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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被傀儡之主掌控,言策冒了極大的風險,他拼盡力氣,置之死地而後生,千辛萬苦的掙脫傀儡花紋的束縛。
稱霸世間的強悍力量,誰不渴望得到?言策怎麼可能不想要?
然而,言策的內心未起絲毫波瀾,他不會再冒險用自身進行交易。曾經的他沒有選擇,而如今的他,他的面前已有一條寬敞的道路,他沒必要捲入致命的漩渦。
他的傀儡之力是屬於他自己的傀儡之力,他自由了,他能為自己爭取前景無限的將來,甚至產生了將傀儡之主取而代之的雄心壯志。他不再是當初的他,弱小的不得不依附別人的他。
言策見過蜘蛛,在無封和瀾洛的喜宴上。那兩隻蜘蛛候在一名斗篷男子的左右。對方給言策的令牌,言策從未使用,他根本不打算以身犯險。從此以後,他的道路走向何方由他自己選擇,別人不能強行替他做決定。
他不是心慈手軟的善人,他只是一個為自己爭取足夠利益的自私人。他不會把自己擺在多麼崇高的位置,他用他的雙手奪取他所需的一切
那會兒,年輕將領見言策一臉的無動於衷,他對言策說:“選擇這條路,你可以獲得無窮無盡的力量,你的家人也可以死而復生。”
聽得這話的那一刻,言策突然大笑不止:“這是你或者你身後那人提供給我的好處?你以為你很了解我?不,我對他們是死是活完全不在乎。”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談什麼死而復生。誰知道復活的是人是鬼,留一個空蕩蕩的軀殼有何意義。
如果復活是如此簡單,傀儡一族攻打鬼界又怎會艱難萬分,拼死拼活的搶奪生死薄。而最終,傀儡一族的這一戰以失敗告終。言策從不信所謂的死而復生的鬼話。
言策眼神一冷,他們沒有復活的必要。他們活了,也會很快死掉。
年輕將領沒多勸,言策的內心和他預料的一樣冰冷。
待到年輕將領轉身離開,言策看了看身邊的另外一人。他不在意的事,不意味著瀾夜也不在意。言策不說自己的過往,瀾夜不會多問。言策不說,意味著沒必要講明,言策不肯說,就永遠不會開口。
因此,瀾夜難得的聽外人提及言策的家人。言策無意復活家人,這般冷漠,令瀾夜有些難過,卻又在意料之中。
言策冷不丁開口:“不要被他騙了。”
瀾夜看著言策,他眼底有一點疑惑。緊接著,言策冷笑:“你當真以為,他剛才那些話是說給我聽嗎?不,他從頭到尾都是在說給你聽。”
年輕將領既然針對言策,又怎麼可能不了解言策。連言策自己都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對方何必費心費力的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對方沒這麼愚蠢。
對方的話只為蠱惑瀾夜罷了。在瀾夜傻的為言策付出,認為自己可以替言策扭轉某些不幸的時候,瀾夜就徹底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若是以前,言策懶得多費口舌管閒事。可現在,他的傀儡之力改變,他走在一條全新的道路,他的專屬契合之體不容有失。他握在手中的利益不能受到絲毫損失。
瀾夜屬於他,是他的一部分,絕對不能出狀況的重要部分。所以,他才會提醒瀾夜:“沒必要了解我的過去,沒有任何意義。過去只存在於過去。”
言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死得早,也死得慘。他們都是好人,奈何好人不長命。
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在言策看來愚不可及,蠢到無藥可救。他們好心好意所救之人,不記得他們的好,只會不斷的貪婪索取。
生米恩,斗米仇,沒有那麼多的知恩圖報,也沒有那麼多的善有善報。
從小,他們教育言策,要成為一個善良正直的好人。可偏偏,告訴他這些做人之道的家人全都死去,所以言策不聽他們的話,他問自己,他憑什麼做一個短命的好人。
他是壞人,活得長久的壞人。他獲得傀儡之力的第一件事,他殺光了那些辜負他家,傷害他家人的人,殺得他們看著言策的目光滿是恐懼和絕望。
以後,誰從他手裡搶屬於他的東西,他就殺了誰。誰招惹他,挑釁他,他就殺了誰,殺得所有人對他避之不及,不敢在他面前說長道短。
成為壞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為心不夠冷的壞人。成為傀儡之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為實力不濟的傀儡之子,仍然被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他不想聽勸說,也不認為自己需要改變。他走的這條路,就是他的一生之路。
言策特意提醒了瀾夜,以至於瀾夜與那位年輕將領沒有任何接觸。即使如此,言策心底的不祥感仍舊揮之不去,對方的計劃不會這麼簡單,他猜不透致命的陷阱設在哪一步。
對方想要從他這裡奪走什麼?他和一般的傀儡之子不同,而他在無封喜宴看見的斗篷男子,對方同樣和一般的傀儡之子不同。這些人接近他究竟有何目的?
言策小心提防,他謹慎觀察周遭的風吹草動。他千算萬算,卻算錯了出手的那人。這個敵人來得太早,太匪夷所思。
他皺眉:“傀儡之主,他擄走了我的契合之體。”
“傀儡之主?”不止言策,阿九也頗為困惑。傀儡之主為何擄走一個契合之體,這與傀儡之主此前的行事作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