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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舒艷一下子發脾氣般將毛筆扔到一旁,挑釁般的看著明繡,大有老娘不寫的模樣,明繡一言不發,只是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走,於舒艷著急了,囂張的氣焰再次低了下來,困難的用手指頭比了比墨條,示意自己沒有墨水可以寫字,明繡轉頭冷笑:“沒墨水,你不會自己磨?”今日答應和於舒艷說話,本來就是想出下自己心頭的那口惡氣,雖然現在的手段看起來太過卑鄙與孩子氣了一些,可是想到這於舒艷幾年來的所作為所為,自己與她無怨無仇,就因為她自個兒的不甘與嫉妒,以及一些見不得人的目的,就三番四次對自己不懷好意,明繡又不是聖人,對她這樣的舉動早已經記仇在心裡,尤其是在她說了那些話之後,這段時間來她跟周臨淵一樣提心弔膽,不知道隆盛帝的人到底聽到沒有,這樣的心理折磨,簡直用語言難以形容,此時看到於舒艷難堪的模樣,她心裡這才慡快了一些,看她有些無措的拿著墨條,明繡好心建議道:“這兒沒水,你自個兒想法子吧,快點,本宮的時間很有限,不比於姑娘你這樣得父皇親自下旨賜的人。”
這話叫於舒艷一陣氣惱,聽她又說出代表了身份地位的本宮二字,只覺得手都有些抖了起來,心裡的不甘與嫉妒憤怒簡直要將她給淹沒,勉強鎮定下來,看到明繡沒有要給自己倒些茶水讓她磨墨的意思,只能閉了閉眼睛,睜開時難堪的張開嘴,困難的舉起墨條到自己嘴邊舔了舔,這才拿到硯台里磨了起來,一邊磨一邊心裡陰毒的詛咒著明繡母子,這樣的畸形心理之下,磨起墨來時,她的難堪與不甘這才稍減了些,將硯台里的墨稍微磨了一些之後,她這才停下手,將之前自己扔到一旁的毛筆又撿了回來。
此時天寒地凍,就算她穿得再厚,可是躺在冰冷的白玉地板上頭這麼長時間,身子早就已經凍得不行了,此時手被捆住緊緊的,血液又不流通,更是冷得麻木,連握筆也有些不穩,更別提寫那麻煩的繁體字,於舒艷哆嗦了兩下,想著反正明繡是現代人,她就是寫簡體字她應該也能瞧得明白,因此也就提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
明繡探頭一看,那雪白的宣紙上頭寫了幾個猶如老鼠托著尾巴打轉的幾個粗細不均的字兒,勉強看了半天,她才認出來於舒艷寫著:“於光左害我,看在同穿份兒上,你幫我報仇”一看完,她忍不住就‘撲哧’一聲笑了來:“你恁什麼以為我會幫你報仇?”不說於舒艷這次心思狠毒想害她的話,就是之前,二人的交情也沒好到可以互相為對方報仇的份兒上:“更何況,你如今的行為是你咎由自取,害了於家,人家想找你報仇才對,你有啥資格想著還要去報復人家?”
明繡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起來,有些人就理所當然好像是覺得世界應該圍著她轉的,這於舒艷本來就是個冒牌貨,害了於家這麼慘,現在於光左得知這個人不是自己女兒,還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無恥的占了人家女兒身體,如今還能忍住沒下手真弄死她,親自報仇,只是毒啞了她嗓子,讓她不要亂說話,更何況這還是因為她自己先心懷不詭,於家怕受連累才這麼做,這樣看來,明繡雖然對於光左沒有好感,可是也不得不說這於光左確實挺能忍了,這於舒艷還想要報復?
