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頁
寄秋目光迷離,卻只呆呆看著。燕秋忍不住動了她一下;“快點,不然嬤嬤又要罵了。”
寄秋這才慢吞吞地拿沉甸甸的九鳳簪擦拭起來,她嘆道:“做妃子做娘娘就是有這點好處,有數不盡的珍珠首飾,還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燕秋一笑:“做妃子有什麼好的?宮中有那麼多女人,丈夫卻只有一個。幾個月都輪不到自己宮中一趟。”
寄秋撇了撇嘴:“總之做妃子起碼有點好處,不用做下人辛辛苦苦幹活。”
燕秋更是不屑:“不干恬就快活嗎?天天不幹活,也不見得有多開心。要我說,還是自己幹活每天有飯吃,有衣穿,就踏實了。”
寄秋聞言笑道:“你這個蠢人!哪有女人像你這般想的?算了,你不明白。”
燕秋看著她年輕熠熠的眸光,笑嘆了一口氣,不願意再說。
兩人忙到了快傍晚這才回甘露殿伺候聶無雙梳洗更衣。等忙完這一切,天己黑了。兩人忙了一天,早己累得腰酸腿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燕秋胡亂吃了幾口飯,倒頭便睡了。
睡到了半夜,她忽地聽到殿外有什麼響聲。她看了看一旁的床榻上,寄秋卻己不在了。她想,也許是起夜去了。可不知是她睡太早還是怎麼的,竟睡不著了。她百無聊奈地看著頭頂的帳子,想了想,披衣起身。
走到了外問,忽地看見遠遠屋檐下有兩道黑影在說著什麼。
她心下好奇,悄悄走了過去。
終於她躲在了拐角處蹲下,側耳聽著。
那兩道身影抱在一起,有一道悅耳的男聲低聲一笑:“我可不能久待,等等要走了。”
燕秋一聽,只覺得晴天霹靂劈頭打下,把她定在了當場。
“殿下……”是寄秋的聲音,帶了嬌羞與嫉妒:“殿下不是喜歡的是燕秋姐姐嗎?今日其實是來看她的吧?”
燕秋腦中一片空白,四肢冰冷。
那聲音低聲一笑:“可是她拒絕了本王,本王心傷透了。寄秋姑娘如此識情識趣,也會傷本王的心嗎?”
寄秋嬌羞笑了下,似依在了他身上。有壓抑親吻的聲音傳來,一聲一聲,令她腦中混亂無比。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陰影中的兩人忘情親吻,喘息聲,與低喃聲不絕於耳。燕秋只覺得五月的天竟這般冷,冷得她靈魂都要凍起來。
“本王要走了,你可記住了本王方才說的話了嗎?”那聲音又問道。
“知道了,但是殿下不該先顯示誠意嗎?”寄秋說道。
“知道了。”他一笑,從懷中掏出什麼事物放在寄秋的手中:“等事成之後,就是本王迎你出宮之時。到時候正妻不敢保證,起碼你就是本王最心愛的側妃。”
他笑著保證。
寄秋抿嘴一笑;“殿下快走吧。不然再晚就來不及了。”
“好。”他一笑,迅速沒入了黑暗中。淡淡熟悉的香氣也隨之離去。燕秋蹲在陰影中,呆呆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終於捂住了嘴,淚簌簌而下。
第六百二十七章 鳳臨天(三十)
她捂住嘴,淚滾滾落下,眼前陰影鋪天蓋地,再也看不見任何星光。寄秋悄悄走回房,輕快的身影如黑暗中的蝶。燕秋含著淚看著她歡快地走回房中,只覺得心中被鋒利的刀子一片片割著,痛得鮮血淋漓。。
不知過了許久,她才站起身來,揉了揉己經酸麻的腿腳,慢慢地回到了房中。
床上的寄秋警覺地直起身:“燕秋你去了哪裡?”
“起夜去了。”她聽見自己木然的聲音回答著。寄秋似疑惑地看著她,但是房中太暗她也看不分明燕秋的神色,只能躺下。
燕秋躺在床上,慢慢拉起被子把自己埋入。
太子生辰一日日近了,聶無雙看著一日日過去,而自己派出幾路查探都毫無捎息,若是諸王中有人要密謀造反,那一定在封地中藏有大批兵器馬匹,甚至糧糙,可是這將近大半個月過去了。楚王在宮中養傷,端王亦在宮中逍遙自在,靜王在京中王府中悠然自得。晉王又行蹤不定。她只覺得憂心如焚,茶飯不思。
而寂靜的御書房中,只有沙漏細碎的沙沙聲,令人更添煩躁。有輕微的腳步聲從帷帳之後傳來,似在猶豫。她早就吩咐過了宮人無事不入殿中來打擾,而現在沒有人通傳有朝臣覲見,來的人一定是某個宮人。
她心中警覺,冷喝道:“是誰?!”
一遭怯怯的身影閃身進來,跪下道:“奴婢為皇后娘娘換茶。”
聶無雙見是御前的女官,放下心未:“不必了,退下吧。”
那女官低了頭:“是。”她正要轉身。
聶無雙略帶冷色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奉茶也不是你分內做的事,你來這裡做什麼?”
那女官面上一慌,低頭道:“奴婢……奴婢是到了娘娘更衣梳洗的時辰見不到娘娘回甘露殿,所以過來瞧瞧。”
聶無雙一雙美眸中神色如刀,掃上她的面容:“燕秋呢?她沒有和你一起過來嗎?”
那女官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聶無雙上前,打量了她上下:“你叫什麼名字?”、
“皇后娘娘,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擅自前來甘露殿。”那女官匆忙跪下磕頭:“奴婢是寄秋。”
聶無雙看著她年輕的臉龐,想要喚楊直進來,想想又覺得小題大作了,冷冷道:“退下吧。下一次不可擅自妄闖。”
寄秋戰戰兢兢連連磕頭,這才退下。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宮人的唱和聲:“皇上駕到一一”
聶無雙整了整面色,笑著迎上前去。蕭鳳溟今日著一身明黃色龍服,看起來格外精神熠熠。聶無雙眼中微微一暖,總算蒼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又恢復了六七分精神,太醫說這都是放下心中鬱結所以藥石才會這麼有效!
蕭鳳溟面上帶著和煦的笑意,上前扶起聶無雙:“朕又聽說你在御書房中關了一個下午。是什麼難解之事?”
聶無雙看了一眼四周的宮人,他們知道帝後兩人又要長談,連忙躬身退下。
蕭鳳溟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忽地眼角徽徽一閃,問聶無雙道:“朕方才看見一位女官似眼帶有淚意。是做錯了事嗎?”
聶無雙搖了搖頭:“她做了不是分內做的事,所以方才臣妾警告了她。”
蕭鳳溟聞言深深皺起劍眉:“居心否測,該拿到宮正司查一查。”
聶無雙輕笑:“不過是個卒子,雖別有用心,但是不足為慮。”
蕭鳳溟看著她平和的面容,手指輕撫上她的眉間:“你變了。”
聶無雙不由嫣然一笑:“臣妾怎麼變了?是變得更美了嗎?”
蕭鳳溟哈哈一笑,樓了她:“不,是變得沒有戾氣了。”他溫和的目光似水脈脈掠過她的傾城面容:“朕就知道,無雙本來就是應該如此,美麗善良,從不任意糙營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