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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些,她忍不住雙腿一軟,也抱著孩子跪了下來,之前是有心作戲哭,此時卻是忍不住心裡害怕真心哭了起來。
葉世煥原本的想法同姜氏差不多,不過他心裡就沒瞧得起明繡過,一直以為她不過是一個囂張跋扈心腸狠毒的壞女人,可是只要她是自己家庶出的女兒,自家捏緊了這個把柄,那簡直就是掐住了她的命門,要她生就得生,要她死就得死了。可如今峰迴路轉,怎麼聽著好似這太子妃就是自家的女兒了?
他心裡有些發慌,之前雖然鎮定自若敢當面這樣折辱明繡,那是因為他自以為自己是有底氣在的,可如果明繡要不是他南長候府的閨女,那麼同他家就沒半毛錢的關係,人家憑什麼聽他威脅,憑什麼聽他責罵半句話不敢吭聲了?葉世煥雙腿有些發軟,想起以前自己無人問津,京中貴族少年人人都瞧不起他,同是候門的人也可以當面奚落他,但自從傳出太子妃是他家所出的事情之後,那些人見了他態度簡直完全轉變,如今又聽明繡不承認是自己家的女兒往後他還能和誰出去玩?那些貴族少年誰還願意同他交好?怕是又會死勁兒的將他踩在腳下瞧不起他了。
越怨,葉世煥心裡越是害怕,臉色一片蒼白,強作鎮定道:“你別唬我你不過是我南長候府庶出的一個女兒罷了,如今當了太子妃富貴,就想不認自己娘家,我一定要把你的真面目捅出去。”說完這話,他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臉上慌亂的神色漸漸鎮定了下來,好似認定自己說的話是事實了般。
“嗤~”明繡冷笑了一聲旁邊元祿聽得也恨不得給這傻子狠狠再賞他幾個耳光,瞧不清楚形勢的狗東西,太子妃明明是建安伯的妹子,之前京里傳出那種流言之後,他們這些原本就知道這兄妹關係的人都是嚇了一跳,只是看太子夫妻都沉默沒說這個話題,大家不敢說而已,如今聽明繡親口承認了不是南長候府的女兒元祿等人最後一絲對於南長候府的忌憚也消失了,忍不住高傲道:“狗奴才!”元祿沒等明繡開口就已經出口罵人,他之前對這葉世煥想要喚人進來打自己的行為恨極太監本來就因為身體殘缺,性格最是古怪記恨,如今逮到了機會,哪裡肯放過這葉世煥,他這話一罵出口,南長候府在場的人都是臉色大變,南長候跪在地上,強忍住渾身的顫抖,臉色一變再變,最終仍舊是暗嘆了口氣忍下來。
“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敢污衊太子妃的名聲,大周朝的太子妃,豈是你這樣一個白身敢誹謗的,太璺●‘是建安伯的嫡親妹子,兩人長相八成相似只要見過的都不會認錯,你南長候府想要有太子妃這樣一個女兒,前輩子的福氣還沒修得夠!”元祿嘴也真夠毒的,這一番話說下來,只氣得南長候夫婦四肢顫抖,心慌氣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上一股力氣也沒有,真正是趴在了“你……你這閹人,竟敢叫我狗奴才……”葉世煥氣得臉色發白,指著元祿恨聲道,眼睛裡差點兒噴出火來。
元祿心裡恨極,他這些日子已經接連好幾次被人當面叫閹人,氣得直欲發狂,要不是明繡還在場,怕是當下就要撲過去收拾這葉世煥,只是面上雖然忍下了,可心裡卻打起了各種陰毒的主意,那雙眼睛如毒蛇般,瞧得葉世煥毛骨悚然。
“葉世煥,你少說幾句罷,今日給葉家招來的大禍還不夠嗎?是不是要我葉家上下全給你賠葬了才甘心?”南長候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他此時也顧不得明繡還在場,不誼教訓兒子,忍不住抖著手就指著兒子就開罵。
