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他反覆地研究了白菜小會兒,確定的點點頭:“這種氣息,與煉化的石頭相似,屬於傀儡。只不過,兩者之間有微妙的不同。”
相似的是,它們表面的花紋以及自身散發出的感覺,追蹤傀儡就是利用這類氣息辨別自己目標的位置。如此近的距離,郎冬不會判斷錯,這的確是傀儡。
然而,微妙的不同在於過程和結果。
郎冬說道:“煉化的方式異常溫和。煉丹人的心裡顯然有感情,不忍心傷害服用丹藥的目標。”
阿九手裡的人族長生丹藥,暗藏的問題相當多。
通過白菜的一步步變化不難看出,丹藥作用的體現並非一蹴而就,整個煉化的過程極其緩慢。
見效不快,對應了兩種意義。
首先是溫和的手段使得煉化目標存活的可能更高,目標面臨的風險大幅降低。同時,緩慢意味著隱蔽,這般煉化令人防不勝防。一旦跡象顯現了,再多的掙扎也為時已晚。
郎冬圍著菜地走了一圈,以最初的兩株白菜為中心,傀儡的氣息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他沉思片刻:“它們與尋常傀儡不一樣,周圍的是臣子,圍在中心的則是它們的‘王’。”
“王和臣子?”阿九重複了一遍郎冬的話語。
如此看來,這裡的白菜果然很特殊。
通過郎冬從小的經歷不難看出,郎冬與郎冬的族人,他們面臨的是殘酷且劇烈的煉化手段。
在此過程中,他們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伴隨著極高的死亡可能。
煉化結束之後,傀儡雖有完美傀儡和殘次傀儡的區分,可那僅僅是由他們自身資質的高低決定。本質而言,他們均是傀儡。
他們只是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傀儡。
而如今,兩株白菜灌溉了長生丹藥的水,發生了變化,它們成為了“王”。有了“王”,自然必須有自己的臣子,附近的蔬菜受到它們的影響,隨之形成了改變。
它們之所以是臣子,在於它們的氣息不及前兩株白菜。
它們無法超越“王”,於是,彼此間的身份有了貴賤差異。
此外,不同之處還有那些蟲子。
這會兒,蒲小丁和岩松鼠蹲在白菜旁邊,觀察那些死掉的蟲子。它們的屍體發僵,泛著赤紅,最可怕的是,它們的嘴連帶整個頭都裂開了。
不難想像,它們咬了菜葉,接著它們死了。
核心的“王”被咬,以蟲子的死亡告終。
郎冬完全不記得,有人咬了傀儡會中毒頭裂而亡。這般死亡更像是一種震懾,讓別的人不敢亂動心思。
他思索片瞬,告訴了阿九自己的推斷:“它們是傀儡,和我以前見過的不一樣的特殊傀儡。這類傀儡的煉化過程,緩慢安全,不易察覺。傀儡之間有身份的差異,以‘王’為尊,並且對‘王’進行了保護。”
按照蒲小丁的說法,他們出村前,白菜雖然變紅了,但那會兒,白菜的葉片不見花紋,地里也沒有古怪的蟲屍。“王”形成後,變化就接二連三的出現了。
阿九聽了郎冬的分析,他眉頭微皺。
狼族的傀儡煉製極其殘酷,而瀾洛所在的狐族,利用自身奪取他人修為,並煉化他人的手段十分陰毒。
同樣是煉化傀儡,到了人族這兒,下手溫和得一個天一個地。煉製這類奇怪丹藥的人,究竟帶著何種心思。
阿九此刻有數不清的麻煩要處理,但當務之急是清除這片菜地,不能任由它影響更多:“這片菜地必須處理乾淨。”
萬一蔓延到村里,情況勢必加倍棘手。
阿九當初的試藥破壞了蒲小丁家的菜地,現在若不能滅掉源頭,全村甚至於更遠的區域都將遭殃。
一旁,阿九與赦容、郎冬商議這片土地的清除辦法。蔬菜要拔掉,泥土也不能留,不知道要挖多深多寬的範圍,才算是安全。
那些挖出來的植物和泥土放在何處,怎麼銷毀,都必須詳細考慮。
另一旁,蒲小丁和岩松鼠繞著白菜左瞧瞧右看看。
蒲小丁實在是開心不了,他種了那麼久的菜地如此廢掉,他不可能不遺憾。他說:“小啊,你喜歡吃什麼?等阿九他們換好了這片地,你也可以種植蔬菜瓜果。”
就是不清楚,新種的蔬菜瓜果多久能看見成效。
岩松鼠盯著白菜看了兩眼,他伸出小爪子,戳了戳白菜葉子:“啊啊。”
蒲小丁學著他的樣子,也在白菜葉子表面戳了戳:“你想要種白菜?好啊,到時候,我教你。”
就在蒲小丁的指尖觸碰到葉片的剎那,意外突然發生。
白菜的葉子表面,眨眼冒出了紅色的刺,紅刺一下子扎破了蒲小丁的手指。蒲小丁驟感一陣劇痛襲來,鋪天蓋地的好似要將他淹沒。
蒲小丁出事,岩松鼠緊張的“啊啊”大叫,附近的阿九立刻察覺不對勁。他三兩步衝上去,攬住渾身僵硬的蒲小丁:“怎麼回事?”
岩松鼠伸出爪子指著白菜:“啊啊,啊啊啊啊!”
阿九見到白菜表面不知何時冒出的紅刺,他心裡咯噔一聲。
這個白菜鐵定有問題,那它現在會不會影響到蒲小丁?
煉化,會不會也煉化蒲小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