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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哥哥,父皇還想要咱們一塊兒回去?”明繡對於周臨淵不想要繼承皇位的事情並不清楚,只是最近一年來,她在葉家住得好好兒的,心裡有些不太願意回去,不過她也知道,隆盛帝能讓周臨淵回去,那是最好的,皇位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誘惑,她心裡清楚得很,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一點子私心,而叫周臨淵的希望落空。
“不用搭理他就是了。”周臨淵一手拿著書,一手攬在明繡腰手,也不知道他一隻手,是怎麼翻動書頁的,聽到明繡這麼說,連眼皮兒都沒抬一下,懶洋洋的回答道。
“那不如,咱們這次就一塊兒回去吧。” 逍遙了一整年,日子已經算是偷來的了,明繡的羞恥心還在,不像某人心理素質那麼強大,這會兒見著隆盛帝的動作,先繃不住了,有些猶豫的小聲說道。
“不用管他,住得好好兒的,怎麼就想回去了。”周臨淵原本以為她是喜歡住這兒的,最近看她笑容也挺多,沒料到她就說要回去了,不由轉頭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裡的書,轉身將她圈在懷裡,空出來的手放在她腰側,和原本枕在她腰下的手交握,眼睛盯著她問:“怎麼了?覺得成婚了還要住娘家,現在覺得害羞啦?”
明繡知道他是開玩笑的,搖了搖頭,不過在他的注視下,有些敗下陣來,不敢與他的眼神對上,這人長得實在是好看,已經二十幾歲了,面容保養得也太好了些,這段時間的補水,將他肌膚補得水鐺鐺的,如玉一般,英挺的眉毛與那雙跟皇后相似的眼睛,平日帶著冷淡,可這會兒含了笑,看得人心裡都跟著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一邊伸手推他下巴:“你別總盯著我。”
“盯著看怎麼了,別人我還不盯著哪。”她小手軟緩緩的,帶著溫熱,推在人臉上倒挺舒服的,他也不掙扎,只是下巴在她掌心裡蹭了蹭,許是下巴冒出來的鬍渣子,刺得她手心有些癢了,那溫熱軟綿的觸感就縮了回去。周臨淵心裡暗叫可惜,卻是伸手一撈,將她身子翻了個面,讓她面對著自己:“你別想這麼多,那皇位,我反正不想再坐了。”
頭一回聽他這麼說,明繡大驚失色,努力撐著身子想往上蹭,要跟他的臉對望上,周臨淵死死抱著她腰,卻偏不讓她往上頭挪,兩人掙扎間,某個無恥的人總是享受著懷裡的人不停的掙扎扭動,見她急得滿臉通紅,這才放了手上的勁道,見她一下子挪著這往上爬了過來,手搭在他胸口問:“這是怎麼回事,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她之前可沒想到過周臨淵打著這主意,原本當他是想陪自己散散心而已。
“沒什麼,反正那位置坐不坐也無所謂,倒不如成日守著你來得好。”周臨淵笑了笑,其實他一直知道明繡心裡隱隱有著介懷,當了皇帝之後,看似威風,可是很多事情卻是身不由已,如今他能守著一個太子妃過日子,可是當了皇帝,朝臣卻不一定能容忍只有一個皇后,就像隆盛帝一般,要寵幸哪個女人,也有別人指手劃腳。
到時中宮只得一個皇后,再無嬪妃,那些老傢伙不會容忍的,也會引起恐慌,開始放棄還有些捨不得,不過現在想著,好些位置坐不坐也無所謂了,像隆盛帝這樣一輩子,連兒子妻子都要防著,也太累了些,不如守著老婆過日子了。
“你別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從未告訴我過,這回說要回家,是不是也因為這原因。”明繡看不得他淡淡笑著的樣子,雖然沒有斬釘截鐵的說,不過這人性格她是了解的,在她面前從不開玩笑,雖然聽他隨便說說的樣子,但極有可能是他早已經下了決定,或者說,他已經是和隆盛帝通過氣了。
一想到這些,明繡頭都要炸了,看他還是渾不在意的樣子,不由生氣了,略提高些聲音道:“周臨淵”
許是聲音大了些,外頭也聽見動靜了,一個小丫頭有些試探道:“夫人,有什麼事兒吩咐嗎?”
