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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明繡自己做賊心虛,心裡有些不自在而已,而那個占足了便宜,這時就算剛剛才有過一場情事?可他卻一副意氣風發精神喚發的模樣?同明繡這個懶洋洋的模樣相比,越加的顯得他猜神奕奕。
兩人的新婚生活過得比明繡想像中的要和諧一些?她這時才發現了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周臨淵的性格,比如他說對自己的好,以前已經認為他比起現代的一些男人來說,已經算很體貼了,可這時兩人成親,他不再拘泥於以前男女授授不清的條款之後,恨不能事事都替她做到,對她更加的溫柔。
只兩夫妻這邊柔情蜜意,可宮裡馮氏的日子卻並不好過,最近七公主要和親的傳言已經不止在宮裡流傳,漸漸的,經過她那天在皇后宮裡一鬧之後,許多宮外的達官貴人們也有所耳聞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當初做事的錯誤,所謂關心則亂,如果她能忍一時之氣不要當眾和糾纏,而私底下再向求情,那他面子上過去了,也不一定不會同意。
而且她當初這麼鬧了,就算這事兒不真沒的,只那太監的謠傳或者說隆盛帝只心裡有些想法而已?可被她這麼一鬧,大家全部都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之後,到時候就騎虎難下,一些頑古不化的老臣看在對國家社稷有利的份兒上,也會上書請同意,假使原本還對七公主周敏有一絲父女之愛憐惜之心,這時卻也逼不得已只能將這七公主用以和親之用。
這麼一想之下,馮氏簡直悔不當初,她當時在皇后宮裡鬧騰,那皇后宮裡除了她自己的人外,還有皇后的心腹,人家可不會管她會不會禁令,照樣將事情往外傳,等到後來連她娘家人也進宮一次之後,她才慌亂了起來,只事已至此,不到兩個月時間,甚至連京里的一些百姓都能得到消息,這件事已經不再她能一手遮天的事情了。
這時已經剛進入六月,從她被皇帝關禁閉開始起,到現在已經足足過了三個月時間,可依舊沒有對她有態度和緩的意思,每當看到時不皺眉就嘆氣,以前見著她時的那種溫柔與憐愛則早已經消失不見。
女為悅已者容,少了皇帝的觀賞以及寵愛,再加上女兒這邊的事情逼得她喘不過氣來,馮氏只不過三個來月時間,瞧著足足像老了好幾歲!平素里她最為愛惜的容貌也不再那麼精心打理了,連精心養護的指甲變得不再那麼有光澤她也沒功夫去心疼,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令她更為恐懼的事情。
也許之前御書房內那被她收買的太監傳了這條消息給她的原因,她在皇帝身邊安插的一些釘子,宮女太監等都被以各式各樣的藉口給剷除得一乾二淨,避些人或死或傷或調,只要同她有過深密接觸的,全都沒能倖免。
而她之前只顧著自己的事情以及女兒的婚事擔憂,竟然全然沒有發覺,等到她察覺過束時,已經大勢已去。馮貴妃心如死灰,以往只覺得自己在宮中無所不能,就算連皇帝也要給她兩分顏面,可這時她才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麼可笑,不論她爬得有多高,可這一切卻全所賜予她的?如果不願意給她了,他隨時可以收回去,而滿心以為無所不能的自己,已經兒女雙全娘家又有勢力的自己,在他面前依舊不諶一擊!
她只不過兩個月不得寵愛而已,身邊被她收買的人已經被他剷除一空?她平時連的動向消息也一點兒都探查不到,最為令她心驚的還自己娘家,馮氏這兩年情況已經大不如前,雖然自己名下還有一些產業,可大家也能瞧出當今並不老皇帝所能比擬的,馮家現在已經不如以前成氣候了,還要指望著宮裡有個馮家女能替他們通些氣兒?保住一些家族明面上的名聲。
可她已經年華大了,雖然色沒衰?可愛漸漸已經馳了,幾個月不到她宮中,並且現在因為七公主的事兒而疏遠了她,對她視而不見,她娘親已經進宮暗示過她好幾次?據說最近家主有意要另挑年輕貌美的馮家女進宮侍候了。
意思說,她就算不被完全放棄,可也被放棄得差不多了,只大家依舊還會支持二皇子,盡力輔佐他登上皇位,只宮裡的妃位她如果坐不穩,還須得提攜家裡的後輩才!馮氏一聽這話,忍不住心裡酸澀?她當初在家中?父親一支只屬於馮家並不太受重視的旁支而已,因為她的原因?後來漸漸得到本家的重用,甚至連母親地位也高了許多,可現在她一旦受了冷落,結果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另選女人來接替自己的地位了,這不過河拆橋嗎?
馮氏心裡堵得慌,看著母親保養得很好的臉龐,一點兒也不像已經四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而已,臉上帶著一絲高傲,同十幾年前她進宮時候的卑微相比,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她愣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也如此。初進宮時,她也曾有過惶恐,也曾有過身為馮家女的驕傲,不論在家族中她卑微還低下,可在外人面前,馮家女的招牌依舊閃光光的,在面對皇帝時也不自覺的有一絲傲氣?既卑微又高傲。
一直寵她的,進宮十幾年,不說寵冠後宮?可卻也從來沒受過冷落,十數年如一日的受他憐惜,自己也從一開始的謹慎,漸漸變得張揚,甚至性格越來越跋扈,就算皇后被自己當面頂撞,也從來沒責備過自己,反而在自己收拾了他寵妃時,還笑著哄她開心,這一切就僅僅因為最近太子妃的原因,而如一場美夢般被打破了!
