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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這話些話,明繡是聽明白了,不過她卻是有些不理解,秉承著不恥下問,不懂也別裝懂的精神,她又開口問道:“那為什麼不專門組建一隊海上專門的軍隊?”聽了周臨淵這麼說,她就有些不懂了,前世時就是對軍事再不明白,明繡也知道這方面專門是分了海陸空三種職業,分別訓練,用一句話來說,專精而不是雜而不精。
只學一樣東西,那這就叫專業的,用專業的海上軍隊來對付那些海上的流寇,不是比起用陸軍來對付海上的流寇,效果好得多嗎?
況且她都能明白的事情,她就不相信周臨淵不明白,對於這些朝內已經牽涉頗為重要的機密,其實對她這樣前世時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來說,已經是顯得過於深奧了,更何況這樣的國家大事也輪不到她去操心,自在隆盛帝在上頭頂著,只是這時看到周臨淵滿臉的凝重之色,她又覺得有些心疼,因此這才開口發問。
她這麼一問,周臨淵就有些難堪了,其實這樣的道理他懂,皇上也懂,可是卻沒想到,連明繡也能摸透這其中的點來,要說這事兒理解過來其實並不難,難的就是以前從沒有人往這方面想過,周臨淵父子二人能想到這些,自然是他們從小看事的眼光,以及受的教育不同,都是從大周朝老大的眼睛去看,而明鏽為什麼能懂這些,周臨淵只當她果然不愧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跟自己簡直是一條心了,只是說起這事多少有些難堪:“我也明白。”他頓了頓,略有些狼狽的別開眼去,有些尷尬的道:“其實皇上也知道這樣是對大周朝有好處的,可是,如今國庫雖然不算空虛,但養了西南軍已經略有些吃力了,再加上大漠又對我朝虎視眈眈,懷有狼子野心。”總而言之,就是大周朝看起來威風八面,其實要面臨的困難也多,就如同一隻獸中之王的老虎,雖然聽起來很是厲害,可是卻有不少的野獸想等著它困難時咬上它一口,分食了它的肉,搶了它的地位。
他這話說得清楚明白,總之就是一個字,沒錢!明繡聽了點點頭,果然,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錢卻是萬萬不能,至少連這大周朝最為高貴,地位最為不凡的皇帝陛下,在面對這樣的黃白之物時,也不是完全的無動於衷,甚至也能受制於它了。
她想想覺得有些好笑,隆盛帝那張臧嚴十足,氣勢有加的模樣就浮現在心裡頭,完全看不出來,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竟然也有捉襟見肘財政困難的時候,看來這當皇帝也並不像是人人想像的那麼風光,至少背地裡要煩的事情也多,明繡抿了抿嘴,暫時將葉明俊的事情丟到了一旁,下意識伸手理了理自己耳旁滑下來的幾縷散碎的髮絲,她一向不太愛用髮油等能使頭髮服帖的油膩之物,因此挽好的髮髻難免會有幾絲調皮的滑落下來,雖然少了絲正禁危然,卻多了絲慵懶俏皮。
這麼一摸頭髮,她突然心裡生出一個主意來,在沒嫁人之前她自己製作的美容產品等在洛陽城開了個分店,如今生意早就火爆得不行,因為她懷孕之後再加上之前又中毒,很長段時間沒有再打理那個店的事情,一切全權交給了周臨淵送給自己的唐管莽負責,又很久沒再製作面霜以及美容護膚品等,如今洛陽店賣的就是就是以前她做著當存貨的東西,這東西又沒人可以模仿,簡直是已經被人捧到萬金之數了。
