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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
司徒笙沒好氣地說:“這麼晚?難道去吃鮑魚之前我還要買個饅頭填填肚子嗎?”
英灝亨道:“你可以早點去。”
“那還差不多。”
“我會讓服務員準備好饅頭,不用你另外買。”
“……”
明知道沒什麼好說的,可英灝亨見司徒笙頭也不回地走,心裡隱約不舒服,又追了兩步:“你不問為什麼請客?”
司徒笙嗤笑一聲:“鮑魚魚翅任點明顯不是你的作風,既然不是你請,為什麼要問你?”英灝亨貼在張維朝門口的那張便箋紙寫得很清楚,是江誠業請客,當他沒看見嗎。不過,江誠業是遠江實業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英灝亨的舅舅,也是宋春林昔日上司,張維朝現任老闆,他請張維朝理所當然,為什麼要請自己?
難道是英灝亨自作主張借花獻佛?
算他有良心。
想到後天能大吃一頓,司徒笙好心情地擦著鼻涕。
司徒笙在家裡休養了兩日。托福於野獸一般的修復能力,當他出席江誠業的宴請時,身體已完全康復。於是,他西裝筆挺,人模狗樣地出場,讓酒店服務員都為之眼睛一亮。
有幾個人還聚在一起悄悄地問這是不是明星。那一雙雙帶著驚艷的眼睛,讓司徒笙覺得自己冒著因使用過期髮蠟而禿頭的風險,把造型打造得油光鋥亮還是值得的。
金色年華包廂顯然很金,很華。
不同於大堂服務員的大紅長旗袍,包廂里的服務員穿的是淺黃色溝金邊的中袖短旗袍,人人身材婀娜,個個容貌娟秀,笑容婉約,回眸一望,竟有幾分江南氣韻。
一塊手帕貼在司徒笙下巴上。
司徒笙一動不動地看著門框:“沒想到你有隨身帶飯兜的習慣。”
“誰讓我是你的朋友呢。”話一出口,英灝亨暗暗吃驚。他從小到大,老師給的評語都是性格孤僻,連親生父母都認為他喜怒無常,難以接近,要成為他的朋友,必須過五關斬六將,還得時時提防,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踢出局。而像司徒笙這樣,認識幾天就成為他朋友的絕無僅有。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朋友的?”
司徒笙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糾結,側頭瞪了他一眼。秀美的眼眸瞥過去時,仿佛帶著絲絲春意,讓英灝亨渾身一蘇,把心裡的那點兒計較和不甘都拋了開去,於是隔著手帕托住他下巴的手向上按了按:“不是朋友會做這種事?”
司徒笙道:“還有一種人,奴僕。”
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英二少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奴僕,不但不覺得受辱,反而十分新鮮,側身擋住正要往裡走的司徒笙的去路,慢條斯理地折著手帕道:“哦,那你想要我做什麼呢?主——人——”最後兩個字特意拉了長音,故意營造出曖昧的氣氛。
虧得這裡的服務員都是專業服務員,即使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依舊自顧自地布置餐桌。
司徒笙道:“端茶遞水捶肩敲背是最起碼的,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別拖拉,挨得了打,受得了罵,主人不高興,自己切腹自殺絕無二話!”
英灝亨道:“你出個價吧。”
“你想贖身?”
“我想買你。”英灝亨微笑道,“儘管長在紅旗下的我對奴僕奴隸之類的詞彙深惡痛絕,但是,你推銷得很成功,我被打動了。你開個價吧。”
“一千萬?”
“兩千萬?”
“五千萬?”
“……”二款就是二款,這財大氣粗暴發戶樣,真是每分每秒都讓人想跪舔!這時候,司徒笙開始感激某人單方面制定的不許他接受沈玉流和英灝亨接濟的規則來。要不是有這一條,難保自己聽到“五千萬”的時候不會將膝下黃金獻了出去。
“你不用說了,”司徒笙淡定地搖搖手指,“我不是隨隨便便為錢財折腰的人。”
“我記得你說過,安徒生事務所的宗旨是讓童話變成現實。這世界上沒有你們做不到的事,如果不做,不是因為不能做,而是因為錢給得不夠多。所以,你打算為你自己標多少錢?”
司徒笙道:“在五千萬後面加兩個零。”
“五十億?不貴。”
司徒笙揚眉。難道英灝亨真的有這麼多錢?難道英灝亨真的要拿出這筆錢買自己?雖然,這筆錢不能算在黑衣人的賭約里,但完全可以打進自己的銀行帳戶!
“你打算一次結清還是分期付款?一次結清的話,給你打八點五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