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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鏡感受到蒲小丁的猶豫,下一刻,十日向蒲小丁傳遞來一個念頭。身具十日之力,金烏鏡不再是當初的金烏鏡,它擁有磅礴的力量,能做到以前難以做到的事情。
如同昔日在地府,烏辰繪製圖案“救魂”有心拯救鬼魂,而不是一舉消滅鬼魂,“救魂”為鬼魂們爭得一線生機。
此刻,金烏鏡實力大增,它有能力剝離傀儡花紋。哪怕暫時做不到全部剝離,於尋常傀儡而言,金烏鏡剝離傀儡花紋後能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給他們一段全新的開始。
蒲小丁思索片瞬,他穩了穩情緒,他和金烏鏡的意識相連,他對金烏鏡說道:“剝離花紋,能救多少救多少。”
那一刻,十日的奪目光芒沒有傷害六界生靈,而是對準遍布六界的傀儡,強勢無比的剝離傀儡花紋。過程註定痛苦難受,在痛苦之後,則是回歸正常生活的機會。
至於本事更強的傀儡,或是傀儡之子,蒲小丁他們遲早解決對方,雙方早晚有一個了斷。
曾經有人利用十日當空的幻境污衊金烏家族,給家族造成致命傷害。蒲小丁不管這段過往有沒有改變,有沒有不同,無數族人慘死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蒲小丁的心底。
這一刻,蒲小丁亦是用十日告之世間。金烏家族的十日並非毀滅和災難,它同樣意味著希望和救贖。
蒲小丁的目光冷冷地落向六界某處,那裡凝聚的黑暗異常強大,極力抵抗十日的光芒,形成一大片死氣沉沉的區域。
他低聲說道:“傀儡之主,原來你在那兒。”
他看見了對方的位置,他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
蒲小丁剝離傀儡花紋之際,言策沒有往外跑,反而往裡退了退。蒲小丁四周的金烏之力最強,但對言策來說,這裡卻更安全。
早在一開始,第一面金烏鏡給言策捆上金色鎖鏈,言策算是得到金烏鏡認可的傀儡。他站得越近越安全,他若是站得遠了,說不定和煉化陣的傀儡差不多的消散命運。
濃郁的金烏之力,以及頭頂明晃晃的十日,言策深感壓力。他曾在湯谷幻境感受過十日當空的恐怖,此番再見十日高懸,他莫名的毛骨悚然。
在湯谷幻境那會兒,哪怕有十日照在頭頂,幻境終歸是幻境。此刻的十日,是真正具有了生命和意識的十日,威脅感急速攀升。相對於控制傀儡作為手下,言策毫不猶豫的首選保命。
阿九費力地扛著沉重的六界之力,他看了看逐漸融合的十日,他始終擋在老和尚跟前,不需老和尚靠近蒲小丁半步。攔住敵人,給蒲小丁充足的時間,這他作為伴侶該做的事情。
他面向老和尚:“這世間,不止有輸贏,還有善惡。佛家常說因果,講究善惡有報。我相信,種了什麼因,就得什麼果,早晚罷了,逃不過躲不掉。”
黑氣化作的複雜煉化陣在十日光芒里漸漸崩散,老和尚淡然地掃了阿九一眼:“你當真以為世間容許十日當空的存在?”
即使世間允許,六界之巔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見,怎麼可能不管不問?
六界之巔,當前形勢說不出的微妙。在此之前,六界之巔對仙主一行人的到來一直視而不見,而此刻,這些被視而不見的人,他們攔住了六界之巔領隊將領的去路。
神皇面帶笑意,她不急不徐地走上前:“難得見一面,何必急著要走?”
領隊的將領不悅地瞪了神皇一眼:“你沒看見十日當空禍害世間嗎?身為神皇,難道分不清輕重緩急?”
神皇笑意不減,她依舊擋在道路正中:“金烏一族屬於我神族,我既是神皇,神族之事就是我的事。我只見十日當空,不見禍害世間,敢問金烏家族錯在哪兒?敢問六界之巔興師動眾的目的何在?”
領隊將領眉頭緊鎖:“我六界之巔做事,輪不到你過問。讓開!”
神皇不為所動:“這些年,有人蒙住我的雙眼,縛住我的雙手,在神界胡作非為。沒能保護好我神族眾生,是我這個神皇的失責。”
“我年紀大了,所剩的時日不多,有些事現在不說清楚,以後估計就沒機會再說。要麼,讓我們見六界之主,要麼,今天誰也別想離開六界之巔。”
領隊的將領惱怒:“區區神界,竟敢和六界之巔為敵?”
聽得這話,仙主慢步行至神皇身側,他完全支持神皇的決定:“區區六界之巔,也敢與六界為敵?沒有六界,哪來六界之巔,哪來六界之主?我不服,不服這樣的六界之巔,不服這樣的六界之主。”
領隊的將領勃然大怒,劍尖直指仙主:“放肆!你仙界要造反不成?”
說時遲,那時快,雪焰手中的長劍出鞘,擋住對方的攻擊。雪焰護在仙主身邊,她敢叛離六界之巔,她就不畏懼六界之巔的任何人,任何威脅。她的根基在仙界,劍仙是她永遠不變的身份。
刑誅站在魔界尊者身旁,老魔帝身受重傷,此次是這位老婆婆代替魔帝前往六界之巔,老婆婆相當清楚老魔帝的想法。
她直言不諱:“傀儡一族禍害世間,殘害六界生靈,傀儡之主攻打我魔界,重傷魔帝。這一切,六界之巔全都看不見。你們看不見六界所受的災難,卻看得見十日為民除害,滅殺傀儡,你們急不可待的要剷除金烏家族。辨不清是非黑白的六界之巔,對六界安危不聞不問的六界之主,我魔界同樣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