周臨淵看她氣得臉都紅了,樂不可吱,頭一回看到明繡這模樣,倒真是有趣,這聽見外頭問話,見她尷尬的樣子,又覺有趣,將人打發了,才看她的臉,對著她眼睛,知道她已經是著急得不行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他總是想逗她,還沒看過她這副模樣,偶爾見著了,倒當真是有趣,因此他故意歪曲她的意思,認真說道:“別怕,就算我不坐皇位,元兒的帝位也是跑不了的,你不用擔心,這皇太后的位置,你總跑不了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 珍珠
明繡氣得頭髮暈,她哪是說的擔心兒子繼承皇位的問題,這人明明就是胡攪瞞纏嘛。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怕元兒沒位置了?”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周臨淵心裡樂不可吱,臉上卻故意露出驚異的神色來:“你的意思是,瑞寧以後就算不坐皇位,你也不在意?”
明繡聽他這麼問,啞口無言,她自然是希望兒子能坐上那位置的,畢竟古代人來說,估計這萬萬人之上的滋味兒一定很好,她這嘴唇張了張,說不出話來,看周臨淵一臉指責的樣子,有些惱羞成怒的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
“那你是什麼意思?”周臨淵捏了捏她的臉蛋,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是不忍心再逗她了,摟緊了她一下,下巴抵在她腦袋上頭,認真道:“沒什麼的,這皇位其實我早就不想要了,只是一直沒跟你說,瑞寧你也別擔心,他肯定是接父皇位的人,其餘的皇子王爺等,如果沒動歪念頭就罷,如果動了,我自然會讓他們知道,覬覦不屬於自己東西的後果,他們會安安份份的,我沒坐上皇位,反正兒子坐了,也沒什麼遺憾,能天天陪著你,有什麼不好的?”
周臨淵這人對她的心意,她是了解的,頭一回說得這般直白,就算沒有什麼喜歡啊愛的字眼等,明繡依舊是感動得不行,又勸了他幾句,不過看得出來,他早已經是下定了決心不可能更改了,因此猶豫了一下,也就停了嘴沒再說什麼。
隆盛帝這以後也沒放棄了要拉兒子入伙的打算,他這會兒是真不想幹了,跟著皇后一塊兒養老,相信以明繡的性子,不會不歡迎他們,再說如果地方不夠,大不了他出錢,再把這院子擴大一圈,也沒啥大不了的,最近他的娛樂活動很豐富,早晨時和鄭老道練習一些鍛鍊身體的法門,然後幾老頭子再一起去小溪邊釣釣魚,就算只是釣些小魚蝦米的,也足夠幾人傻樂一整天,偶爾還和眾人一起做做面膜,晚上時打打牌,整個一墮落而又悠閒的老年退休生活嘛。
才來一個月時間,隆盛帝覺得自己臉色好看得都發光了,眼睛下頭的青影少了些,這還歸咎於明繡那幾壇美味香醇的葡萄酒,喝過之後確實身體的好處能感受得出來,越是住著,他越是不想走,任由江南那邊的人已經快走遍整個江南,呆不下去要回京了,他還在京里賴著,只是時常拉著兒子嘀嘀咕咕的。
皇后對於這件事也是持贊成的態度,畢竟明繡在京城,她也能有個說話的人,再者一年不見兒子,她還真是想了,因此對隆盛帝的行為也是很鼓勵,周臨淵由一開始的冷著臉,到最後也不聽隆盛帝說話,一見他倒頭就走,兩人拉拉扯扯的,明繡看見時嘴角總是不停抽動。
