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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英灝亨陰森森地問。
司徒笙揉著胸,莫名其妙地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英灝亨瞄了眼他手裡的帳單:“套房?你家是著火了還是被隕石砸到了?為什麼跑來開房?昨晚你和什麼人在一起?”
司徒笙:“……”要不是自己太清醒,英灝亨長得太明顯,他還以為是被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娶的媳婦兒跑來捉jian!
英灝亨見他皺起眉頭,一言不發,心裡的怒火噌噌地往上漲:“敢做不敢說?”
司徒笙接過收銀員退給他的押金,收進皮甲里,拍拍他的肩膀道:“折騰了一晚上,沒力氣說。”趁著英灝亨的怒火沒有化作實質之前,他快步朝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江麗華走去。
江麗華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連衣裙,雍容華貴,明明是四十好幾的年紀,卻隨便一站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她似乎在等人,眼睛一直看著酒店電梯的方向。
“英太太。”司徒笙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江麗華對他的印象不錯:“你是灝亨的好朋友,叫英太太太見外了,可以叫我伯母,也可以叫江媽媽。”
“江媽媽。”司徒笙甜甜地喊了一聲。
江麗華眉開眼笑:“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你昨天是不是沒有接灝亨的電話?他嘮叨一早上了。吃飯了嗎?一起吧。”
她說了一長串話,司徒笙不知道自己應該先消化哪個。
英灝亨後腳跟過來,臉色明顯比剛才好看得多:“嗯,一起吃飯。”
司徒笙道:“我早上還有事。”
“什麼事?又沒人約。”英灝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明顯上升,竟含著一絲得意與欣喜。
司徒笙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風度翩翩地與江麗華告別。
江麗華微笑著點頭,朝電梯的方向走去。那裡,一對打扮時髦的母女正走過來。
司徒笙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坐扶手電梯去車庫。
英灝亨尾隨:“去Z縣?”
司徒笙不著痕跡地下了一個階梯:“你跟過來做什麼?”
英灝亨臉色拉下來:“什麼意思?”
他年紀小,長得好,平日裡嘻嘻哈哈的,一臉的陽光開朗,可一旦拉下臉來,真的是比包黑子還黑,別說用以止小兒啼哭有奇效,就是狗見了也不敢吠的。
但他老是黑臉,司徒笙被黑習慣了,眼皮子半耷不耷地看著英灝亨的褲腿,閒閒地說:“大家都是男人,老這麼黏糊著……有點難受。”說完,姿勢不變,但腿腳暗暗使力,防著占據高地的對方突然發難,把自己一腳踹下去。
英灝亨眸光閃了閃道:“我現在要去Z縣,你去開車。”
司徒笙愕然:當他剛剛說的是廢話嗎?
英灝亨道:“都是男人,搭個順風車怎麼了?別黏黏糊糊的!”“黏黏糊糊”四個字特別加重,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司徒笙從電梯出來,進了地下車庫,“你去Z縣做什麼?”
英灝亨迤迤然地跟在他身後:“賞荷。”
“道不同不相為謀。請出門打車,謝謝。”司徒笙見他疑惑地看著自己,解釋道,“我剛剛查了一下地圖和新聞,Z縣的四季花園正在重新裝修,清明節之後就不再對外營業了。”
英灝亨道:“那你去幹什麼?”
司徒笙笑道:“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要去Z縣?”
他的確沒說過,這是英灝亨聽前台說司徒笙一個人住了朱維恩的房間之後的猜測。英灝亨道:“你打算去哪裡?”
司徒笙抱胸道:“你是想打聽我呢,還是想打聽朱維恩?”看他出現在這裡就猜到他想去Z縣,英灝亨對朱維恩的關注也不少,就是不知道他與朱維恩的失蹤有沒有關係。
“叫得這麼親熱做什麼?”英灝亨不滿地哼道。
直呼其名叫親熱?
司徒笙覺得自己快老得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了。他一打開車門,英灝亨先他一步坐上副駕駛座。司徒笙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無奈地說:“你把你媽一個人晾在酒店裡?”
英灝亨道:“她這兩天腿脹不想開車,我充當個司機而已,她有她的事。”
司徒笙狐疑地看著他。偌大一個英家,還會缺司機?既然他不想說,自己也不方便多問。他上了車,打開導航,輸了個地址進去。
英灝亨眼尖,立刻道:“你不是說不去Z縣?”
司徒笙道:“我沒說我要去,也沒說我不去。我只是說四季花園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