“你果然承認你是穿越的”於舒艷嘴角咧出一道笑紋來,好似長舒了一口氣般,帶著說不出的得意之意,明繡握住了手裡抱著的暖爐,忍不住搖了搖頭:“你如果叫本宮只是想說這些廢話,本宮可沒時間陪你囉嗦。”
“我要你救我出去”於舒艷一看她要走,心裡大是著急,身子抖個不停,如今明繡就是她絕望之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糙,千萬是不能讓她離去的,不然自己的這條小命可就交待了,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對於死亡是特別的害怕,而且對生命也是更加的珍惜愛護,於舒艷心裡得意的想著,幸虧這葉明繡還不知道自己之前想害她一事,不然如今肯定是不會同意救自己出去,兩人都是穿越的,估計自己只要苦苦哀求,說不定她也能看在兩人是老鄉份兒上,救自己一把,畢竟有句話叫做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麼?
明繡看了她充滿希望的樣子,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只是輕輕歪了歪腦袋,精通美麗的小臉上充滿一片清純之色,已經是嫁了人還生了小孩兒的女人,可是歲月好似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一般,保養得宜的小臉吹彈可破,穿著一件滾了白色狐毛邊的錦緞小襖,淡紫的顏色更是襯出她高高在上的氣質,讓於舒艷又羨又恨,只能低頭掩下眼睛裡的不甘。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明繡伸出一隻青蔥似的小手,輕輕撩了撩自己耳朵散碎下來的長髮,因她一向不太愛用那些油膩的髮油,除了一些重要的場合,不得不抹上頭油,之外,其餘時間她都是只將頭髮挽起來,因此頭髮就是梳得再緊再整,過一段時間一些碎散的頭髮依舊會滑下來,將面龐襯得慵懶的模樣,看得於舒艷心裡又煩又悶,原本並不覺得這樣有多麼美,可是和同年紀的女人一對比之後,她越發覺得自己如今被人比了下去。擁有清純美好時,嚮往的是成熟美艷,等到真的成熟美艷,又喜歡那種淡如水般的清純。
“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同是老鄉的份兒上,能假裝讓我制住,然後我逃出京城去,以後永遠不再回來,從此你的秘密,不也保住了嗎?而且你一旦同意,你的秘密我也會替你守住,你放心”於舒艷很快的在紙上寫了下來,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激動的,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好些墨水滴到紙上,形成一團團的痕跡,將她之前寫的字給暈成了一團墨跡,她臉上帶著紅光,眼睛裡帶著誘惑之色,眨也不眨的盯著明繡。
聽了她這自以為對自己好的建議,明繡心裡更是覺得眼前這人噁心不已,忍不住掀了掀嘴角,有些疑惑道:“你是不是有病?”
什麼?和自己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情景,令於舒艷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眨了眨眼睛,看著明繡,好似沒料到她為什麼會突然開口罵自己一般,手裡緊緊捏著毛筆,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來,明繡皺了皺眉頭,認真說道:“你確定你沒患上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她看著於舒艷臉色蒼白之色突然變得一片通紅,這當然不是害羞漲紅的,反倒是從她額頭隱隱暴跳的青筋,就能看出來她此時是怒極了,握著毛筆的手不停的抖動,連裙下的雙腿也抖個不停,一副想要跳起來將明繡生吞活剝的樣子。明繡冷冷看了她一眼,撫了撫自己的衣袖,斯條慢理道:“鬼話連篇,什麼不會將本宮的秘密傳出去,本宮有什麼秘密可以讓你傳的?本宮行得正坐得端,之前看你怪可憐的,本宮這才同你說說話,只是你如今胡言亂語,又要遠離父母嫁到江浙,以後如果不收收性子,對你沒有好處的。”
