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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他的身份已經無法得知。聶無雙也漸漸拋之腦後,直到許多年後,當她再次看到那名兇悍的刺客,兩國已是狼煙十里,兵戎相見……

    第二日要進宮了,聶無雙看著夏蘭收拾整理,忽然開口:“夏蘭,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夏蘭聞言一怔,手中的衣服陡然落地:“姑娘,你……你是不是不要奴婢伺候?”

    聶無雙搖頭:“就算我沒進宮過我也知道宮中人心險惡,你生性純良,真的願意與我一同入宮?”

    夏蘭張口結舌,過了許久,她才伏地拜下:“奴婢不識字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既然是姑娘的人,自然要跟隨姑娘,除非姑娘不願意奴婢伺候。”

    聶無雙看了她許久,才淡淡地道:“罷了,你既然願意跟著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只希望你不是第二個春芷。”

    想起春芷的下場,夏蘭跪在地上忍不住簌簌發抖。

    第二日,宮中來迎接的馬車在中午到達,朱漆的車駕,暗紅的帘子,無形中有皇家的威嚴。聶無雙上了車,最後看了一眼別院,平靜的日子已經告別,而前路還未可知。

    馬車滾滾,一直行到了傍晚時分才到了宮門前。聶無雙下了馬車,眼前是巍峨的朱紅色宮牆,一進宮門深似海,從此兩世為人,她再也不是當初的聶無雙了!

    她扶了夏蘭的手,慢慢走了進去。忽然眼角撇到一處淡青色的身影,夕陽餘暉下,他的身影一如往昔挺拔俊秀。

    聶無雙忽然無言,朝著他的方向微微福身。

    “那不是王爺嗎?”夏蘭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忍不住叫道。聶無雙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進去吧。”

    旁邊的內侍也催促:“是啊,進去吧,不然等等宮門落了鑰就會被治罪了。”夏蘭不敢再說,低頭跟著進去。

    宮中的側門緩緩打開,聶無雙看著眼前次第而開的重重宮門,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

    聶無雙被分到了“元秀宮”里一間小小的院子僻靜幽冷,主僕兩人只得一間主房一間耳房。夏蘭住慣了深宅大院,猛地一進宮非常不習慣。

    “采女,你說皇上什麼時候召見您啊。”她充滿希冀地問道。

    聶無雙看著灰僕僕的房間,自嘲一笑:“見不見得到皇上還是個問題,先別想那麼多了,趕緊打掃吧,不然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夏蘭一路奔波早就累了,如今還要再整理房間自然是叫苦不迭。聶無雙知她辛苦,挽起袖子與她一起灑掃起來。

    兩主僕正在弄著,忽然有人敲門。夏蘭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宮女模樣的人,她先是瞥了一眼房中,眼中露出不屑,冷冷地道:“我家娘娘說了,要灑掃等明日吧,她頭風發作,聽不得響聲。”

    夏蘭臉一綠正要發作,聶無雙按了她的手,笑著道:“不知是哪位娘娘身子不適,明日無雙去拜訪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宮女臉上的不屑之色稍稍收斂:“是宛美人。”聶無雙送走了她,這才關上房門。

    夏蘭氣得直想摔盆子:“采女,你聽聽!才剛進宮她們就欺負到了我們頭上,什麼頭風發作,聽不得響聲,那叫我們今夜怎麼辦?”

    聶無雙倒是不生氣,淡淡道:“采女是最末一階,連妃子都算不上,你若這個也受不了以後還有更多的苦頭吃呢。”

    夏蘭一聽只能憤憤作罷。兩人無法灑掃,只能先把床擦拭一下,箱籠也無法歸置,主僕兩人就只能縮在一張床上將就著睡了。床板十分硬,不用說聶無雙就是夏蘭也睡得十分不安穩。

    “采女,你說進宮那麼苦,怎麼那麼多女人爭破頭還要進宮來?”夏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聶無雙沉默許久:“因為她們都自認為自己會得聖寵,是踏上雲端獨一無人的那一人。”

    “那采女是為了什麼進宮?王爺不是對您很好嗎?今日王爺還來送呢。奴婢從未見過王爺對哪位女人那麼用心。”夏蘭小心翼翼地問。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聶無雙的神情,聶無雙只是沉默,她以為她一定不會回答她這個越矩的問題。

    過了許久,聶無雙淡淡地道:“他對我用心是因為我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而我進宮,則是因為我必須成為皇上心中獨一無二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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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入宮(二)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聶無雙就起身,宮中規矩,第一天入宮的妃子必須給皇后請安。昨夜睡不安穩,她臉色稍嫌蒼白,聶無雙只往臉上掃了些粉,胭脂未施就扶了夏蘭的手向外走去。

    “采女怎麼不打扮得精神一點?”夏蘭疑惑問道。累

    聶無雙微微一笑,並不接口。她如今進宮已是皇上的破例,再引人側目就更是不妥。

    兩人走在僻靜的路上,卻不知朝堂上為她的進宮,朝臣們早就吵翻了天。

    金鑾殿上,蕭鳳溟一身繡金五爪盤龍龍袍,十二東珠玉冕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龍座之下,幾個諫官正義正言辭地諫言聶氏入宮的諸多傷風敗俗之處。玉階下,蕭鳳青身穿絳紫色滾龍紋錦袍,微微低頭,似在凝神靜聽。

    堂下幾位言官說完,紛紛跪下,求皇帝收回成命,將聶氏無雙送到“水雲觀”中帶髮修行。

    蕭鳳溟看著底下跪著的言官,微微一笑:“睿王,你意下如何?”

    蕭鳳青微微一驚,似昏昏沉沉不知所問何事,忙跪下道:“臣罪該萬死,昨夜臣夜飲太晚,臣罪該萬死!”

    他連連謝罪,似已不打算為這事出任何風頭。一旁的高相國冷哼一聲:“聽說這聶氏是從睿王的別院出來的,睿王不打算給個說法?”

    蕭鳳青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微一勾:“啊,水雲觀是麼?也好,臣正心疼睿王妃高氏無人可陪伴,若把聶氏送入倒是很合適宜。”睿王妃是高相國的侄女,他提起這事看似關切自己的結髮妻子,其實是踩到了他的痛腳。悶

    高相國臉色一白,指著他怒道:“你這個……這個……”底下言官見兩人爭執,不由面面相覷。

    玉冕之後,蕭鳳溟微微一笑:“都退下吧。還有其他奏報麼?”

    一場朝堂就這樣匆匆結束。蕭鳳溟回到了御書房才剛坐下,卻聽見內侍進來稟告,高太后來了。

    蕭鳳溟龍袍未解匆匆前去迎駕,高太后由宮女扶了進來,自然有人抬來軟座。

    蕭鳳溟跪下請安:“太后怎麼來了?朕還想說過去給太后請安呢。”

    高太后重重一咳:“聽說皇上收了聶氏為采女,有這事?”

    “是,朕是看他們兄妹二人無依無靠,再者聶明鵠的確是一位人才。”蕭鳳溟道。

    高太后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殘花敗柳,哀家看她分明是克父的狐媚子,皇上也不怕髒了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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