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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此時的情形就是這樣,他與二皇子之間關係複雜,可兩人卻是不折不扣的仇敵,以前二皇子驕傲自大,身後有得寵的母妃皇貴妃馮氏撐腰,也許是根本沒將他這個皇后所出的嫡子瞧在眼內,可他卻不知道,周臨淵早在暗地裡,許多年前,在他還沒有注意到周臨淵時就已經開始暗盯上了他,這些年下來,他對二皇子本人的了解,說不定比他自己還要多!
第四零二章 爭女
“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為的是以文氏的死,來混淆父皇的注意力,以及眾人的目光,這樣一來製造混亂,也是給那女人一絲緩和的時間!”周臨淵輕輕的跟明繡解釋著,這手筆簡直是太像二皇子會做的事,陰狠手段毒辣,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拉上許多無辜的人來替他的計劃作為增加勝算的籌碼,雖然這些犧牲可能是沒必要的,不過他卻總是習慣讓人為這些本來就未知的事情而付出代價!
明繡聽完周臨淵的話,微微沉默了一會,文氏她也只是在最近幾天宴會時見過幾次而已,印象並不深刻,可依稀記得是一個很是溫柔安靜的美人兒,如果二皇子真的只是想用她的死,來製造混亂,讓大家將目光轉移到這件事上,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失蹤和那女子的失蹤,以掩蓋他們二人的偷情的話,那真是不必了,因為今晚能像她一樣無聊外出的,估計根本就沒有人,畢竟有誰捨得放棄這樣一個可以親近皇上的機會,而跑到冷冰冰的外頭?
但就是為了這樣一個未知的原因,結果讓那麼多人失去了性命,明繡想起二皇子溫和笑著的那張俊臉,身上寒意不由冉冉升起,靠近周臨淵緊了一些,雙手下意識的撰緊了他的衣裳,有些迷惘的問:“他怎麼能狠得下這個心?”
周臨淵親了親她額頭,見明繡如小貓般可愛的神情,不由彎了彎嘴角。 ~只是眼睛深處卻是一汪冰寒,輕輕說道:“這是在皇家,他不狠,別人就得對他狠,不是別人死。就是他亡!”
明繡沉默下來。半晌之後沒有說話。只是動作極輕微的點了點頭,隨即二人誰也沒有再多說話,只是這一晚給明繡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得踏實,她身旁的周臨淵也並沒有真正入睡,第二日一大早,明繡睡得滿臉疲憊的起身時,身旁早就已經空了,春華捧了水盆過來。她漱了口這才問道:“太子呢?”
“太子殿下不到卯時就已經出去了,說是讓奴婢們不要打擾到太子妃。”春華臉色看起來很是憔悴,眼睛下頭一片青黑之色。昨日的所見所聞估計已經嚇壞了她,尤其是二皇子的身份,更是令她心裡備感壓力,明繡問她話時。她連頭也不敢抬,眼睛更是不敢看向明繡,讓明繡心裡忍不住嘆氣。
只是這事兒她自己到如今心裡也沒能想得通,自然也沒資格去開解春華,更何況以後如果她是要入宮,宮裡生活比昨日的所見所聞還要醜陋險惡得多,她要是現在就受不了了,以後可怎麼辦?
