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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在他含著怒氣出手下發出巨大的破碎聲響,四分五裂,飛濺起來的木屑還帶著周臨淵下腳時的內力,狠狠的四下亂濺,凌空帶起破空的尖銳聲響,廳里的眾人嚇得臉色蒼白,不知道怎麼鬧了這麼大個動靜,俱都轉頭往門口處瞧了過去,那屏風被人一腳踢開,破開的大門口處灑進大量陽光,周臨淵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那兒,俊美的臉孔上頭蒙了一層陰冷的殺氣,頭上沒全挽上去的頭髮隨著這破門帶起的力道輕輕飛舞著,更是給他增添了威壓。

    葉世煥正罵得起勁間,突然有人以這樣一種方式破門而入,看到門口是個長相俊美的十八九歲青年,玉冠錦帶,穿著一微深紫色的衣裳,襯得整個人更是貴氣不凡,他忍不住愣了愣,也有那麼一瞬間,被周臨淵的俊美震了一下,隨即臉上的疼痛使他回過了神來,想起自己此時狼狽不已的模樣,結果這個青年丰神俊郎的出現,心裡就有些不滿,還沒出口喝斥,就看到那人已經刺刺走了進來,直接向原本坐在首位處十分淡然的太子妃走去,仲了一隻手過去,握了明繡的手將她拉起來拽進自己懷裡。

    葉世煥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就泄了去,他不是傻子,之前只是被於舒艷的美色沖昏了頭腦,可這時看到周臨淵的動作,這世上敢對太子妃這麼做的人,除了她的夫婿太子殿下之外,還有哪個人敢這樣輕薄她的?一想到這些,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想起自己之前只顧痛快衝口而出的話,雙腿忍不住就軟了,全靠著元祿在後頭死死把他提住,才沒真當場癱軟到地上。

    “南長候府真是好!敢對本宮的妻子如此放肆,要是本宮不來,怕是不知道會如何欺負太子妃了。”周臨淵的聲音在這如死寂一般的廳里輕輕響起,帶著一股森寒之意,明明已經是五月夏初的時候,可在場的南長候府眾人卻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窖裡頭,那姜氏懷裡的兒子也被這情景嚇了一跳,兩歲的孩子已經能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了,只是以前他作為嫡長孫,一向在府裡頭被南長候夫婦當作了眼珠子般,從小性子就無法無天,可此時看到祖父母都被嚇成這副模樣,小孩子心裡也本能的害怕,忍不住閉上了嘴巴。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作罷

    南長候嚇得身子如篩糠一般,抖了幾下,癱軟在地上的身體狸知從哪生出了力氣,跪爬著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周臨淵眼裡赤裸裸的殺氣,他打了個激靈,想要伸手抱住他的腿求情,可看到他冷厲如實質的眼神,卻終究是不敢,只能小聲哀求:“殿下饒命,殿下饒了臣一命,這逆子豬油蒙了心,臣請太子隨意處罰他,只是臣府里上下對皇上殿下和太子妃都是忠心一片,不敢有絲毫二心的,請太子明鑑!”南長候說完忍不住就哭了起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之前還一副意氣風發的時候,誰知傾刻間,自己往後的錦繡前程就被兒子毀了個丁點兒不剩。

    此時他一說出這番話,周臨淵和明繡還沒張嘴,沈氏就忍不住驚駭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南長候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候爺……”南長候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兒子,決定拋他出來平息周臨淵的怒火而保全全府上下人的性命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南長候是沈氏的丈夫,是她以後下半輩子的依靠,可葉世煥也是她的小兒子,俗話說父親愛長子,母親愛小兒,這話擱她身上最正確不過,她哪裡捨得葉世煥就此丟了性命?

    沈氏目光呆滯,眼神挪到了明繡身上,突然一亮,好似已經溺水的人抓到了根浮木般,身體挪了幾步就要上前,看到周臨淵已經眼神一冷,身子微側擋在了明繡身上,擺明了不會讓她接近明繡,她原地停了下來,有些急促的開口:“太子妃饒了煥兒吧,他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她沒說完就想起明繡之前說過葉世煥比她還要大些的話,這話剛說了個開頭就再也說不下去,眼睛裡露出一絲焦急隨後又略有些抱怨般:“這事兒是皇上…”

    “住嘴!”南長候沒等沈氏說完,就趕緊喝停了她,見沈氏有些魔怔似的樣子,不由嚇得渾身直發涼沈氏也察覺到了自己嘴快,差點兒將這事是皇上的意思的話說了出來,之前焦急之下沒注意過這岔,此時被南長候一吼才回過神來,不由覺得萬念俱灰,看著旁邊表情還有些迷惑的小兒子,忍不住悲從中來趴在地上乾脆只嗚嗚哭了個不停,再也說不也求情的話來。

    葉世煥從小就聰明伶俐,讀書也厲害,比大兒子討人喜歡得多,沈氏夫妻從小就疼寵他,況且他自己又爭氣,讀書也厲害,可沈氏此時才發覺這讀書讀得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這葉世煥的性子越來越心高氣傲,說得好聽些是有讀書人的風骨與寧死不折的脾氣可說得難聽些,則是食古不化,猶如茅坑裡的石頭般,又臭又硬,以前南長候府好歹在平民百姓眼中也是塊金字招牌,敢招惹葉世煥的人不多,而他自己也不是那傻到家的,知道有些自己惹不起就得躲,哪知這次因於舒艷的事情,少年人被迷得頭腦發昏只想著英雄救美,卻沒料到把自己搭上了不說,還差點兒連累了家族。