要知道這古往今來的女人都是一個模樣,對於自己的那張臉是萬分愛惜的,為了美麗,不惜拋千金,如今她洛陽店裡的東西更是奇貨可居,原本一直想著要在京里張個分店,可因為懷孕之後精力不濟的原因,一直將這事兒給耽擱了下來,如今自己懷孕初期的症狀已經過了,身上的色醉也解了,再將這事兒給提起來,說不準她還能幫周臨淵一些要說皇上和太子兜兒里都沒有錢,可她有啊!之前建房子從一開始收的定金到後來房子建成之後又收了尾款,光是銀票不算那些固定的資產,她就有接近兩百萬兩之數,再加上洛陽城鋪子這些年的收入,那些東西全是她手工製作,根本花不了多少錢,完全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慢慢存了這麼些年下來,手裡頭光是美容鋪子的收入也有一百多萬兩,再加上杜偉堂那兒每年送給自己的珍珠奶茶銀子,東拼西湊著,自己手裡怎麼也有個四百萬兩銀票,以前並沒有認真算過,她究竟有多少錢也不在意,明繡也不像這時候的女人們,手裡一有點貼已銀子,就喜歡買些首飾或者是田莊等,如今那些銀票都好端端的揣在自己懷裡,她一時間又用不了多少,就是要再在京里開個美容店,用的銀子也最多只是幾萬兩而已,多餘的出來她也可以幫助周臨淵一下。
想到這兒,明繡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湧起一股夫唱婦隨的感覺,這麼一想,她自己就率先有些臉紅了,在心裡說服著自己只是想要出錢讓葉明俊過得好一些,可是事實究竟如何,她卻是不敢再去深究,好似她對周臨淵的喜歡,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並不像一開始那般了。
雖然有這樣想出錢的想法,但明繡也不知道國庫一年究竟能收入多少銀子,她這些銀兩看起來多,可是究竟在別人眼裡是如何,她卻是有些分不清楚,一開始穿越到這古代時,她手裡有多少銀子,能買上多少東西,可以吃上多久,她是一清二楚,可是等到時間長了,手裡的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不愁吃喝,對於這錢,她也不如一開始那般在意了,雖然她有心幫忙,不過卻也怕自己這點錢只是杯水車薪,因此小心的問周臨淵道:“臨淵哥哥,養一支西南那樣的軍隊,要花上多少錢?”
雖然不明白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周臨淵卻是對於這些事是已經熟記於心,聞言也沒想過要瞞著她,在他心中,明繡就是一個特殊存在,因此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西南軍士如今有三十萬人,普通士兵年俸八百錢,再加上一些其它兵器盔甲,以及有時候得戰亡撫貼,每年大概開銷得有三百萬銀子左右。”說到這些,他心裡就對先帝有些不滿,雖然知道先帝是他爺爺,可是那時前幾代皇帝能力平庸,又重視世家貴族,對於大周朝政事根本不聞不問,完全放手給馮氏等世族,以使得西南軍的人數急銳下降,從原本的五十萬大軍,漸漸的開始有些貪污軍晌,養不起那麼多人,一直減到十萬人左右,直到隆盛帝上位,已經節約得不行,勒緊了褲腰帶,才堪堪擠出牙fèng間多餘的銀錢,養了三十萬軍士,震懾了原本已經有些蠢蠢欲動的西南邊境。
明繡一聽這話鬆了一口氣,三十萬人最多一年加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用三百萬兩銀子不到的話,那她完全是有能力可以幫周臨淵一把的,明繡有自信,她之前只是一直不太用心罷了,對於她來說,銀錢只是身外物,重生一次,得了另一次生命,她是真對這些東西看開了,錢只要夠用就好,再多也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因此以前她也一直都抱著只想賺銀子給自己傍身的念頭如果自己認真起來,她有信心可以每年額外賺上不少銀子,減輕周臨淵的負擔。
“那朝廷一年收入是多少呢?”
