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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嘴被捂住,不然這時會忍不住哭叫出來,她只想著周臨淵俊美異常的容貌,而且那高不可攀的氣質,實實都她夢中的情人,雖然他從來對自己不假辭色,甚至除了過問明繡事情時都沒多看過她一眼,可她心裡還認為太子對自已就算無意,可也絕對不會拒絕自己的。
冬雪見春雨臉色淒涼,那元本真死死將她捏住了,心裡忍不住又擔心,又有意想要在他面前讓明繡替她作主,把仲尤二人壓過去,往後在外人面前時她幾姐妹也會有身份一些,因此這時連忙想要往內室跑去剛準備走過去,人已經被仲嬤嬤眼明手快揪住了,這時仲嬤嬤臉色難看,而且那眼神還讓人渾身不寒而慄,她張了張嘴,已經見到明繡披了狐皮裘子,冷著臉站在內院門口處,烏黑亮麗的長髮披散下來,將她整個人襯得高貴而又典雅。
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冷著臉不笑不語的樣子,冬雪心裡也有些犯怵,可想起春雨,又有些忍不住,尤嬤嬤站在一旁替她撩著珠簾,望著她的眼神既帶了憤怒又帶了嫌惡,她心裡有些茫然,自己只不過為了姐妹出頭,算意氣,為什麼她們二人卻都如此看自己?
這麼一想,冬雪心裡忍不住也泛起怒氣,看著明繡雪白透明的臉蛋,雖然不說不笑表情冷得讓自己打從心裡寒冷,可她卻仍舊推了推仲嬤嬤的手,沖明繡喊道:“太子妃,請太子妃替奴婢姐妹作主啊,奴婢姐妹平時服侍太子妃都盡心盡力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話沒說完就已經被仲嬤嬤將嘴堵住,並且她那隻抓了她手鎖在後背的手狠狠掐了她腰一下,這勁道使得非常大,腰間怕立時就青了一塊,冬雪跟著明繡以來,周臨淵愛屋及烏,對她們幾個下人也很大度,因此這麼欠以來都沒吃過這種苦,這時忍不住一下子痛得眼淚汪汪,望著仲嬤嬤的眼睛滿憤怒。
明繡臉色冰冷,雙腿微微有些顫抖,大腿根處更疼得讓她連走路都有些撕裂感,這時見冬雪鬧得有些大了,她這才強忍疼痛讓尤嬤嬤將她扶過來,沒想到卻聽她如此說話,見仲嬤嬤捂了她嘴不讓她開口,冬雪還不服的兀自嗚咽不停,她冷喝了一聲:“別攔著她,讓她說!”
秋霜夏晴二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看來仲嬤嬤根本就不自作主張,而得了明繡示意,這姑娘的人品還值得人信賴的,這時秋霜夏晴二人已經本能的知道不好,想來定春雨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惹主子生氣了,或者她什麼都沒做,可做主子的看她不順眼照樣可以收拾,她們之前被明繡寵著,已經忘了這一條規矩,這時突然想起來,渾身忍不住直發抖,想起自己二人之前沒能攔住冬雪,以致讓她胡說八道,想來她的膽子也因為明繡的寵溺漸漸變得有些托大了,忘了她的身份,這時忍不住心裡暗自叫苦不迭。
仲嬤嬤見明繡生氣,忍不住倒有些心疼了,溫和道:“太子妃何必同這樣不懂規矩的蹄子計較,依老奴看來就該賞她們一頓板子才,莫得憑白同她們生氣。”話雖然如此說,不過她見到明繡冷得臉上好似能刮下冰渣子的神色,還無奈的放開了捂在冬雪嘴上的手,將她雙臂也放了開去。
雙手得到了自由,冬雪往前沖了幾步,可看到尤嬤嬤瞪著眼站在明繡身邊,她剛剛被仲嬤嬤掐了一把,現在還疼,這時心裡有些陰影,忍不住躊躇了一下,跟著跪在離明繡不遠處的地方,有些委屈的道:“剛剛仲嬤嬤掐了奴婢一把,現在還在疼呢。
她這話似撒嬌,可卻選錯了時刻與地點,以往在葉家,她侍候明繡時也總會忍不住撤下嬌,明繡偶爾當她小妹妹看待,也總笑著讓人拿了藥膏讓她回去抹,並沒有計較過她說話,反倒還會好脾氣的哄她幾聲,這時聽她這麼說,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並沒有搭理她,反倒冷冷望著她沒開口。
冬雪冷不妨她連態度都變了,一時間有些尷尬,告了仲嬤嬤一狀不成,反倒好像看明繡心情有些不快了,她心裡也有些打鼓,忍不住回頭望了秋霜一眼,她一向在幾姐妹中最有主見的,平時有什麼事兒大家都聽她出主意,這時她被明繡同以往不同的態度給嚇到,心裡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動作被明繡瞧在眼裡,心裡不由有些不耐煩,她一大早的沒睡幾個小時就被人拉了起來,昨晚被周臨淵那禽獸換著花樣兒折騰了一通,現在渾身疼得直冒冷汗,卻為了處理這麼一件不知算什麼的事兒,心裡有些火了,大聲喝道:“有什麼話就說,東看西看有沒有個規矩了!”