    廳里一瞬間安靜得好似連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得清,姜氏滿臉蒼白,懷裡緊緊摟著兒子,好似這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般兩個葉家的姑娘早在周臨淵初時進來時有些驚惶的抬起頭看過一眼之後,隨即又醉紅的低下了頭去一言不發,廳里幾個半大的孩子早就被人在沈氏來時帶了下去,因此剩餘的幾人中,除了明繡等人還鎮定自若外,沈氏夫妻幾人都是面若死灰的樣子,只有葉世煥臉上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周臨淵扯了扯嘴角,看到明繡臉色平靜,並沒有生氣的跡象,顯然是沒將廳里的這些人放在心上,這才鬆了口氣,只是隨即他就已經決定過來,跟明繡的想法差不多,他也是覺得南長候家這一門是不能認的,以免哪天被拖了後腿,雖然周臨淵自己不懼,不過想起明繡這些日子因為葉明俊的事情傷心難受的模樣,他心裡就忍不住揪痛,其實早在做過那樣的決定之後,看到她漸漸瘦下去的身影,周臨淵心裡就已經有些隱隱後悔,現在就有機會糾正過來,他也希望能看到自己媳婦兒再像以前那樣,因此決定了之後,他將明繡半摟著站起身來:“南長候既然有了決定,本宮會回了皇上,看在之前的流言南長候也是受害者的份兒上,本宮就給你這一回面子,將人送到大理氏去,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南長候答應了一聲,心裡有些苦澀,不過卻知道好歹這事算是揭過去了,沒料到本來好端端的事情,就因兒子被那於家的女兒迷惑,結果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來,差點兒連累了候府上下,這一刻,南長候心裡不由生出一種念頭:果然同那無法無天沒腦子的人相處久了,這種特質也是會傳染的!他心裡生出一股怒氣,一邊跪著恭送了明繡夫妻離開,這才看著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的大廳,鬆了口氣抹了把汗癱坐在“爹……”葉世煥想來也應該發現自己闖了大禍,早在周臨淵過來時,他心裡就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被周臨淵那種冷到骨髓的目光盯著時,他就一直覺得渾身冰冷喘不過氣來,等人走了之後才敢出聲,他臉上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呼喚了一聲之後就如同做錯事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看著兒子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樣,南長候表情更冷淡了些,此時他才看出來,這小子只是敢做,卻沒敢當的本事,之前看著明繡是個女流,又一時書生意氣生事,此時氣勢被人一打壓,冷靜了下來,才知道害怕,南長候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失望憤怒厭棄等等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交沒有如葉世煥所期望的那般又寵溺的哄他一通,反倒是冷冷道:“太子之前已經發了話,你今日闖的禍太大,南長候府包庇不了你,等下我親自送你去大理寺,如果這一次你能活得下來,往後希望你性墼收斂一些,不要再惹事生非,給南長候府招來大禍來。”

    葉世煥心裡又驚又駭,沒料到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這次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看起來並沒有心軟的模樣,雖然他沒真箇去了大理寺,不過用腦子想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關著全國窮凶極惡的罪犯,自己又得罪了太子夫婦,那些當官的最是勢力不過,肯定會將他往死里整,哪裡還有活得出來等他收斂性子的一天?

    “爹,不,我不去,爹你救救我!”葉世煥看著自己父親的冷臉,面對他的求情,南長候已經轉過頭去,臉上一片不耐煩,好似對他的求情一片厭煩般,他心裡一冷,轉過頭看著沈氏:“娘,孩兒不想去大理寺,您替我向爹求求情。

    沈氏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看著一向驕傲的兒子臉上露出驚惶失措的表情,她心裡就揪成了一團,可是想想自己往後原本風光無限,原本可以當太子妃的娘家大嫂,甚至未來更能成為國舅夫人,可這一切卻全因兒子今日的事情給將她美夢打破,她忍不住眼淚就給流了下來,有些哽咽道:“煥兒,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

    葉世煥心裡有些不耐,可此時他救命稻糙只得沈氏這麼一人,除了她之外好似沒有旁人能幫得了自己,因此忍不住抓了她的手,又像兒時一般的搖了兩下,沈氏心裡一軟,抹了兩把眼淚就哀淒淒的望著自己的丈夫,還沒開口,南長候就堵住了她的嘴,冷冰冰的道:“你是想救他一命,還是想全家都被人說成想謀害皇室,滿門抄斬?”

    沈氏臉一僵,渾身軟了下來,對於兒子的哀求再也不敢多嘴一句,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兒媳婦眼裡抱著的孫子,張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自己,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意,兒媳婦姜氏蒼白的臉上還有絲驚惶,她突然就像找到了個出氣筒般,惡狠狠的瞪了姜氏一眼,簡直是想將她身上瞪出窟窿來。

    “都是你這喪門星,我葉家娶了你這樣的媳婦兒,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看著婆婆臉上的猙獰,姜氏嚇得身子搖搖欲墜,可偏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南長候臉上的冰冷看得她心驚膽顫,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此時更是只能摟緊了兒子,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不停的搖雖然葉世煥不願意去大理寺,不過此時的情況哪裡還由得他喜歡不喜歡,依舊是被南長候給押著去了大理寺,得知南長候府根本不是太子妃的娘家兄長之後,京里的貴族們笑了好一陣子,原本一段時間人來人往的南長候府,漸漸的門口又冷淡了下來,只是經此一事之後,這南長候葉家,則是徹底跟於家結下了死仇,據說好幾次都暗地裡去尋了晦氣,將如今的於侍郎整得苦不堪言,於家日子過得更是艱難無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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