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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呢?”葉正華腳步還沒跨進門兒,就已經冷冷的問。那被他叫住問話的小丫頭滿臉緊張之色,也不敢抬起頭,手裡還端著小半碗黑漆漆的苦藥,從房裡屏風後跨了出來,聽到葉正華問話,身子就抖了抖,也不敢不回答,忙不迭道:“回老爺,夫人身子不適,剛喝過藥,已經是歇下了。”
“前兩天安國公府不是遣人送來了貼子,說是今兒邀了夫人去,她沒去?”葉正華一邊問話時,一雙陰冷的眼已經開始打量起跪在地上身子不住顫抖的小丫頭來,一邊說著,一邊就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撫了兩下,目光更是冷了些。原本他的官職在京中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官,不過是個清閒的六品官兒而已,在這大小官員貴人多如牛毛的上京,他這樣的官職根本就不夠看的,可是如今卻是因為太子妃一句話,葉家又變得炙手可熱,每次邀約于氏的貼子不斷,要是換了以前,葉正華是欣喜若狂,于氏也是歡喜又忐忑,可如今,一去就被人打了臉收拾擠兌,又不是那犯賤的,誰愛每次湊上前貼了熱乎乎的笑臉被人踩著賞巴掌?
一開始有貼子來時于氏硬著頭皮去過幾次,可每回一去,總是有吃不盡的苦頭,言語奚落都已經算是最好的了,那些貴婦人們一個比一個手段陰毒,為了討好太子妃,什麼陰損事兒都做得出來,而且還做得叫于氏有苦說不出,去過幾回,她都是有些怕了,甚至連有一次在長樂候夫人處,還被一隻蛇咬了一口,幸虧那蛇毒性不大,沒有什麼性命危險,人家候爺夫人也為此事道歉,還送了不少藥材過來,她一個小小六品官之女,娘家又落敗,難不成還不依不饒了?只能藉此作罷雖然是如此,但于氏心裡哪裡肯甘,可惜如今卻不是她歡不歡喜人家就不整她了,那一次于氏是被整怕了,根本不敢再出門,接到貼子時提心弔膽的,開始裝起了病來。可是這病裝久了,成天悶在屋子裡不出去,再加上她又被整得如同驚弓之鳥般,久而久之,沒病的人也會給弄出病來,這不,還沒進到屋裡頭,一股苦澀的藥味兒就傳了出來,葉正華眉頭微微一皺,眼裡厭惡之色就更明顯了些:“去服侍夫人起來,安國公是什麼樣的府邸?哪能生了病就不去?也不怕失了禮。”
小丫頭臉上露出驚惶害怕之色,如今的葉正華不好惹,同樣的于氏也更不好惹,她這年紀就如同更年期到了般,再加上心理的壓力,成天疑神疑鬼的,一點兒小事也叫她睡不好吃不香,撒氣到她們這些下人身上的事兒更是如同家常便飯,再因為老爺不給她臉面,一些令人恐懼的舉動,如今這夫妻倆,已經成為了府裡頭下人們最不願意侍候的人,寧願去做那粗使丫頭,也不願意做那一等大丫頭侍候在這二人的身邊。聽到葉正華的話,小丫頭不敢反駁,更何況那隻撫在她頭頂的手已經移到了她脖子邊,那手冰冷涼寒,叫她雞皮疙瘩立了起來,心直直的往下沉,勉強笑了一聲,不願去叫于氏起床,可是卻更不敢違背葉正華的命令,而且她也怕,怕落得和前幾個姐妹一樣的下場。
“奴婢馬上去。”小丫頭說完,身子微微往後縮,躲過了葉正華的大手,連忙端了手裡的碗,就往屋子裡跑去,連頭也不敢回,就像身後有一隻惡鬼般。葉正華眼皮垂了下來,掩住目光里的陰冷之意,嘴角只是冷笑了一聲,原本蒼老的面龐更是顯得猙獰異常,不多時,屋子裡傳來一陣怒罵聲,接著又是一陣陣止不住的咳嗽以及摔了碗的清脆聲。
葉正華雙手攏在袖子裡,明明是七八月悶熱不已的天氣,他臉色卻是蒼白,背脊有些褸了,像是極其怕冷般,半晌之後才提步往屋子裡走,跟在他身邊的大管家,卻是恭敬的目送他進屋,並沒跟了去,反而往院子門口走。