“爹,不是的,她根本不配當什麼太子妃,不過是個惡毒的女人罷了……”葉世煥有些著急的開口,看著南長候氣得胸口不住起伏喘著粗氣,鼓起的勇氣不由一泄,心裡就生出一絲害怕之意來,只是隨即想起那雙淒涼的眼睛,忍不住胸膛又是一挺,身上又湧起了勇氣,只覺得自己男子漢大丈夫,怎麼也不能辜負了那樣一個人,因此指著明繡道:“爹,你被她騙了,這女人惡毒又喜歡陷害人,最是喜歡欺負弱小女子,她……”
“你住嘴!”南長候此時心肝都有些顫抖了,再也顧不得明繡還沒叫自己起身,連忙站起來,用儘自己渾身力氣狠狠給了兒子一巴掌,這下子將他到嘴邊的話打咽了下去,連帶著吐了幾口血出來,裡頭混雜著一顆牙齒,原本就紅腫的臉此時更是腫得老高,南長候看著兒子又驚又怕的模樣,心裡也忍不住一軟,可隨即想起他說的渾話,就只覺得自己腿肚子都在顫抖,這太子妃是個什麼樣的人,人家擺明不想跟自己家有瓜葛了,不管她是什麼人,都已經不再是自己家能管得到的,當然就算有瓜葛自己也是管不到的,偏偏兒子只仗著一股書生意氣,不管不顧,如今鬧成這樣,已經難以收場。
明繡聽了這葉世煥的話,心裡思索了一陣,自己好似從來沒欺負過哪個弱小的女子,若是說跟哪個女人結怨的話,也不過就是宮裡的大小馮氏以及於舒艷等人想到於舒艷,她腦海里突然划過一道亮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看著還滿臉不服的葉世煥他眼裡之前閃過的分明是一道迷戀的光彩,想到這,她試探道:“葉公子說得如此有憑有據,想來是於舒艷指點的吧!”
葉世煥聽她這話說,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來,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麼般,看著明繡滿臉厭惡道:“別人一個沒出閣的女子閨名你也敢隨意說出口,真是沒規矩。”他說話時牽動了嘴裡的傷口,忍不住疼得呲牙咧嘴,雖然腳早已軟了,不過此時卻強撐著不敢倒坐在地上。
明繡聽他這麼說了,不由啼笑皆非:
“我說的是誰葉公子一聽就知道了,看來這沒出閣的女子閨名,也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我還保什麼密?”意思就是於舒艷與葉世煥私相授受,這話一說出口沈氏臉上就大變,連南長候也忍不住臉色鐵青,想起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個白痴女人妄想刺殺太子妃的事情,結果被打了板子送回家去,好似就是一個姓於的姑娘,如今看來,好似自己兒子還同她有了聯繫,那人已經貼上了謀害皇室標籤,自己兒子簡直是活膩了,還敢替她出頭。
“更何況”明繡奚落了葉世煥一句,接著又冷笑:“一個沒出閣的女人,敢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一個男子,真真是不要臉之極,本宮真是替她父母羞也羞死了。”
這話像是觸到了葉世煥逆鱗一般,忍不住臉色一下子就漲得通紅連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好的幾根出來,額頭上一片汗水,整個人配上臉上的紅腫,瞧起來頗有些猙獰嚇人,他就像一頭被惹怒的公牛般,想向明繡衝過來,幸虧元祿早就防著他,也想著要收拾他,因此連忙踏前幾步,一把將他掐死了,雙手反剪在背後頭,想起他之前出口罵自己,如今聽來竟然和之前那罵自己的女人有勾結,果真不是冤家不聚頭,簡直是他想報仇,就有人遞來了刀子般,新仇加上舊恨,手上自然動作連連,掐得葉世煥疼得直吸冷氣,臉色由紅一下子就轉得青白。
“你住嘴,於姑娘冰清玉潔,比你這惡毒女人好了千萬倍,你有什麼資格說她?”葉世煥本想叫元祿住嘴,可是想起於舒艷那雙勾魂清冷又略帶著委屈的眼睛,佳人含淚的訴說,讓他心裡湧起一股豪氣,當下忍著疼痛,從牙齒fèng間擠了一句話出來,話音還沒剛落,就感覺到自己私處命根子被人拿捏住狠狠掐了一把轉了圈又往外頭死命拽了拽,當下疼得他英雄氣渾身一泄而出,忍不住就疼得帶了哭腔尖叫了聲:“啊!”