於舒艷聽她教誨憐憫的話,氣得鼻子都險些歪了,只是伸出雙手指著她,半晌回不了神來,明繡對於她氣憤的神情卻是視而不見,眼眸微垂又接著說道:“更何況你異想天開,竟然想出想要讓本宮放了你,然後你再挾持本宮,好威脅皇上的想法,於姑娘,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或者是患了失心瘋,所以才這麼胡言亂語吧?I兩年前你如此,兩年後你同樣如此,這樣光怪離奇的事情,你怎麼能想得出來?讓本宮親自犯險為了讓你逃脫,還要幫著算計皇上,於舒艷,你難道真的瘋了,想給自己的父母惹來滅門之禍?不過本宮瞧在你一慣性情都是如此不拘的份兒上,也不同你多加計較,既然這門婚事是皇上親自作主,也是你的榮耀,好好安心嫁去江浙,別想些有的沒的了”明繡說完,沖她態度矜持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鬆了生口氣。
第四百四十五章 手段
今日明繡過來時,得知會見到於舒艷,早就有了想要和她見一面說說話的打算,之前於舒艷在於家說的話,周臨淵派去的暗衛聽見了,可是卻不能肯定隆盛帝派去的人聽見沒有,這段時間以來雖然隆盛帝一直都沉靜沒有大的動作,不過夫妻倆心裡都有些不踏實,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卻是不能挑出來,也不能道之於口的,隆盛帝如果是真知道了這件事兒,不管是相信她還是懷疑她,都需要一個下台來的藉口。
周臨淵為她做的已經很多了,再說這件事情怎麼說也是她自個兒的事,自然由她自己解決是最好的,這段時間裡看到丈夫整天雖然神色如常,可是暗地裡卻又更提高了戒備的模樣,明繡也是暗暗心疼,對這於舒艷更是厭惡,看於舒艷怒氣磅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嘴唇微微掀了掀:“本宮的話言盡於此,於姑娘往後還請好自為之。”她說完就站起身來,沖於舒艷點了點頭,於舒艷氣得兩眼發黑,看明繡要走,手抖個不停在硯台里沾了沾,只是此時天寒地凍,經過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硯台里的那點兒墨汁早就幹得差不多了,於舒艷沾了幾下,只感覺到連毛筆都有些發澀,寫在宣紙上頭的字都開始模糊不清,當下心裡又急又慌,想也不想的就拿著毛筆,自個兒伸舌頭舔了幾下,感覺到嘴裡墨汁特有的清香淡苦味兒,一陣屈辱浮上心頭,手抖著在紙上寫著:“你這麼對我,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宣揚出去?”
這一行字寫得凌亂潦糙,雖然是簡體,不過明繡依舊是看了好半晌,才將這字兒認出來,看明白之後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捂著嘴兒沖她直樂:“於姑娘,本宮有什麼秘密會被你宣揚出去的?”
“你跟我一樣,都是現代,別想狡辯,雙色球,你剛剛承認了”於舒艷又急又慌,也不敢寫字太多,深怕明繡轉身離去,只能凌亂簡單的寫了幾個字,希望能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明繡也確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臉上神色卻是無動於衷,甚至是淡然到有些冷漠了,看著趴在地上滿臉狼狽嘴角還沾著墨汁的於舒艷淡淡問道:“於姑娘是指什麼?本宮開的賭館?那只是一些簡單的小玩藝兒罷了,這麼簡單的東西,就是一個小孩兒也能想得出來,有什麼稀奇的?本宮也不妨告訴你,其實開賭館本宮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後來要不是父皇他老人家同意本宮開個鋪子玩耍,本宮當初還真不敢做這買賣,誰知小打小鬧也越變越大了”明繡若無其事的撩了撩頭髮,說這話時表情淡然自若,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一般,她不知道自己同於舒艷的對話暗地裡有沒有人聽著,不過她的回答也只是往巧合上靠,二來也有點明這是自己替皇帝陛下賺銀子的意思。
“再有,那個什麼承認的東西,本宮剛剛承認過什麼了?”明繡說完,無辜的看了於舒艷一眼,心裡不住冷笑,到了此時,於舒艷還想用這個來威脅自己,她明明是早把這件事兒說了出去,並且因此才被於光左弄成了啞巴,此時竟然還假裝沒這回事兒一般,想用這個同自己談條件,就從這麼一件事,就能看出這個人心地實在是惡毒,她彎了彎嘴角,眼睛瞄到地上於舒艷寫過的那幾張紙,簡直畫得跟鬼畫符一般,由於她寫的是現代時的簡體字,再加上沒人替她倒水研磨,因此墨跡淡濃有之,時間長了已經混在宣紙上頭,看不出原來的字跡來,到時隆盛帝就算有派人守在旁邊,那樣正好,可以看見她從未動過手腳,說的話也沒什麼錯處,對於如今的情況來說,這事兒已經算是處理得最為完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