屋子裡于氏雖然不甘願,可是已經被人服侍著穿好了衣裳,正是在梳頭髮,葉正華老得厲害,可于氏卻是比他憔悴得更多,頭髮已經花白了,臉麵皮膚如雞皮一般,眼睛周圍布著條條皺紋,還在咳嗽不止,頭髮因她睡眠不好脾氣不佳,落了大半,看起來整個人淒涼不已。她臉上神色既是恐懼又是猙獰,還在不停掙扎著,有兩個婆子按著她手,讓她掙扎不開,原先捧碗的那小丫頭卻是拿了梳子,不敢去看于氏暴怒的眼神,替她梳著頭髮,看到葉正華進來時,屋子裡除了于氏怒吼的聲音,卻是安靜異常,高昂的怒罵聲卻是顯得情況更加的謐靜,兩種詭異又截然不同的感受,令眾人大氣也不敢出,誰也不敢出聲。
“替夫人收拾好了嗎?”葉正華站在屏風處,看鏡子裡蒼老得厲害的于氏,忍不住就露出一絲嫌惡之色,相比起于氏的蒼老,旁邊那原本不過是清秀的小丫頭卻是水靈靈的,令人心癢難耐,葉正華眼裡露出一絲興奮,如餓狼般,看得小丫頭更是害怕,手上動作微微一緊,于氏就又怒罵了出聲來:“你這賤蹄子,敢如此對我,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發賣了……”顯然被人強行從床上拉了起來,要去安國公府,于氏是既害怕又憤怒,此時連官夫人的架子也是端不起,只是喋喋不休怒罵,對葉正華的問話與存在都是視若無睹的樣子。
聽她罵個不停,葉正華竟然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來,走到了還在掙扎怒罵不已的于氏身邊,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她垂在肩邊,沒剩了多少的花白長發,伸手輕輕撫了撫,就如同年輕時候,兩人剛成親時正柔情蜜意那般,溫柔不已目光也柔和,于氏不但是沒感動,眼裡卻是露出恐怖之色來,微微張了張嘴,鏡子裡葉正華的臉已經眼睛微微眯了眯:“夫人如今身子還沒大好麼?”他說完,嘴角抽了抽,手上一用力,原本撰在手裡的那縷長發,已經被他狠狠扯了一把,于氏發出一陣淒涼的尖叫,葉正華的手攤開時,上頭已經有好大一縷生生扯下來的長髮,頭髮的另一端還連著一小塊頭髮,染了鮮血,于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葉正華已經微笑著沖她溫柔道:“夫人這不是精神挺好的嘛,為夫瞧著,夫人身子好端端的,又何必再喝那些苦藥了?”他說著,目光就往桌子上頭還放著的半碗藥瞧了瞧,嘴角邊還帶了笑意,整個如同一個謙謙君子,要不是手上還抓著一把子頭髮,還真看不出他剛剛心狠手辣的模樣,他說完這話,隨手就將頭髮扔到了地了,也不管于氏哀嚎不已的模樣,伸手捂了她嘴:“好了,趕緊讓人替你梳洗吧,為夫……”說完,目光放到了正替于氏梳頭的小丫頭身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第五百三十章 兩散
那小丫頭被嚇得一個激伶,甚至連手裡的象牙梳子也握不穩了,‘啪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臉色如紙片般蒼白,整個人好似失了魂般,只是跪下哭著叩頭:“求老爺饒了奴婢一命,求老爺饒了奴婢……”她嘴裡來來回回就這兩句,顯然是嚇得狠了。
葉正華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變得猙獰無比,狠狠一耳光就抽到了那小丫頭的臉上:“老爺給你臉,不要臉了不成?看來你是連一刻也等不及了,那就罷了。”他說完,將小丫頭如老鷹捉小雞般提在手裡,衝著低眉斂目,好似對眼前的事情沒看見的兩個婆子吩咐道:“你們先服侍著夫人梳洗打扮,務必將夫人侍候好了,送到國公府上去,知道了嗎?”