眾侍候著明繡吃過早飯不久,直到奶娘抱了周瑞寧過來時,明繡的情緒才稍稍好了許多,再過幾日就是平兒滿周歲的日子,太子府里早就準備好了要為他抓周的東西,甚至隆盛帝和皇后早就賜了不少東西下來,不過因他生日是臨近過年的原因,因此明繡也並沒邀請許多人,只是一些宗室親近的人,以及平日與她算是交好的幾位夫人而已,難得的是,鎮南王也派人送了賀禮過來。
周瑞寧如今已經走得很穩了,自個兒走著不用人扶也不會摔著,在他抓周禮十分低調的過去沒多久,周臨淵的部署終於開始漸漸展開了網張,明繡略知道一些他的計劃,心裡也微微有些緊張,因為這關係到二皇子一脈的生死,因此這次周臨淵顯得很是重視,好幾次晚上都沒有回來,就留在了他書房同下屬們一道商議。
到了一月開春時,天氣仍舊是十分寒冷,京里這個年剛剛過完,就已經又重新熱鬧了起來,原本同葉世煥一道在客似雲來酒樓鬧出醜聞的於舒艷,又鬧出新的事情來,不知道哪個眼尖的人,又瞅到她在客似雲來酒樓里同一個年輕男子形同曖昧,而這個年輕男子明顯不是之前同她有曖昧的葉世煥,而是另一位形容俊美的青年。
那客似雲來酒樓本來以前招待的就是一些達官貴人,結果沒多久,那位青年就被認出來,正是如今大周朝才被封為齊泯王不久的二皇子!這個消息剛剛傳出來沒多久,據說南長候府的小公子就不甘心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二皇子搶去,狠狠跑到二皇子府鬧過幾回,弄得二皇子很是惱火,開始還好好解釋,可葉世煥那脾氣哪裡聽得進去他所說的話,更何況在他心中,於舒艷早就被他當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今自己的妻子被二皇子橫刀奪愛,他哪裡肯甘心,一心只認為是二皇子強迫於舒艷,鬧到狠了,後來被二皇子派人狠狠教訓了一次。
可就算是周臨沂已經教訓過葉世煥,但是卻也止不住流言的瘋長,京里的百姓們本來茶餘飯後的話題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艷色傳聞,如果這傳聞再和皇室有了瓜葛,平日就算是忌諱皇帝陛下的威嚴不敢多說,但是私底下卻不妨礙他們流言越演越烈,到了最後更是傳成二皇子橫刀奪愛,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想強占女人,二男同爭一女的傳聞,真是讓人說起來時都有種血脈憤張的感覺。
明繡想到這些話題,以及一月初進宮時遇著過二皇子妃孔氏一次,她那張黑沉的臉,忍不住就低低笑了起來,她相信這裡頭絕對是有周臨淵的影子,但是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不壞,於家人和南長候家都被牽連進了裡頭,相信接下來已經沒有精力再來找她的麻煩,在這件事沒解決之前,她會閒非常長的一段時間。
春華看著她臉上含著溫柔的笑意,想起那日晚間同明繡一道出去時發現的事情,腦袋又更低垂了一些,低聲道:“太子妃,下個月是懷安王妃的生辰。她派人送了貼子過來,您……”
“去吧!”明繡看著兒子在地上蹣跚的走來走去,這樣簡單的事遊戲他也玩得不亦樂乎的樣子,眼裡一片溫柔,聽到春華說的話。又接過她手裡的貼子瞧了瞧。想起齊泯王妃的臉色。忍不住嘴角彎了彎,又將貼子遞給她:“你下去將禮物擬張單子,到時給本宮瞧一眼就可以了。”她笑著看春華答應了一聲,正準備要轉身下去準備時,明繡這才淡淡道:“到時你也同我一道去四皇子府上!”
