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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月無蒼白中隱隱透著一絲青紫的臉,藍澤忍不住有點幸災樂禍。
讓你這隻面癱蟲裝死, 眼下自食惡果有苦說不出來了把, 兩個字總結——活該!
再看看屋裡的三隻蟲, 哪一隻不是如喪考妣面如死灰的模樣,肖恩和費差一臉灰敗,臉色麻木而頹靡, 尤其是冰藍雙尾蛛,一雙眼睛已經失焦,眼神渙散的不成樣子,總是整整齊齊的頭髮也凌亂的纏在一起, 俊美的臉上全是未乾的淚痕。
進入看戲模式的藍澤也有些不忍,但是兩隻蟲之間的愛恨情仇他也不好摻和。
瞥了瞥月無青紫的嘴唇,藍澤真的擔心裝死的月無會被活生生的凍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冰藍雙尾蛛搖搖欲墜的站起身,一臉萬念俱灰的樣子,低著頭看著月無的臉,啞聲說道:「你把我送走那天,問我將來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我說想跟你同歸於盡,那時我嘴硬,如果知道我們一分開就是這麼多年,我一定跟你說真心話,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永遠和你在一起。」
蛛網上,裝死的月無放在胸前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藍澤坐在蛛網上看的清清楚楚,可惜除他之外的三隻蟲都被月無拙劣的演技騙得團團轉,大悲之下已經沒空觀察的這麼仔細。
冰藍雙尾蛛眼神放空,看著虛空某一處悲傷不已,哀聲說道:「不能同生,那就共死,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骨灰混在一起,不管將來飄向哪個地方,我們最終都是在一起的,再也不用分開了。」
看戲的藍澤立即掏出腰間的火焰/噴射/器遞給冰藍雙尾蛛,故作悲傷的說道:「這個火焰/噴射器/可以燃燒一個月,火力很強,溫度很高,絕對會把你們燒的不分彼此,我會把你們的骨灰灑遍鉤沉暗星的大地,讓你們隨著風兒纏纏綿綿到天涯。」
月無的眼皮子微微抽了一下,藍澤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暗爽。
冰藍雙尾蛛接過火焰/噴射器,將黏在蛛網上的五個毛線團整整齊齊的放在月無的胸前,然後他點燃了火焰/噴/射器,橘紅色的火焰跳起一米高,將面色青紫的月無照耀的紅光滿面。
火焰一點點逼近,眼看就要燒的月無的眼睫毛,月無終於裝不下去了,對著近在咫尺的火焰噴出好大一口血。
咳咳咳!
月無的眼睛虛弱的睜開一條縫,仍然是沒什麼表情的面癱臉,但凍的發紫的臉龐和微微顫抖的嘴唇破壞了他高冷的形象,看來這隻蟲凍的不輕。
哐啷!
冰藍雙尾蛛手裡的火焰/噴射器從手裡掉了下去,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月無,整隻蟲都呆住了,似乎不敢相信死去的蟲竟然再次睜開了眼睛。
「月無...」
月無抖抖眼睫毛,淡定自若,目光飄渺,氣若遊絲的擠出一句話:「我...這是怎麼了...」
他虛弱啊的從蛛網上坐起來,指著地上噴火的火焰/噴射器:「咦,這是什麼,怎麼還在冒火?」
冰藍雙尾蛛呆呆的站在那,看了一眼地上的火焰/噴射器,一時之間手忙腳亂,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不是...是...藍星,不是我...」
藍澤立即做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又驚又喜的說道:「月無老大我差點以為你死了,剛剛冰藍大哥打算陪你殉葬,要和你的骨灰纏纏綿綿到天涯呢!」
月無:「......」
他看著新認的蟲兒子,忽然覺得這小崽子蔫壞蔫壞的,滿肚子都是壞水。
冰藍雙尾蛛冷哼一聲,高傲的揚起下巴:「我可是要和你同歸於盡的,我一向說話算話。」
月無顫抖的向他伸出一隻手,冰藍雙尾蛛一愣,耳根忽然紅了,一雙眼睛濕漉漉的,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勾住了月無的手。
月無一把將冰藍雙尾蛛的手緊緊攥住,順著力道輕輕一扯,明明沒用力,准王蟲冰藍雙尾蛛卻輕飄飄的栽倒在了月無懷裡,沒骨頭似的靠在月無身上。
月無顫抖著嘴唇貼上了冰藍雙尾蛛的耳朵,雙尾蛛低垂著頭,露在外面的耳朵紅紅的,他的心中泛起一陣甜甜的感覺,正要把頭往月無的胸前湊一湊,就聽月無抖著嗓子虛弱的說道:「我的防寒服呢?好冷,嘶~」
呀,防寒服!
月無可不是耐寒的種族啊!
冰藍雙尾蛛一驚,一旁的藍澤已經踩著蛛絲拿著防寒服走過來,將那件染血的防寒服扔到月無身上,還撿起地上的火焰/噴射器給月無升了一堆火。
房間的溫度逐漸升高,月無靠著火堆抖著手穿上了防寒服,掛在蛛網上的肖恩和費差一臉震驚的看著月無,齊聲喊道:「老大!老大!」
月無淡淡的瞟了他們一眼,身旁的雙尾蛛垂著頭,手裡扒拉著一隻毛線團,他非常隨意的一揮手,掛著兩隻蟲的蛛網落在地上,肖恩和費差從地上爬起,非常識趣的找個不起眼的角落縮在一起。
火光將布滿蛛網的森冷屋子照的暖融融的,連那些致命的蛛網都蒙上了一層溫馨的暖光,牆壁上的寒霜滿滿消融,屋子溫暖的讓蟲昏昏欲睡。
藍澤懶洋洋的趴在蛛網上烤火,月無在火堆旁正襟危坐,雙尾蛛長長的冰藍色髮絲鋪了一地,他離月無遠遠的,精緻的眉眼掛著霜色,冷若冰霜的纏著手裡的毛線球。
正襟危坐的月無面癱著臉悄悄的朝一旁看去,不想正好對上冰藍雙尾蛛偷瞄過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