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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凜不打算問阿九他們事情的來龍去脈,阿九卻必須要問月凜一些事情。阿九得弄清楚,月族為何讓這位少主進入群山城。
聽得阿九的提問,月凜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不過尷尬歸尷尬,其中的原因他大可以告訴阿九他們知道。
月凜此次前往群山城是家族的安排,算是族內的一件大事,同樣也是一件不會給外人說起的丟臉事。
前不久,月族的祖墳不知道被那個混蛋給挖了,竟是丟失了一具先祖的屍骨。月族一脈的屍體,最後保存下來的是一具完整的骸骨,骨架浸染了月之精華,透著皎潔的光芒。
一具先祖屍骨的丟失,無疑是在月族的臉上扇了大大的一巴掌。此事引發了族人們的怒火,所有人強烈要求找到惡徒,然後嚴懲惡徒。
此後,月族的人花費了大量的財物,請人推算出屍骨的大致方位,以便儘快抓住這個可惡可恨的惡徒。
按理說,月凜體內的傀儡之力已經嚴重到難以壓制,他的壽元消耗迅速,他本應留在家族養傷。
奈何他的叔叔伯伯們,恨不得他早點死,他們沒有機會都要找機會下手,更何況如今有一個機會擺在他們的面前。其中的過程不論,反正最終的結果是,月凜被眾人給推了出來,肩負尋回先祖屍骨的重任。
不僅如此,他的叔叔伯伯們還說惡徒狡猾,月凜身邊的侍從太多,容易被對方察覺,打草驚蛇。
月凜身邊已經有了家族的最強戰力,月之子守護者,既然有守護者在身邊,月凜哪裡還需要其他人的相助。月族的族人們個個都不空閒,他們的手裡有數不清的事情要做,他們不可能外出陪著月凜找屍骨。
當然,他們出於月凜的安全考慮,好心的留了兩個人在月凜左右伺候。實際上,不過是留在他身邊的釘子罷了。
這兩人專門負責把月凜的行程如實送回家族,配合家族的埋伏,一舉消滅月凜。
月凜回憶起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情緒。他不願回憶,因為這些記憶讓他難受,有些人,有些事,他實在不願意再記起。
好在他現在快熬到頭了,等他到了地府,一碗孟婆湯下肚,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自然不再有喜怒哀樂的情緒折磨。
蒲小丁聽了月凜的經歷,他看向月凜的目光滿是同情。
他有心尋找金烏一族,卻不知道怎麼才能和族人相聚。而生在月族的月凜,他作為少主,身邊的族人們卻攪得他的日子不好過。
蒲小丁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的父親,他難道不管一管這些人?”
月凜是少主,他的父親是月族這個大家族的家主。月凜陷入險境,父親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從始至終不聞不問嗎?
父親……
月凜聽到蒲小丁的話,他的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有些事他至今難以啟齒。
月凜作為月族少主,他出生時的風光日子早已不復存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父親對他日漸淡漠,愈發的無視他的存在。
他不懂,父親為什麼變了,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陌生。他更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惹得了父親不高興。
後來,月凜得知父親在外面有了孩子,還有了一位心愛的女子。要不是族人們堅持不同意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踏入家門,父親早已經把他們接回了月族。
族人的極力反對,使得這母子兩人來不了月族。因此,月凜父親留在家族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在外面陪著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的時間越來越多。
他對月凜,對月族越來越不在乎。
月凜在月族的處境很快變得艱難,起初那會兒,他有足夠的實力坐在月之子的位置,豈料,家族的某些人竟與傀儡一族聯手,企圖煉化他。
月之子的地位,甚至於他的性命都岌岌可危。
由於父親常年不在家族,根本不知曉家族的變故,慘遭重創的月凜顧不得父親對他的冷漠,他給了父親消息,他向自己的父親求助。
遺憾的是,對方沒回給他一字半句。
他的父親不理會他,他的族人算計他,就連所謂的月之子守護者,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此刻,要不是蒲小丁他們問起,月凜幾乎忘了自己來群山城的目的,是為了追查先祖的屍骨。
月凜無法確定,卜算的這個方向,是真有屍骨的下落,還是他的叔叔伯伯們再次要置他於死地而布置的陷阱。
蒲小丁安慰了月凜幾句,月凜自己倒也沒想太多。
月凜沒低落多久,又恢復了精神。沉浸在過往的悲傷對他而言,毫無意義。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會改變,已經承受的傷痛也不會減少。
蒲小丁翻了翻自己的小布袋,他送了一件黑色斗篷給月凜。
當初,村民們得知阿九成為新鬼,他們為阿九備了很多東西,可惜阿九根本不需要。它們一直堆在小布袋的角落,眼下,它們到了新鬼月凜的手中。
月凜感激地接過斗篷蓋住自己,儘管斗篷的作用有限,可多一層斗篷,他的心裡總是安穩一些。
蒲小丁認真的挑選哪些東西適合鬼族使用時,阿九在一旁考慮月凜所說的那些話。
假如這裡僅是月族設計的除掉月凜的埋伏,情況還不至於那麼糟糕,如果這裡當真是月族卜算的地點,是月族丟失的先祖屍骨所在,問題會相當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