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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蟲追向藍澤,重傷的腐蝶在空中悲痛的哀叫著,但是幼崽的蹤跡已經被迷霧掩蓋,所望之處皆是白霧。
「絕對不能讓幼崽出事!」
腐蝶拖著殘破的翅膀掙扎著向前飛去。
迷霧中,藍澤拼命撲棱著他的小翅膀向前飛,直播球歡快的飛舞著金色的小翅膀飛在藍澤的身邊,粉藍色的球身在迷霧中閃爍著剔透的光芒。
這種光芒讓翼蟲混沌的記憶被觸動了一下,殘存的記憶碎片划過翼蟲的腦海,他想起了金色的海面、深藍的天空、波光粼粼的宇宙星河和色彩鮮艷的未完成的畫作。
完成一半的模型擺放在桌面上,有一個古老神聖的聲音說道:「黑暗中總是留存光明,毀滅中也應誕生希望,為罪惡的軀殼披上華美的外衣和金色的羽翼吧。」
「誰掌控了它,誰就能決定整個蟲族的命運。」
久遠的記憶碎片喚回了翼蟲的理智,翼蟲暴/亂的精神有所平靜,他看著前方絢爛的藍光,雄渾的聲音平靜了很多:「我不會傷害你的,如腐蝶所說,我們不傷害沒有罪惡的蟲族,而小小的幼崽無疑是最無辜的。」
藍澤累的直喘粗氣,軟綿綿的小奶音上氣不接下氣的罵道:「操你大爺的,老子信你才怪!」
聽著幼崽幾近破碎的小聲音,眾多雌蟲老淚縱橫。
一隻只如小山一般的肌霸雌蟲們擦著眼淚,眼淚汪汪的發著彈幕:「藍澤小可愛他都快累的斷氣了。」
「軟綿綿的小翅膀能飛多遠呢,我可憐的小蟲崽嗚嗚嗚」
「他這么小,為什麼這只可惡的翼蟲就是不肯放過他!」
「就是!一口吞下去都沒個響,為什麼要抓我的小蟲!」
「藍澤小可愛的每次直播都讓我提心弔膽,上次雪域直播那次我的眼睛都哭腫了。」
「獨此一家,就當擦拭心靈的窗戶吧嗚嗚嗚嗚」
「自從看了藍澤小可愛的直播,我心靈的窗戶每次都要擦拭一遍......」
「同一個世界,同樣的雌蟲老父親,我枯了...」
翼蟲盯著直播球,他混亂的記憶告訴他這個小小的直播球非常危險,因此他與幼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藍澤的小翅膀可不能翱翔萬里,身在迷霧中他的精神控制天賦也不能使用,他擦了一把汗,拼勁全力使用空間穿梭的天賦再一次跑到了翼蟲的後背上。
他緊緊抱著一根豎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小蝴蝶飛到自己的後背上了!
翼蟲想起小蝴蝶嬌嫩的翅膀,下意識的提醒幼崽:「我後背的豎刺非常鋒利,小心它們刺破的你嬌弱的小翅膀。」
藍澤收起翅膀,沒好氣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做的事很多,你想聽嗎?」
藍澤撇撇嘴:「沒興趣,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兩個小時之後,黑域城的霧漸漸散去了,黑暗天空中稀疏的星星閃爍著微微的幽光。
翼蟲降落在一處巨大的山洞之中,藍澤從他的後背飛下來,一直飛到翼蟲的面前。
翼蟲頭部很像蟒蛇,兩隻巨大的眼睛看著藍澤,虹膜中閃爍著綠色的螢火。
幼崽非常非常的小,可是他背後的那雙翅膀是如此的奇異瑰麗,黑暗的山洞中全是盈盈的藍光,他翅膀上的金色脈絡似乎擁有自己的呼吸,不斷流淌神聖的金色光芒,讓翼蟲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蟲族中再也找不出第二隻這樣美麗的生物了,這是唯一的一隻光明神蝶。
如果把小蝴蝶做成標本的話,小蝴蝶漂亮的翅膀就再也不能扇動,如花瓣一樣柔軟的翅膀就會失去生命的光澤,而小蝴蝶圓溜溜的藍金色眼睛也再不會靈活的眨動,如蝶翼一般的眼睫也不會振翅飛舞。
翼蟲嚴肅的審視著眼前的小蟲崽。
藍澤瞪著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隱藏在黑霧中的王蟲危險的眯起了他血紅色的雙眸,豎瞳已經縮成一根黑色的細針。
翼蟲歪著腦袋圍著藍澤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幼崽每一處都十分的賞心悅目。
幼崽還會長大,或許會比現在美麗無數倍,現在把他做成標本那就是對藝術的褻瀆,褻瀆藝術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翼蟲猶豫了。
翼蟲退縮了。
翼蟲憂傷的嘆了一口氣,井蓋那麼大的眼睛耷拉下來,很是垂頭喪氣。他扒拉著爪子,十分煩躁的說道:「這個時間你現在該睡覺了,幼崽就該早睡早起,熬夜對身體不好。」
藍澤:「......」
算了吧,蛻變後的異蟲們都不太能溝通,遇見的那隻腐蝶先生算是唯一一隻比較正常的異蟲了吧。
藍澤無奈的拿起後背的背包掏出腐蝶先生送給他的鮮花餅,他拆開包裝吃了一個,對著鏡頭小聲說道:「我覺得這個鮮花餅的味道怪怪的。」
雌蟲們含著熱淚發著彈幕:「崽崽,那裡面的餡是腐爛的...」
藍澤看著光屏上的彈幕,嘴裡的鮮花餅卡在喉嚨里把他噎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趕緊拿起背包里的小水壺喝了一口水,廢了好大的勁才把鮮花餅咽下去。
但在翼蟲的眼中,剛剛吃完鮮花餅的小蝴蝶眼淚汪汪的拿著小水壺喝水,那小水壺還沒有他的鼻孔大。
孤零零的一隻小蟲,深藍色的褲腿和黑色的小靴子都髒兮兮的,白色的小背心和銀灰色的外套也有一些污漬,白嫩嫩的包子臉左一道右一道的成了一隻小花貓,看起來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