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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灝亨看到司徒笙說的老房子出現在面前後轉了下車把,電動車風騷地甩動車尾,駛入巷子。
巷子的路有石板,有水泥,凹凸不平,坑坑窪窪,機動車一路顛簸著過去,司徒笙的屁股差點被摔成四片。他咬牙:“剛剛左邊右邊的路都很平,你偏要選個坑,故意得太明顯了。”
英灝亨也很不好受:“路的左邊放著一個痰盂,右邊上方晾著一排褲子!”
……
不愧是傳說中的二款,逃跑都能二出新風尚,二出新風采!
司徒笙道:“就算槍決前夕,你唯一想做的也是敷個面膜吧?”
回答他的是個急轉彎!
司徒笙不得不緊緊地摟住他的腰。
腰際傳來的摩擦感讓英灝亨微微分心,但很快又集中注意力到路況上。從小到大,這是他開車開得最認真的一次,哪怕是限量版跑車都沒這待遇。
沒辦法,跑車撞了,損失的是錢。這車撞了,損失的可能是命。
後視鏡里的追兵已經不見蹤影,於是他放慢速度,筆直地往前開,準備找個僻靜的地方休息一下。
“你脫力了?”司徒笙趁機鬆開手,伸了個懶腰。
英灝亨道:“送去屠宰場的豬只需要睡,不需要發出聲音。”
被形容成“豬”的司徒笙抖了抖腿:“你希望我躺下來滾幾圈?”
“我希望你滾下來躺幾圈。”
巷子裡一派寧靜祥和的氣象,偶有幾個人走動,也沒有誰去關注這兩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電動車穩穩地穿過十字路口,沒想到後方突然衝出一輛車來!
桑塔納。
英灝亨的臉色瞬間黑了,躲了這麼久,不但沒有甩掉追兵,還差點被對方迎頭截住,這絕對是他人生恥辱柱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司徒笙抱住他的腰,發出兩聲豬叫。
英灝亨將車速加到最大,筆直往前沖。盡頭是民居,路岔開左右兩邊。
“左邊還是右邊?”他大聲地問。
司徒笙道:“右!”
英灝亨猛然拐入左邊。
強烈的光線迎面she來,習慣巷子裡擁擠陰暗氛圍的英灝亨不適地眯了眯眼睛。
“小心!”司徒笙驚恐地叫起來。
路只有七八米長,幾塊大石頭壘起的柵欄橫攔在盡頭,再往前是驟低的蘆葦叢,緊貼著河。河水渾濁,黃蠟蠟的水順著風勢,從東向西潺潺地流淌。
英灝亨下意識地握緊剎車,但電動車的剎車和跑車的剎車顯然不是一個水準的。他眼睜睜地看著剎車後的車依舊急速向前,車輪撞上石欄,一股巨大的衝力將他整個騰空。
坐在他身後的司徒笙本能地想跳車,但狹窄的空間容不得他展示高難度的動作,身體剛抬起,左腳就被車勾住了,結果連人帶車地飛出石欄。
從撞車到騰空到落地,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好在有蘆葦叢做緩衝,英灝亨又戴著頭盔,幾乎毫髮無傷,很快翻身坐起。司徒笙下來的時候腳勾著車,落地時崴了一下,現在正捂著腳踝倒在地上抽氣。
“快追上來了。”英灝亨去扯他。
司徒笙拍開他的手,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憤憤地瞪著他。
英灝亨看看四周,蘆葦地的兩邊都是河,剛才他們經過的民居是唯一的路。他抓起電動車,吸了口氣,猛然將車甩進河裡。
“呵!”司徒笙被他的蠻力驚住了。
英灝亨走過來抱他。
司徒笙連忙防備地推開:“我朋友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她知道等於全世界都知道。殺人滅口也來不及了。”
英灝亨道:“不想被控私闖民宅,最好快點下水。”說著,他脫掉外套和頭盔,抱著東西一個猛子扎進河裡。
司徒笙猶豫了一下,看看來路,也跟著跳了下去。
河水冰冷,像千萬根針扎進身體一般,腳踝倒是一陣清涼,減輕了幾分疼痛,但污濁的水從鼻腔侵襲,土腥氣令人作嘔。司徒笙手在水裡揮動了兩下,想浮出水面吸一口新鮮空氣,卻被一雙大手壓住肩膀按了下去。
司徒笙緊張起來,雙手從中間鑽上來,想要擋開那雙手,但英灝亨力氣奇大,他的格鬥技巧在水裡完全用不上,身體只能被死死地壓制住。一連串的水泡從嘴裡咕嚕嚕地往外吐,司徒笙眼睛死死地盯住英灝亨,仿佛在說: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穢濁的河水穿梭在兩人中間,模糊了彼此的面孔,距離仿佛越來越遠。
直到英灝亨湊過來,將嘴裡的一口氣全都渡給了他。
司徒笙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