周臨淵看著她精緻的小臉,白淨的臉孔上頭滿是認真,一雙如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瞧起來就惹人憐惜,看她已經將葉明俊的事情給忘了,周臨淵也樂於轉移話題,只要她不因此事同自己生份,能看她這副模樣,他心裡就已經滿足了,他一邊不著痕跡的伸手將她圈進自己懷裡,又坐得靠她近了些,一邊臉湊上去在她柔嫩細膩的臉蛋上頭磨蹭了兩下,這才開口說道:“稅收最好時每年有五百萬兩銀子。”大周朝同明繡前世時所知歷史上的封建王朝差不多,都是重農輕商,商業雖然不說十分落後,可也並不發達,商人並沒有什麼地位,許多商人就是賺足了銀子,可是卻也抵不過一個權字,況且這時對商人的規矩頗多,就算是有銀子,一些高檔的衣料也是不能穿,在吃穿用度上頭已經被限制了,可人想賺錢為的不過就是一個享受,連享受的機會都被剝奪的,願意拼命掙錢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因此大周朝商業繁榮度只是一般,可是農業卻相對發達,可就這麼算下來,每年等到農人交稅時,也不過堪堪只有四百多萬兩銀子而已,這還是收成穩定的時候,如果收成一不穩定,有個什麼天災人禍,那麼國庫一年最多只能收入三百多萬兩銀子,養一隊西南士兵剛剛夠,剩餘的一些還得發官員俸祿,因此隆盛帝並不是多麼有錢,就是有心想要組建軍隊將袁林道等人鏟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周臨淵聽明繡今日突然問起了這些事情,不由覺得有些好奇,以往明繡對於他的公事,一向是不聞不問的,根本沒表現出什麼興趣來,這時聽她問起,看她心情並不像是很糟的模樣,小臉上甚至帶了些焦急與擔憂,不由調笑道:“怎麼,怕我養不起你啊?”他私底下也有幾個產業,雖然大周朝有律官員不得經商,可是卻沒得明令官員親屬不能經商,這一條就相當於讓人鑽了空子,哪個官員手上真正是這麼清白的?如果真這麼清白,靠著那些俸祿,別說想打通什麼關節了,連平日官場上的應酬,人情來往也是不行的。
“你只管使勁吃,我虧待誰,也不會虧待繡兒的。”
明繡聽他低沉的嗓音,不由有些感動,放軟了身子靠進他懷裡,一邊腦海里卻飛速運轉了起來,即是想出錢幫助周臨淵,又怕惹來隆盛帝對於自己的懷疑,她可是知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如果到時候自己出錢幫了周臨淵的忙,可到時候自己出的錢多了,隆盛帝也看得眼紅了,想要對付她可怎麼辦?雖然從現在看,她的這位公公對她好像還不錯,上次中毒看起來也挺關心的,可她卻沒忘,那可是皇帝陛下,心狠手辣的主,從周敏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人家連親閨女都能舍,她算什麼啊?
如果沒利益衝突還好,隆盛帝恐怕不會對她怎麼樣,如果有了利益衝突,到時候這位皇帝公公過河拆橋怎麼辦?想到這兒,明繡不由有些猶豫,看著周臨淵含著笑意的俊臉,雖然他性格並不是多麼熱情奔放的人,可是在自己面前卻是從沒做過傷害她的事情,甚至是將她擺在了所有事情前面,她並不想瞞著周臨淵,也是真心想幫她,可是卻怕到時候隆盛帝翻臉。明繡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臨淵哥哥,假如我做了什麼惹人注目的事,父皇會生氣,會處罰我嗎?”
她仰起臉,一雙秋水般的大眼睛就像是鑲嵌在白玉上的黑珍珠般,看起來漂亮又可愛,濕漉漉的,像小鹿子般,帶著些惶惶不安,又帶了些期待,看起來令他心都軟得如春水般,周臨淵低下頭覆上那柔軟的嘴唇,輾轉輕磨了一番,離開時兩人臉孔都有些暈紅,看著明繡眼睛裡透出水光,他這才開口正色道:“皇家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可怕,也許父皇與二皇子等人是有些隔閡,可他們畢竟也是父皇的兒子,心裡並不是完全能割捨得下的,當然這前提也是要他們安份,至於我,父皇雖然說不是完全不可能沒有懷疑,那是假的。”畢竟他是太子,未來接替隆盛帝的人選,對於一個已經準備好,隨時準備等著看別人死而好自己上位的人來說,隆盛帝心裡是有些複雜的,既是期待自己有繼承人,可是卻也怕這個繼承人等不及了,因此他一邊是最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可是在所有兒子中,卻也是最防備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