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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時間,三個蟲體已經化作三個黑影瞬間移動到那個蟲體面前。
親眼看到這個神秘的蟲體,雌蟲們才發現他比顯示器中還要幼小一些,他的手腕和腳腕非常纖細,蒼白的皮膚好像是一層薄薄的煙霧,似乎稍微觸碰就會破碎。
他們小心翼翼的蹲在這個昏迷的蟲體身前,蒙赤和蒙羽甚至不敢大聲說話,蒙赤睜大了藍色的眼睛,用氣音對蒙羽說道:「怎麼辦?這真的是一隻雄蟲!我的天,他看起來脆弱極了,似乎聲波都可以輕易將他擊碎!」
站在蹲在一旁的蒙羽無措的看著眼前的雄蟲,又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上將,他看見了上將的額頭上隱約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蟲生上學第一天學習的知識忽然出現在雌蟲們的腦海中——
雄蟲,尤其是未成年的雄蟲,是一種非常脆弱的生物,他們的皮膚極薄,星際中的任何物體都可以輕易的劃開他們脆弱的皮膚,他們脖頸處的皮膚尤其脆弱,這裡隱藏著他們的動脈喉管,任何尖銳的物體都可能對他們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除了極薄的皮膚,雄蟲的骨骼也非常脆弱,他們不堪一擊的內臟和器官被這些脆弱的骨骼保護著,稍微受到重擊都會讓雄蟲的骨骼變形,內臟移位,從而造成致命危險。除此之外,雄蟲的癒合能力不如雌蟲標準值的百分之一,哪怕是最輕微的擦傷,雄蟲的癒合時間都要在七天以上。
這些知識在雌蟲們的腦海中輪番閃過,三隻蟲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再這樣生存條件極差的廢墟中,讓一隻如此脆弱的雄蟲躺在冰冷的廢墟上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根據學過的知識,過低的溫度也會讓脆弱的雄蟲受到傷害。
蒙赤和蒙羽一齊看向他們睿智冷靜的上將,褚燃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把戰艦中的保溫毯拿過來。」
兩隻少將迅速跳到了休息艙,扯過恆溫床上的保溫毯就飛奔了出來,蟲族的身體內具有良好的保溫系統,星際戰艦的恆溫功更是十分穩定,原先這個保溫毯也就放在一邊落灰擺擺樣子,沒想到真的會有用到的一天。
蹲在雄蟲身邊的褚燃拿過保溫毯,小心翼翼的抖開毛毯輕輕覆蓋在雄蟲的身體上,保溫毯將雄蟲瘦弱的身體包裹住後,褚燃謹慎的伸出手,用非常輕柔的力度去觸碰這隻雄蟲腰部和肩膀。
雄蟲的脊椎和脖頸非常脆弱,褚燃不敢伸手去觸碰這些部位。
確實是非常脆弱的生命體,抬起雄蟲肩膀的一瞬間褚燃都沒有感受到一些實質性的重量,這隻雄蟲就像雲朵一樣輕,褚燃找好合適的力道後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這隻雄蟲的上半身,讓他的上半身倚靠在自己的懷裡。
而後才敢慢慢的把手伸進雄蟲的腿彎下,慢慢的施加力道將這隻似乎沒有重量的雄蟲打橫報了起來。
懷裡有著一種很奇妙的重量,這隻雄蟲靜靜的躺在他懷裡,蒼白的臉旁貼著他的胸膛,頭髮和長長的睫毛上沾著一些灰塵。
這無疑是一隻很美麗的雄蟲,哪怕褚燃接觸過很多的雄蟲,也不得不承認這隻幼年的雄蟲十分可愛。
但是這隻雄蟲實在是太脆弱了,比褚燃見過的所有雄蟲都要脆弱,這是一隻營養不良的幼年雄蟲,他必須非常小心的控制力道,不能傷到雄蟲脆弱的骨骼和皮膚。
一滴汗水從褚燃的鬢邊落下,他高大有力的身軀肌肉緊繃,數名雌蟲站在駕駛艙外緊張的盯著他們。
一名醫療兵找來戰艦內的所有的保溫毯厚厚的鋪在醫療室的恆溫床上,褚燃把小雄蟲輕輕的放在恆溫床上。
醫療兵赫爾小心翼翼的操縱儀器掃描小雄蟲的身體,各項數值很快出現在淡藍色的光屏上。
眾位雌蟲看著光屏上的數值齊齊驚呼:「這么小!!!」
赫爾也驚呆了,雖然他早就知道這隻雄蟲肯定處於幼年期,但是完全沒想到數值顯示這隻雄蟲只有小小的16歲!
從蟲族人均四百年以上的壽命上來看,這隻小雄蟲簡直小的可憐,這完全應該是在家中喝奶和玩耍的年紀。
赫爾查看了一下數據,隨後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這隻小雄蟲嚴重營養不良,疑似受到非蟲性的虐待。」
以蟲族的天性上來講,除非發生種族滅亡這種事情,否則絕對不會讓任何一位弱小的雄蟲餓著肚子,尤其還是一隻弱小的幼年雄蟲。
一時間,戰艦上所有的雌蟲都憤怒不已,他們圍在幼蟲的床邊戀戀不捨不肯離去,雄蟲本來就十分罕見,何況是這樣可愛的幼生期小雄蟲。
赫爾不得不把戰艦里的雌蟲轟出醫療室,唯獨留下褚燃上將——星際規定,在醫療場合,成年的雌蟲不得單獨與未成年雄蟲共處,需要有第三者陪同。
赫爾調整注射類營養劑的濃度,十分氣憤的說道:「這只可憐的小雄蟲肯定遭遇了非法的待遇,有可能是非法買賣,最好別讓我揪出是那個團伙幹的好事,否則我非得開著家族的全部戰艦把那些該死的蟲轟成渣渣!」
但是在給小雄蟲注射營養劑的時候,憤怒的赫爾就像一隻漏氣的氣球一樣迅速憋了下去,他拿著注射針管,驚慌的說道:「上將,我們這裡並沒有雄蟲專用的注射器啊!」
坐在一旁的褚燃冷靜的拿過注射器,淡淡說道:「我來吧。」
雖然他一臉淡定,可是小心翼翼的動作和繃直的脊背再一次出賣了他,給小雄蟲注射完營養劑後他的作戰服已經被汗水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