“是”兩個婆子答應了一聲,那小丫頭臉色蒼白,顯然還不情願,不過眼睛裡卻是一片絕望之色,偏偏心底卻是不甘,不住掙扎,不過男子與女子本身先天體力上就有差別,葉正華本來又是武將出身,如今雖然老了,不過要對付這麼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卻是綽綽有餘,一把抓了她,將她的掙紮根本就視若無睹,往內室里走去,珠簾一陣晃動,二人的身影卻消失在了裡頭,只聽到裡頭傳來一陣重物摔倒的沉悶聲,于氏表情似笑非笑,卻是安靜了下來,眼裡透出一片死氣,像是認命了一般。
不多時,屋子裡響起一陣悽厲異常的尖叫聲與哭嚎聲,接著是男子喘氣的聲音,外頭的主僕三人聽得清清楚楚,女孩子不停的掙扎哭鬧,于氏表情木然,半晌之後淚水卻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表情猙獰,像是又鮮活了過來,一雙瘦得如同雞爪般的枯瘦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嘴裡惡狠狠道:“這牲畜,這牲畜,敢在我的床上,同人家行苟且之事,那賤婢,要她死,要她死”
兩個婆子低垂著眼皮,聽她惡狠狠的話,卻是不敢去答聲,只是都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替她淨面的淨面,梳頭的梳頭,好在于氏此時一心沉浸在葉正華與那丫頭的齷齪事中,根本就不掙扎,令得她們動作容易了許多。約摸兩刻鐘過後,葉正華這才提了褲子,手裡拿著衣裳從裡頭走了出來,也不在意自己上半身還赤luo著,就在一旁扣著衣裳,看著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于氏,眼裡露出滿意之色。
于氏氣得渾身直發抖,臉龐青紫,嘴角沒有顏色,看到他大咧咧的在一旁穿著衣裳,不要臉的模樣,只恨不能衝上前撕了他的臉,卻又是不敢,不多時,珠簾晃動,裡頭那小丫頭滿臉青紫,頭髮散亂,柔嫩的臉蛋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透了出來,衣衫不整的走了出來,她雙腿似灌了鉛一般,表情木然,眼裡透著死色,嘴唇腫脹,身子還在不住顫抖,衣裳已經被撕爛,勉強掩住身子,看到葉正華時,眼裡透出恨色與懼色並存,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咬著嘴唇,無聲的哭泣。
自從葉家落魄之後,葉正華性情大變,尤其是與于氏鬧翻,於光左因于氏這婦人拈酸吃醋而做出了讓兒子去向明繡提親的事,以致惹了太子不悅,葉家也受到牽連倒霉之後,他對于氏就不再客氣,於光左被罷了官之後,更是不再近于氏的身,反倒是看向了她身邊年輕漂亮的丫環來,原本跟在于氏身邊的四個貼身大丫頭,都先後遭了他毒手,仿佛看到于氏因他的行為而動怒生氣,葉正華心裡就慡快,你不是因為女人而吃醋麼,如今我就偏偏動你身邊侍候的人,讓你寢食不得安寧,叫你成天因吃醋惹事生非,要你活著心裡難受。
于氏懂他心裡的不甘願,一開始也是有過心虛內疚的,不過時間久了,成日被這麼折磨下來,不在沉默中暴發,就是沉默中變態,夫妻倆都好似心理出了問題一般,有啥問題發現直接向對方動手也無用之後,就開始轉而發泄到身旁的人身上,于氏身邊貼身侍候的丫頭已經換過了幾撥,每一波都是被葉正華害過,于氏發怒生氣之下,將火往這些丫頭身上發泄,不是打死打殘了發配出去,就是直接給賣到骯髒之地。
“夫人饒命……”那丫頭滿眼絕望之色,破碎的衣裳遮掩不住的雪白肌膚,露出來白花花的晃得人眼花,尤其是比起于氏已經年老色衰來說,她更是青蔥水嫩得如同剛盛開的花朵兒般,嬌嫩無暇,看得于氏眼裡起火,心裡更是惡氣難擋,想到這二人之前還在自己床上翻雲覆雨,心裡噁心得就如同吃了一隻蒼蠅般,噁心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