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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點頭應了聲,示意言策往下說。
言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仿佛在回憶,他話語冷淡:“我一直在想,傀儡之主建立一個新的種族,能得到多少好處。”
“我從不介意以人心險惡來考慮問題,沒有絕大的利益,傀儡之主沒理由做這一切。以傀儡之主的能力,無論在六界的哪一界,哪怕是在六界之巔,也有一席之地,甚至於能突破六界限制,登上六界之主的寶座。”
如言策所說,他沒見過傀儡之主,但他從不懷疑對方的本事。
有能力一手創造如此龐大的傀儡一族,傀儡之主的能力無比強大,成為六界之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言策說道:“即使六界矛盾眾多,無數年來,各界仍然相安無事,六界之巔和六界之主的存在,使得六界十分牢固。”
“傀儡一族作為吸食六界鮮血的種族,這個全新的種族,勢必引起各界的憎惡反擊。就算他們消滅不了傀儡一族,他們可以向六界之巔求助,即使六界之巔處理不了,還有站在最高處的六界之主。”
傀儡一族要發展壯大,根本避不了六界之主,哪怕他們在六界之主的眼中,是卑微的螻蟻。
可偏偏,傀儡一族日漸強勢,傀儡一族的手伸向了六界的核心,侵蝕極深,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但是,他們沒遭到最頂端的剿殺,這顯然不合常理。
傀儡一族將傀儡之主奉為神明,他們認定六界之巔對他們的忌諱,是因為傀儡之主戰勝了六界之主,他們得到了大肆擴展的時間。
當然,這些只是盲目崇拜者的想法。在言策看來,假如傀儡之主贏了六界之主,六界之巔早就改名為七界之巔,其餘幾界再不認可他們,也只能忍受他們的存在。
但事實上,事情並非如此。
戰勝六界之主的說法太過誇張,言策認為,要麼是傀儡之主牽制住了六界之主,令對手忌憚,要麼是雙方達成了友好的合作,對方默許了他們的存在。
哪個可能更高,言策不是太關心,他關注的是另一方面。
言策看向阿九:“我聽到些有趣的事情。據說,那些有能力通過六界歷練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阿九,也讓一旁的守月眉頭緊鎖,顯而易見,這不是一個愉快的話題。
言策繼續往下說:“六界之主的爭奪,與我無關,我在意的是傀儡之王。你們的妖王、魔尊,相當於我們的傀儡之王。我始終想不明白,六界皆能誕生自己的王者,為何唯獨傀儡一族沒有傀儡之王。”
因此,言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究竟是傀儡之王的出現太難,還是有本事成為傀儡之王的人,被早早的剷除了。”
就像是那些要歷經六界考驗,卻遭遇不幸的人。
言策並非空穴來風,他覺得這個可能很大。
阿九眉宇間多了幾許愁意,他通過言策的猜測也在暗暗的思考,某些不好的預感讓他深感不爽。
很快,阿九聽到言策說出了這麼猜測的理由:“我之前說過,只有能力足夠的傀儡之子,才能知曉某些秘密。在我付出一定的代價後,我可以看見……”
言策的話語嘎然而止,頃刻間,他渾身的傀儡花紋發瘋生長,朝著全身蔓延。他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脖子,他無法呼吸了。
而後,他一口鮮血噴出,氣息瞬間萎靡,一旦傀儡花紋遍布全身,他就立刻死掉,完完全全的死透。
言策的眼神一冷,隨即透著一絲瘋狂。是他猜對了嗎,他的猜測就是事實?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抹殺他?
他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他不會接受被他人控制的一生。
言策身上的變故來得突然,就在阿九和守月要出手幫助言策的剎那,一股金光在言策體內爆發。
金光迅速壓制住瘋狂延伸的傀儡花紋,強勢的將它們重新推回原處。一道金色花紋浮現在紅色花紋之外,將紅色花紋囚禁其中。
下一瞬,言策得以呼吸,他拼命的咳嗽。
說起來相當諷刺,生死一線之際,被他視為致命劇毒的小光團居然不是殺死他,而是救了他。
同時,他的遭遇也證明他的想法完全正確。
傀儡之子依舊是他人手裡的傀儡,他斬裂的花紋斷口還遠遠不夠,他沒能逃脫被掌控的命運。他對自己還不夠狠,他不放棄傀儡花紋給予他的力量,他就擺脫不了對方的控制。
言策無力地擺擺手,示意阿九他們不用擔心。他又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大半個身體都陷了進去,好在那道金光把他救了回來。
金光不殺死言策,而是針對傀儡花紋,阿九並不奇怪。因為他知道,烏辰繪製的“救魂”同樣不是以殺死魂魄為目的,而是抹滅傀儡花紋,力爭救回那些被煉化的鬼魂。
前一刻印在言策身上的金色記號,比“救魂”更強了很多。
言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反噬奪命,既然對方阻止他說,他就偏要說:“當傀儡之子實力足夠後,就得到種族給予的好處。只要我付出一定的代價,我就能看到具有妖王潛力的人是誰。”
這些潛力無限的人,是傀儡之子的目標,這些人的修為是給予傀儡之子的豐厚獎勵。曾經言策也以為,這些是給傀儡之子的獎賞,不過現在,他不再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