“少夫人。”說話的人影是李朴,這段時間以來,隆盛帝等人總是正大光明的用面膜敷臉,可是他跟老黃兒卻是奴婢,哪好意思長用主子的東西,主子自己願意賞賜就罷了,斷然沒有上趕著去要的道理,他猶豫了很久,因此到最後時決定和黃懷湊了錢過來總是找明繡買這面膜,老黃兒很憂鬱,其實他一大把年紀了,真心不愛這些美啊什麼,可偏偏李朴喜歡,總弄得那臉跟發了光似的,看得他身上雞皮疙瘩直冒,不過卻拿這人沒辦法,可能他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太正常,因此總拉了他一塊兒,兩人一道時,就顯得很正常的樣子,要說這兩人可真不缺錢啊,平日也沒看這李朴有這樣古怪奇特的愛好,兩人也算是有多年的戰友**情了,看平日冷淡淡的,不愛說話的李朴如今撒嬌賣乖啥手段都用了,看得他身上寒毛直立,多少也拉不下面子,也就一塊兒湊了錢過來找明繡買這古怪東西往臉上抹。
明繡很惆悵 ,沒想到自己都已經躲家裡了,這生意還是會上門兒,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呢,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面膜好,果然有人聞香上門兒。想是這麼想,她也不太好意思收李朴的錢,李朴不是普通的人,他是皇后身邊的大太監總管,可是開始不收,到後來時,她發現自己身邊的元本元月都一臉靦腆的想找她買些面膜之後,她無奈了,最後大家看她不要錢,也不好意思拿,非給塞了錢過來,才好意思抱了東西走,看元本元月一天到晚湊一塊兒的樣子,明繡不由寒毛直立,如今這些太監都愛美,她是不是弄些東西進宮,生意還會火爆起來啊?以前認為自己這東西只能掙女人錢,沒想到還能掙到男人錢,明繡凌亂了。
“少夫人,您這兒還有其它的東西嗎?我聽娘娘說,您還有洗臉的,還有抹臉的是不是啊?”李朴抱了面膜沒有走,猶豫了一陣,羞澀了一下,還是鼓足了勇氣問。
明繡嘴角抽了抽,她這家裡確實還有東西,不過沒想到李朴如今竟然也要弄全套了,她示意何翠翠進去一樣拿了兩套出來,分別拿袋子裝了,遞給李術:“就這些,拿著吧,你瞧瞧用著合不合適,跟黃總管一塊兒用著看看,也先別給什麼錢了。”李朴喜不自勝,又想收,又不好意思收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羞答答的將袋子接了過來,有些欣喜道:“那怎麼好意思?”看他接得倒挺順溜的,也沒見他不好意思呀?明繡翻了個白眼,將李朴給打發了。
下午時分,元本有些哀怨的過來了,進了屋門,給明繡請了安之後,就可憐兮兮的雙手絞著縮在角落裡,用小狗似的目光看她,明繡最騷擾得受不了了,末了不耐煩的問:“怎麼了?”
“主子,您給李大總管和黃大總管都送了一份兒那抹臉的,奴婢用過,真是舒服。”一邊說著,一邊又怨婦似的,看了明繡一眼。
明繡有些頭疼了,也不與他多說,只讓何翠翠都裝了一份過來,讓他擰著,給打發走了,想想也不對,怕元月等下找上門兒來,主動又讓元月也給送了一份過去,連周瑞寧身邊貼身侍候的小內侍,不管他喜不喜歡,也都一律送了一份兒,這樣一來,幾天倒也清靜了。
隆盛帝雖然不情願,但最後沒說服兒子,江南巡迴的御駕膽兒肥了,在等不到隆盛帝的回應之後,將整個江南都逛了個遍,實在沒地兒去了,沒辦法打道回京了,隆盛帝就是想再賴著不走也不成,走時十分怨懟的樣子,偏偏周臨淵又不睬他,只能帶著同樣依依不捨的皇后,一塊兒打道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