春華身影僵了僵,半晌之後才答應了下來。
二月懷安王妃的生辰很快就到了,也許是最近二皇子的事情鬧得太大,連皇帝陛下都驚動了的原因,此次四皇子妃的生辰雖然不是整數。不過仍舊來來往往的客人不少,明繡早在剛到懷安王府時,就被已經等在外頭的奴婢接了進去。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懷安王府。嫁給周臨淵兩年時間,懷安王府明繡也應邀來過好幾次,可每一次過來時都不得不讚嘆這府裡頭的景致真是美麗,馮氏對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是疼寵有加。太子府雖然占地面積大了許多,不過裡頭物件的精緻以及奢華卻是比不上這懷安王府,裡頭的東西樣樣都是精品,乾淨的小路都是由打磨得乾淨美麗的漢白玉鑲成,精美的琉璃瓦片,房屋四角都裝飾著骨磁燒成的花朵,廊下掛著一排排精緻的銅鈴,上頭打磨著美麗的花紋,風一吹過來時一排風鈴齊聲響起,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如今雖然已經開春,不過天氣仍舊是有些涼,只是明繡已經沒有再披斗蓬,只是穿著一件稍厚些的小襖,上頭用銀貂毛滾了邊兒,襯得她臉色更是白皙,泛著象牙般的光澤,明繡坐在小輦上頭,任由幾個丫頭在前頭帶路,一路被抬進了懷安王妃所在的院子,連進了兩道拱形門,還沒進到院子裡頭,已經能聽到院子裡清脆的笑聲,四周鮮花正是開得正好的時候,丹紅翠綠,好幾個妝扮華美的婦人已經坐到了院子裡頭,見到明繡進來時,幾人的笑聲突然就停了下來。
懷安王妃正坐在這群女子中間,看到明繡進來時愣了一下,眼睛裡極快的閃過一道光彩,明繡看著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好似突然間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被自己打斷了一般,這麼一安靜,她的處境就變得極尷尬,不知懷安王妃是真被嚇著了,還是有意給她難堪,不過明繡好像是沒察覺出來一般,自顧自的讓春華扶著自己從小輦上走了下來,一邊含著笑意走近了幾個婦人,一邊說道:“難道是本宮來了打擾了幾位的雅興?”
她這麼一出聲,懷安王妃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看著明繡自顧自極優雅的坐到了一旁椅子上頭,眾人之前本來有意想給她難堪的,此時反倒都變得尷尬起來站在一旁,就像她是主人,而自己等人是外來的一般,心裡不由就有些著惱,可是此時她卻得硬扯出笑容,看著明繡說道:“太子妃說的是哪裡的話,臣妾歡迎太子妃還來不及了,哪裡談什麼雅興,之前只不過在說著一些玩笑話罷了!”
明繡點了點頭,眼睛微微在院子裡掃了一圈,因天氣漸漸不再像以前那麼冷的原因,此時幾個婦人都坐在了院子裡說笑,腳邊擺著好幾個火盆,在場的加了懷安王妃在內,總共就有五個婦人,其中一個竟然還是齊泯王妃,有一位是馮氏族長剛納不久的續弦,有兩位則是瞧著有些面生,從懷安王妃之前的親熱看起來,明繡猜測可能是她自己娘家時的親戚,幾人趕緊上前來見了禮。
給馮家族長做續弦的是定國公家的嫡出女兒,姓林,今年不過是十七歲的美好年齡段,瞧起來樣貌長得只是清秀,可是身段卻是婀娜多姿,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嫵媚的味道,穿著一件十分合身的粉色緞面子衣裳,外頭套了件鑲金片的小襖,襯得皮膚更是白皙,這還是周臨淵報仇動手的結果,明繡仔細看了她一眼,也是笑著叫了起,一邊抹了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給套了過去,林氏瞧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在場眾人有羨慕也有鄙夷的。不過誰也沒有多嘴說話。
“數日不見,太子妃風采依舊了。”這一聲問安說得有些陰陽怪氣的樣子,明繡轉過頭時,正好看到齊泯王妃孔氏滿眼嫉妒挑釁之色的模樣,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隨即嘴巴微微抿了起來。好似並不在意她這般冒犯的樣子。只是溫和的說道:“本宮倒還是好,只是齊泯王妃瞧起來面容憔悴了些。”
孔氏冷笑了兩眼,眼底有著不憤,聽明繡說自己容顏憔悴,她這大半年來諸事都不順,臉色自然不可能好看到哪兒去,不過當面被明繡這麼說,再加上二皇子又因周瑞意的事情惱了自己,現在都不踏自己院子。心裡更是惱火,只覺得明繡可惡,總是揭自己傷疤。一時間臉上連笑容都掛不住,冷哼道:“臣妾當然不如太子妃美貌,難怪您能得太子歡心,臣妾是萬萬比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