“好一個冰清玉潔!”明繡懶得再跟這種沒腦子的人多說,今日幸虧來了南長候府一趟,不然真要同南長候府的關係被坐實了,到時才發現自己有這樣一個拖後腿的名義家人,而且還勾結了同是穿越而來的於舒艷,到時自己更是防不勝防。
“春華,你替本宮回太子府趕緊召些人馬過來,於舒艷對本宮不懷好意,之前更是想圖謀害之,葉世煥既然此時替她說好話,又明顯替她出頭,之前更是想喚了人進來不知有何意圖。”
“太子妃放心,奴婢等人誓死保護太子妃安全!”元祿等人滿臉鎮重,這一個話語來回間,就將南長候府打到不意的那一頭去了,南長候面如死灰,當下連死的心都有了,他都恨不能學那死諫的文臣一般,一頭碰死在這廳裡頭,證明自己一腔熱血,絕無想謀害太子妃之意,可此時一看明繡滿臉的冷淡,就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估計她心裡也是對南長候府的人恨得咬牙切齒了,當下心又更冷了些,索性不再做多餘的動作,一屁股坐到了下頭,滿臉死沉之氣,純粹是等死了。
春華也真怕這南長候府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因此一路拉了幾個外間宗婦的丫頭連伴出去了,等出了南長候府大門時,想到還在裡頭的太子妃,連忙急上火的找了轎子回到太子妃,向周臨淵回稟了這邊南長候府發生的事情,當下聽到自己媳婦兒有難,周臨淵怒髮衝冠了,連忙召了自己的暗衛明衛等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長候府奔去,一路吸引了不少京里百姓的注意。
這一趟回去沒用到一刻鐘時間,周臨淵過來時趕得又急,生生恨不能自己生出四條腿來眼瞧著坐馬車慢,連忙用了輕功,讓護衛們帶著春華先走在了前頭,一路上春華將在南長候府里發生的事一一向周臨淵說了,聽到有人這麼罵自個兒都沒捨得說過半句重話的媳婦兒,周臨淵身旁十幾米的地方全冷得像冰窖一般,整個人更是眼神陰森恐怖看人好似帶著刀子般,讓人心裡直發毛。
來到南長候府時,周臨淵也沒讓人通報,直接打倒了外頭守門的下人,一大群人沖了進去,將南長候府的人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府里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隻眼睜睜的瞧著那群身材強壯帶著刀劍的人凶神惡煞的沖了進去半晌之後還起不了身來。
廳里氣氛凝重,元祿知道明繡讓春華回去叫人,以太子對明繡的看重肯定會親自趕來,說不準還要親自教訓這葉世煥,因此也沒敢再下手整他了,只怕等下周臨淵來時看到的是一個已經被自己收拾得昏厥過去的人,找不到人發脾氣,到時將火泄到自己身上。葉世煥感覺到元祿住手,鬆了口氣的同時,對這太監心裡生出畏懼之心,也不敢再罵他,只是看明繡面無表情的坐著雖然初時瞧著嚇人,可後來看她沒動作之後,忍不住開口試著罵了幾句,見她仍舊是沒反應,當作沒聽見一般,心裡大喜的同時底氣又更足了些,接著就開始破口大罵,權當自己這是為了心中的女神而付出,在替她出氣,因此罵得口沫橫飛,周臨淵在春華指點下衝進這邊院子時,就聽到一陣嘹亮的小兒哭喊里夾雜著這葉世煥的高聲怒罵,聲音刺耳嘈雜,聽得人心裡煩悶不堪,那葉世煥還在大罵:“葉明繡你連南長候府的庶女也不是,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頭,哪裡還配當什麼太子妃,你這樣惡毒的行徑欺負一個弱小女子,太子殿下遲早會休了你另娶……”他罵得正起勁,周臨淵在外頭聽得氣血直往上涌,沒想到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自己恨不能時時疼到心裡的那個人兒被人如此的侮辱,當下忍不住一腳就將那院子大門狠狠踹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