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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獲得的天道饋贈原本就少得可憐,再加上他從前的不斷消耗,留到現在的只剩不起眼的一丁點兒。
這些幽光僅夠在關鍵的時刻,提供一定程度的輔助作用, 它不可能做到以一己之力扭轉局面。
於是阿九必須等待適合的時候。
眼下,守月感應到,這個時機到來了。
守月送給小山,也就是送給許願井的天道饋贈,來自很久之前。那會兒,守月還不是月之子的守護者,他是一個年輕氣盛,覺得生活無聊又無趣的魔族青年。
興許是日子過得太閒,守月決定找點兒有意思的事情打發時間。可惜,兜兜轉轉,他的生活最終又轉為了沉悶。
某天,守月外出歷練之際,遇到一個遍體鱗傷的邪魔。邪魔每天的生活都無比精彩,不是殺人就被人追殺,好幾次差一點點就死透了。
邪魔看著守月面無表情的臉,笑道:“小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做有趣的事兒?”
守月挑眉:“什麼有趣的事?”
上一個這麼給他說話的傢伙,企圖用下三濫的手段魅惑他,奪取他的修為,結果被守月砍成了碎塊。守月完全不介意再多砍一個。
邪魔嘿嘿直笑:“你跟我來,保准你喜歡。”
之後,守月終於知道,對方口中的趣事,是用襁褓里的嬰兒煉藥。嬰兒資質越好,煉製的丹藥越好,吃了之後,對自身有莫大的好處。難怪邪魔被一群強者追殺得雞飛狗跳。
邪魔得意的炫耀著自己的丹藥。他告訴守月,他可以和守月合作,以後守月負責偷小孩,他負責煉藥,煉製的丹藥兩人對分。
他堅信守月不可能拒絕自己的提議,可惜,邪魔沒能得到守月這個助力,而是被守月給砍了,臨終丟給了他一句:“沒意思。”
守月從來不認為魔族的肆意妄為,是濫殺的理由。
更何況,守月極其痛恨小孩煉藥的說法。守月小時候,他被家人賣給了一個煉藥的老頭,賣了高價,據說守月能成為極好的藥引子。
當然,守月沒成為藥引子,他把煉藥的老頭丟進了藥缸。
邪魔不懂守月的過往,他只看到了守月一張日子悶得受不了的臉,誤以為對方和他一樣需要尋求刺激。邪魔為自己的錯誤猜測付出了小命的代價。
守月殺掉邪魔後,他發現自己找到了一點有意思的事,殺邪魔似乎挺有趣的。
於是,守月的注意力果斷的落向了那些邪魔。當邪魔們開始驚恐的躲避守月時,守月的範圍延伸向了其餘五界,那些看不順眼的傢伙,殺一個算一個。
不知從何時開始,守月發現自己的進步神速,死在他手裡的人越來越多,麻煩也是越來越多。
那陣子,守月學會了一個道理“殺了小的,來了老的”。
小的是混球,老的卻不一定是混球。就算老的是混球,也可能是掩蓋得很好的混球,偽裝成了大善人。
沒多久,有人針對鋒芒畢露的守月開啟了討伐,給他扣上了嗜血邪魔的罪狀。對此,守月沒解釋,也懶得解釋,逍遙自在的魔為何要在意他人的目光。
守月心裡清楚,某些道貌岸然的傢伙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借他人之手,一次次的攻擊他。托這些人的福,守月的日子終於過得不那麼沉悶了。
說起來有些諷刺,在這場轟轟烈烈的對守月的討伐之戰,以守月的勝利作為結束的時候,守月出人意料的得到了天道饋贈。
守月獲得的天道饋贈不多,估計是他殺了惡人的同時,也傷了好人的緣故。天道在提醒他,鏟奸除惡能得到好處,如果他能少傷及無辜,他可以得到更多的好處。
只不過,守月沒走上這條光明的道路,他既不心懷天下,他也不想當大英雄,他就想生活稍微多點樂趣。
守月心心念念尋找的不那麼平靜的生活,最終給他帶來了災難。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被月族盯上,當他深陷困境的時候,他意識到,對方關注他早已不是一天兩天,月族的計劃準備已久,專門為了對付他。
守月不會束手就擒,他藉助天道饋贈,給予了月族沉重的打擊。
遺憾的是,他終究是輸了,成為了月之子的守護者。事到如今,守月昔日獲得的天道饋贈幾近耗盡,僅剩他體內殘存的極少的一些。
微小的幽光被守月送給這座小山,提供給阿九一個機緣。阿九能否成功,全看阿九自己的造化。
守月拿不出更多的天道饋贈了。
守月返回住處前,他瞅了一眼言策所在的位置。
儘管言策目前表現得十分老實,但守月和阿九一樣,他不相信言策。守月不是這裡的村民,他不會給言策多少善意。倘若言策冒出某些不好的心思,守月不介意幫阿九他們多砍言策幾刀。
待到守月回屋後,言策才睜開了眼睛,他低頭看了看封住傀儡花紋的金色圖案,眉頭微皺。
他可沒有尋死的念頭,他有太多的事沒有完成。不是他不想逃,而是每次他浮起某些想法時,這道金色圖案就會毫不猶豫的灼燒他。
金色圖案的監視令他十分頭痛,在他找到安全的逃脫辦法前,他不會貿然行動。
這會兒,言策瞅了瞅湖面映出的龍影,他忍不住笑了:“王城的那些蠢貨,至今不了解自己的對手。他們以前沒能贏,現在更是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