角顯露了他的情緒。
然而,對方閉著眼睛,根本看不到他,就算言策睜開眼也不會在意瀾夜是否難過。
歸根結底,瀾夜的存在對言策沒有價值,他可有可無。哪怕他可能即將伺候那些瀾洛的愛慕者,這個人的內心也不會有絲毫波瀾。
瀾夜笑了笑,他笑得分外苦澀,自己為什麼就看上了這個冷酷的男人。
而他又為什麼不能成為對方眼裡有價值的存在。
瀾夜也曾年少單純。
小時候的他性格活潑,愛笑愛鬧,是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狐狸。
滾得渾身是泥的瀾夜與瀾洛並不相像,他不及瀾洛的愛慕者眾多,但他身邊也有可以一起說說話,一起玩耍的朋友。
他很滿足自己已有的生活。
所以,年輕的瀾夜不懂,為什麼這些他認為的朋友們,他們要騙他外出,要對他下藥,意圖對他作出那些齷齪之事。
瀾夜想逃,可他沒有力氣,他大聲呼救,奈何荒郊野嶺沒有人能救他。
沉浸在藥效的瀾夜痛苦而絕望,他多想有人能夠救他。
興許是老天聽到了瀾夜心底的呼救聲,無意間路過附近的言策救了瀾夜,他使得瀾夜免受傷害,逃離了厄運。
當言策動手殺掉那些人,當言策走到瀾夜跟前,問他“你沒事吧”的那一刻,瀾夜深深的迷戀這個拯救他的英俊男子。
瀾夜按住內心的羞赧,他利用自己沉浸藥效的難耐,懇求言策幫他。他換來了此生第一次的魚水之歡,他與自己看中的這個人共赴。
年輕的瀾夜深信這是天賜的緣分,言策是他要相伴一生的伴侶。但他卻忘了,他先前險些遭遇的殘酷,早在提醒他這個世間沒有那麼美好。
他心儀的這個人,才是真正將他傷得遍體鱗傷的惡魔,讓他的身心殘破不堪。
為了這個人,瀾夜發瘋的改變自己,他改變的自己都不像自己,他改變的連自己都厭惡自己,可他依舊得不到對方的青睞。
好幾次,瀾夜想問言策,既然不在乎他,當初為什麼救他,又為什麼允許他留在身邊。來者不拒,去者不留,言策不在意的終究是不在意。
瀾夜問不出口,哪怕他問了,也得不到他想要的實情。
言策的確不在乎瀾夜,瀾洛的存在與否本就對他不重要。
一個沒有穩定自己體內混雜力量的傀儡之子,沒有追逐傀儡之王位置的資格。
言策要更進一步,他需要的不單單是更多的修為,而是一個專屬於他的頂級契合之體。
他要的不是和別的傀儡之子分享契合之體,不是任由契合之體挑選他。他要有自己的契合之體,頂級的契合之體。
對之相比,其他的皆是過眼雲煙。
言策之所以出手救瀾夜,是他路過附近時,他意外發覺藥效下的瀾夜散發出說不出的微妙感,引得他上前。
作為強大的傀儡之子,言策向來自信。瀾夜必定有古怪,或許有他所需之物,他才有所感應,於是他順手救了瀾夜。
可惜,在他占有瀾夜之後,他無奈的發現瀾夜很普通。那種微妙感仍在,卻不是言策猜測的那一種。
雖說契合之體的出現沒有規律,傀儡一族仍然從已有的契合之體身上總結出一些或對或不對的經驗之談,以此提供給傀儡之子,用於辨別契合之體的徵兆,即使不一定準確。
言策對瀾夜的關注,正因他懷疑瀾夜有可能成為契合之體。
但這些年,事實證明言策對瀾夜的猜測是錯誤的。
因為,言策見到了瀾洛。
瀾洛散發的氣息更為明顯,更能勾動言策的情緒。兩者對比,言策相信,瀾洛某天有可能成為契合之體,且是頂級的契合之體。
那會兒,言策早已瞧出瀾洛的任務是接近九霄,瀾洛自己卻並不明白自己要奪取九霄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