馮氏此時不甘心,不過她現在不比往日,就算恨明繡也沒有功夫在這個時候出手,只望著母親躲閃的眼神,有些不甘的問道:“娘,我這些年為家族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光為堂哥謀了戶部一職,連族長堂伯我也替他拉了爵位,為了他們,我甚至可以不遺餘力,不怕厭棄我,他們怎麼能這麼快就過河拆橋?”
馮貴妃的母親個瞧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這時聽她如此哭訴,始終自己的孩子,終於還沒能忍住,一把抱住她嘆道:“阿媛,這終歸就我們女人的命?他們男人要做什麼?哪裡輪得到我們去多嘴!”
馮氏一把推開母親,神態有些激動的叫道:
“不,我不會信命!”她激動的神態漸漸冷靜了下來,美麗的臉龐變得冷漠了許多,隻眼里始終燃著恨意:“本宮爬到今日的地步,可不全靠命運!”
當初馮家勢大,新位時要納馮家女為妃,因為不正宮皇后的位置,更何況那時皇家經過幾代先皇的統治,氣候早就已經大不如前,私底下的甚至還不如世家得意,本家的嫡女都不願意被抬進皇宮作個沒有正位的妃子,唯有她當時認為一個機會,她不過旁支女兒,嫁給顯赫的公候作正妻還輪不到她去,要等本家的嫡出女兒挑完才能輪到她們,而且嫁人時也從馮家正一脈能得到好處去考慮,因此當時的她才接下了這個人人都躲避的機會進了宮,沒成想十幾年後,人人都羨慕她當時的果斷,恨當初進宮的不自己。
那些嫁得再顯赫的,現在還不得每半年依舊得乖乖進宮向自己#卩頭請安問好?想到這些,她心裡越發的得意可隨即又變得煩悶起來,每每那些以往自己需要卑躬屈膝才能得到人家注意的姐妹,現在常常反過來對自己笑著討好,那種滋味兒對她來說,簡直令人心神暢快,可避一次自己受冷落的消息怕笑得最歡的也這些姐妹吧?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以往的錯誤來,並不因為她的原因要求著馮家,所以不敢對她冷落,而她的榮辱富貴,全系在了的身上,以往她敢如此飪性的對,甚至偶爾還能使些小性子,只因為喜歡她,所以才願意寵著她這時明白過來,馮氏心裡不由又難受又憤恨,想起這一切都因為明繡那日害得自己受到處罰,以至於才不過一個月時間,就完全的忘了自己恨得牙痒痒的。
不論馮貴妃心裡如何的咬牙,可賜七公主和親的旨意依舊順著那流言漸漸的擴大而執行了,這道旨意一出,之前從大漠得到風聲的單正王就已經派人過來守在了京城,得到準確消息時,這隊使者立即就快馬向大漠報了信,隆盛帝這邊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嫁妝,那廂大漠王很快的就送了信。
七公主要和親的事上至某些達官貴人下至京里京外的平頭老百姓,甚至連邊境的將士們都亢一不感謝皇帝陛下此舉的大義,沒人願意打仗的,戰事一開始,一些貴族們派去邊境試練的人立馬生命就得不到安全的保障,而且某些人還得為此戰事不得不付出一些利益出來。
而軍士們除了少數人貴人子弟出身過來歷練番,回去好有個名頭掛職外,大多都平頭老百姓,他們都不希望有戰爭,因為一有戰爭就會死人,那種屍體堆滿戰場的場面,沒有真正見過血的人不懂的,他們雖然知道大漠大周朝的心腹大患,雖然現在已經名義上歸順朝廷,只這大漠王還時常派人過來騷擾邊境一番,偶爾會搶些物要回去,這種事情隆盛帝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因為現在還不時候。
大家這邊還面臨著比大漠強大許多的夏夷人威脅,實在騰不出手去收拾他們,如果兩邊民族夾攻,這些人就算有三頭六臂怕也得費番死力才能收拾得下來,因此七公主一和親的消息,眾人就知道,同大漠的戰事應該暫時不成了。
此時正處於事情中心的七公主卻淚流滿面?她大好的年華,她出身多麼的榮耀富貴,母親馮氏在宮裡橫行霸道,連皇后也不得不避讓其鋒芒,往的她心裡時常自得高傲自得的,可惜現在一下卻被打落雲端,最近不光馮氏失寵,連她宮中侍候的宮女們都已經在暗地裡議論紛紛,沒人願意陪著她去那樣一個野蠻之地,也沒有哪個人願意成為她一同陪嫁的妾室嫁給單正王那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不說,而且往後有可能還得嫁給他的兒子,他的孫子!一想到這些,七公主周敏就忍不住掩面哭泣。
她這時才知道女人不論平日多麼強勢,可在這樣絕對權力的統治下,要想憑著自身的意願所為多麼的困難,她不願意嫁去大漠和親,也不願意嫁給大漠王單正,不論他不一個老頭子,她自己心儀的愛人,她想要嫁的葉明俊!
憑什麼她葉明繡就能嫁給太子,而自己和他的感情卻被中止!七公主心裡覺得好似有一把尖刀,不停的剜著她的心臟,想起才同葉明俊相認而他不知道自己身份時,那溫柔俊郎的容顏,以及時常關懷的輕言細語,高大的身形俊美的容貌,再加上年輕而單身,不止沒有娶妻,連暖床的侍妾也沒有,更何況年輕又滿腹才華,談吐間文質彬彬,這在在的一切很容易就讓她動了心。
只得知她的身份之後,如果旁人,怕早就歡喜不已,能以一介貧寒之身讓公主喜歡上自己,這在別人看來三生才修來的福氣,可在那個人身上,卻讓她看到了震驚與怒氣,有被自己欺騙過後的怒氣,也有那種陌生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