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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回頭,沖他拋了個媚眼,嬌滴滴地說:“爸爸看到我和男人一起回家會生氣的。”
“我遠遠地跟在後面,保證不會被你爸爸發現。”男人歡快地搖著尾巴,像只披著狗皮的狼。
女人笑彎了眉眼:“七棟C座。”
繞了段路,甩開臉上滿是曖昧的跟屁蟲。這個跟屁蟲是他從街上“色誘”來的,好讓他順利混進來。又避過幾個保安的巡查,司徒笙躡手躡腳地來到三棟A座門口。聯排別墅門口有個大花叢,他橫穿時,裙擺被樹枝勾了一下,撕下一小塊。
司徒笙鄙視了一番英灝亨提供的衣服的質量,從包里拿出剪刀,將勾著布料的樹枝帶花一塊兒剪了下來,一手拎裙擺,一手持剪刀和花,從容地來到別墅門口。
入門處的地毯上擺著一塊石頭和一根樹枝,他瞄了一眼,用腳踢到一邊,推門而入。
別墅一、二樓之間的樓梯中段亮著盞廊燈,燈光幽幽。一半的客廳沉入黑暗中,司徒笙用手機照了一下,很快將注意力移迴廊燈處。
羅蜜抱膝坐在燈光正下方,頭一聳一聳的,狀若哭泣。
司徒笙反手關上門,三兩步走到她面前,用花枝輕敲她的腦袋:“在吃什麼?”
羅蜜抬頭,抹了把嘴上的餅屑,舔了舔嘴唇道:“新出爐的栗子餅,可好吃了,來一塊嗎?”
“不用,謝謝。”司徒笙手持鮮花,溫柔地插在她的口袋裡。
儘管他舉止粗俗,作風吝嗇,壓榨下屬不落人後,剋扣獎金一馬當先,但頂著一張古典美人臉展現翩翩風度時,還是相當感人的。羅蜜剛想說聲“謝謝”,就聽到司徒笙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加班費。”
“……”
的確“趕”人肺腑,五臟六腑簡直像趕著重新投胎似的。
羅蜜道:“以寒風般嚴酷的手段對待尚有利用價值的下屬,絕對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尚有利用價值和不可替代的價值是兩回事。”
“我要罷工。”羅蜜悲憤道。
司徒笙道:“還有兩天就發工資了。”
羅蜜迅速地冷靜下來,拍拍衣服,將餅屑撣在地上,拿出迷你吸塵器將地面吸乾淨,才道:“接到你的簡訊通知後,我第一時間放下長期欲求不滿、頗有微詞的老公來到案發現場,進行了嚴密的搜查和精準的分析,得出如下結論——宋喜,也就是宋春林遭遇綁架之後,心灰意冷,心慌意亂,乾淨利索地收拾行李遠走他鄉。”
司徒笙道:“你怎麼知道他收拾行李的?”
羅蜜道:“臥室的門是敞開的,裡面的衣服少了一半。床底積滿灰塵,但靠床腳處有一塊三十二寸大小的長方形極為乾淨,目測是個行李箱。地上還有被拖移的痕跡。”
她一邊說,一邊跟著司徒笙來到主臥室。
司徒笙從衣櫥里拿了套黑色的絲綢睡衣,在身上比了比,現場脫衣。
“我可以拍照留念嗎?”羅蜜借著手機光線欣賞美人裸背的線條。
“坐實你丈夫懷疑你婚外情的證據嗎?”
“他從不懷疑你,他知道我對你的感覺。”
“你們經常聊起我?”
“通常是我單方面的。比如摔跤的時候,‘一定是我那個倒霉鬼老闆把霉運傳染給我’之類的。”
“類似於Oh,my God?”
“類似於Oh,shit!”
司徒笙將換下來的裙子塞進背包里:“每次摔完,你老公是不是還在旁邊配合一句‘Oh,yes’?”
“不,他一般會做總結,‘希望你老闆多做點善事攢人品’什麼的。你知道的,他一向熱心公益。”
司徒笙道:“我以前以為你們倆在一起是偶然,現在才知道是必然。”
“天作之合!”羅蜜甜蜜蜜地說。
“是啊,一個奇葩都不會寂寞的世界。”司徒笙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用腳踢了踢放在地上的啞鈴,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你猜宋春林在這棟房子裡想過什麼?”
羅蜜道:“想什麼?唔,終於被放出來了,抓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或是,今天晚上吃什麼?火鍋怕上火,本幫菜太遠,不如去隔壁酒店吃點自助餐……你想說什麼?”
司徒笙道:“這棟房子是宋春林的嗎?”
羅蜜回答道:“宋春林名下只有一棟房子,就是之前黑衣人暫住的那棟。收到你的簡訊後,我查過這棟房子屬於一個叫萬春芳的商人,他以前的公司在這附近。現在搬走了,房子就空置下來。他和宋春林的關係……時間太短,我還沒有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