冬雪被她這麼一喝嚇了一跳,眼淚就跟著流了出來:“太子妃,奴婢姐妹幾人都侍候太子妃您許久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春雨姐姐就算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您罵她幾句也就了,何必讓仲嬤嬤使元本公公帶下去調教。”
她話裡帶著濃濃的哭腔,話語裡頭又有些不滿,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元本望著明繡,見她小臉板了起來,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想起春雨跟在她身邊侍候時間不短了,說不準她真會心軟放她一馬,因此手上力道悄悄鬆了一些。
明繡卻沒有如冬雪所料的一般,聽她這麼一說臉色就和緩,反倒冷笑了兩聲,她昨晚洞房之後臉上起了微妙的變化,就像一個原本極青澀的果子,突然變得成熟了一些,這麼一笑倒如百花盛開,只笑里的冷意卻擋也擋不住,就算屋裡還生著地龍,冬雪卻也生處寒冬臘月般:“冬雪,你的意思現在你們幾個因為侍候了我,所以要挾恩求報了?”
秋霜心裡暗叫不好,夏晴雖然膽小,可心裡卻跟明境兒似的,她平時不開口說話,容易害羞,可不代表她個沒腦子的,因此這時率先跪了下來,她一跪下,秋霜也連忙跟著跪在地上:“奴婢等人不敢,侍候太子妃本來就奴婢的職責,望太子妃不要生氣。”
第三百二十章 馬車
她這麼一跪,冬雪徹底傻了眼,望著跪在地上的夏晴,眼裡露出一絲受到背叛的感覺,她忍不住張了張嘴:“夏晴姐你……”
夏晴卻不理她,身體跪在地上態度極恭敬,身上透著一股堅決:“之前都奴婢的錯,沒能拉住冬雪,太子妃也知道這丫頭個心直口快的,望您不要與她計較。”
明繡心裡怒氣一陣陣的翻騰,夏晴平日話雖然不多,可做事卻最賣力的,春雨人細心溫柔,她平時也算對她有好感;而秋霜自己個有主意的,甚至就如同生了顆七竅玲瓏心一般,慣會揣摩她的心意,而且做事也算周到,因此也得她看重;冬雪性子活潑可愛,就如同一個鄰家小妹一般,明繡見她性格天真,平時對她也多有寵愛,因此她就算時常不做事偷偷懶,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唯有對這夏晴,平時極容易害羞的姑娘,她印象里覺得很膽小的,平時問她話也時常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來,兩人相對時往往能半天時間不說上一句話,因此她練字或者做女紅時都這姑娘守在旁邊,做事倒從來沒有偷過懶,不論夏日冬季,該她做的或不該她做的都收拾得面面俱到。
這時見她開口,明繡心裡倒滋味兒複雜,知道這幾個丫頭都有些自己的私心,可人無完人,她自己也不能說做到大公無私,又怎麼能要求這些丫頭如聖人一般?更何況只要幾人做事踏實規矩也就罷了,其它的事她要求也沒那麼嚴苛,往後自然也會好好對待她們,至少給她們找個好的歸宿少不了的,嫁妝什麼的也不會少了她們一點。
可沒想到春雨的心比她能給的更大,她竟然想要同自己分丈夫如果周臨淵同自己沒有情義,或者說兩人湊伙過日子像完成任務一般也就算了,可他之前糾纏不休,兩人之間又有了那麼一段過往,成婚也算情投意合,這樣的情況下,她又怎麼能願意將春雨送到他的床上?
雖然這種情況往後也有可能會發生,只現在不行!現在還正她新婚的第二日,兩人激情還沒減退,正在甜蜜的新婚時期,這春雨怎麼就敢在這時候來做這些令人心裡有疙瘩的事情?明繡心裡說不出個什麼滋味兒,春雨怎麼說也成日跟在她身邊一段時間了,兩人相處雖然算不得情同姐妹,可好歹也算有些情誼,這時她怎麼就會認為搶自己丈夫理所當然的。
還她以為自己個菩薩心腸,麵團兒似好拿捏的,她這麼一說,這麼一擺出可憐姿態,又用自己之前盡心侍候的情份來逼迫自己,她就會同意了?
明繡這時有些疲乏,任誰剛結婚就碰上這樣的事情,心裡也會不慡,就算這古代男人的天下,丈夫要納妾,也得要等她進門幾個月後再提這事兒,春雨這行為明顯不長腦子,兩個嬤嬤說要教她規矩,根本就沒做錯。
她這時懶得再同冬雪墨跡,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對元本這個跟在周臨淵身邊一段時間的小太監笑了笑:“元本公公,你就將這冬雪也帶下去好好教些規矩吧,只她們畢竟侍候了我一段時間,你也多照應一些。”
元本極恭敬的點了點頭,有些歡喜的道:“太子妃折煞奴婢了,直接喚奴婢元本就。”
他見明繡點了點頭,也極有眼色的一手抓住春雨,一手抓了旁邊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神色的冬雪,正準備往外頭拖時,卻見周臨淵已經滿頭大汗帶著元祿走了進來,他幽黑順滑的長髮被汗水打濕,幾縷髮絲掙脫髮繩垂在他臉龐,使得他俊美異常的臉孔看起來多了絲不羈,見著屋裡的情景以及明繡冷淡的臉色時,忍不住愣了一下,接著擦了下頭上的汗水,邊往明繡湊了過去,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看,伸手進斗篷裡頭握住她滑嫩的小手,柔聲說道:“怎麼了?手怎麼這麼冰涼,哪裡不舒服了?”
他看也沒看被元本捏在手裡的兩個丫頭,以及跪在地上的秋霜和夏晴,只有些擔憂的看著明繡蒼白得有些透明的臉色,外頭天色已經漸漸大亮了,屋裡又燃著不少燭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只昨晚自己新嘗那滋味,因此難免不能控制孟浪了一些,瞧她強撐著身體,眉宇間的疲憊怎麼也遮掩不住就能看得出來了。
周臨淵心裡感到一絲心疼,靠了過去時能感覺到明繡身子微微有些顫抖,這時他忍不住伸手將她攬了過來,讓她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果然,她神色間放鬆了許多。周臨淵這才鬆了口氣,溫香軟玉抱在懷裡,難免就想起昨晚的滋味兒,忍不住又有些蠢蠢欲動,只想起她身體受不住,再加上兩人等下還要進宮一趟,因此好歹忍住了。看到她如此溫順的靠在自己懷裡,想起以前自己就算想要摸摸她小手也得挨頓白眼兒,這時不光摸小手,連更過份的事情也做了……
這麼一想,心裡不由生起滿足感,見她連嘴唇也有些粉白,少了健康的色澤,忍不住皺了下眉,一邊伸手替她緊了緊狐皮裘子,一邊不經意的問道:“這怎麼了,一大清早的就有人惹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