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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的哭聲被她一喝,頓時憋在喉問,不敢再哭一聲。
聶無雙放開她,冰冷的眼神掃過她狼狽的周身,這才緩和了口氣:“本宮諒楚王妃受了刺激,赦了她驚擾御駕之罪。”
楚王妃看著站在面前同樣披頭散髮的聶無雙,目光複雜又含著嫉妒。聶無雙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盛氣凌人,偏偏又美得傾國傾城。
聶無雙看著跪在地上楚王妃,冷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進偏殿再說。”
她說罷轉身就走。楚王妃不想跟上,她今日未得目的就是大鬧一場,最好人盡皆知楚王被人剌傷,危在旦夕,有人要害楚王。但是沒想到自己準備好的說辭被聶無雙一喝就徹底偃旗息鼓。
她想了想,只能含恨跟上。
來到偏殿中,聶無雙端坐在上首,看著楚王妃,也不叫她坐,只是冷著臉色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王妃抽抽噎噎地說道:“昨夜宴飲之後,天色已經很晚了。臣妾放心不下,所以又派了人去宮門守著。終於接到了楚王,豈知在回來的路上,突然不知哪裡未的黑衣人刺傷了楚王……”
楚王妃說得繪聲繪色,有如親見。聶無雙紅唇邊含著冷笑:“聽聞楚王勇冠三軍,幾個蟊賊怎麼是楚王的對手?”
楚王妃一怔,連忙撲通一聲跪下,泣不成聲:“難道皇后娘娘在懷疑臣妾編造謊言嗎?昨夜楚王是喝醉了,如何能敵那些有備而來的刺客?”
聶無雙看著楚王妃哭泣,半天才對身邊的宮人道:“去傳令,京城有蟊賊刺傷楚王,命京畿府伊前來見本宮,另外京城中戒嚴,務必要查出這一批螽賊的蛛絲馬跡。”
六百二十章 鳳臨天 二十三
楚王妃不甘心地盯著聶無雙,聶無雙並不看她,回頭對宮人道:“楚王遇刺,皇上憂心,為了以防圖謀不軌的人再行兇,命人去接楚王進宮,由太醫院派人盡心醫治調養。”。
她話音剛落,楚王妃不由叫道;“皇后娘娘,楚王怎麼可以進宮……”
聶無雙目如閃電,冷冷盯著她:“楚王如今深受重傷,還有哪裡是比皇宮更加安全的所在?更何況皇上與楚王兩人兄弟情深,接他進宮是皇上的恩典,楚王妃這個問題問得好生奇怪。”
楚王妃被聶無雙搶白了一通,不得不喏喏低頭,在那低頭的一剎那眼底卻掠過深深的不悅。
聶無雙見她己然安定下來,冷冷道:“本宮覺得楚王妃應該識大體顧大局,如今諸王進京,流言紛紛。楚王妃也許有耳聞,若是王妃想要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那就休怪本宮翻臉無隋1礦”
楚王妃看著她面上的冷色,一肚子想要說的話都培在了喉問,悻悻住了口。
聶無雙說罷了,轉身便走了。
楚王遇刺進宮醫治調養,聶無雙前去看望,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只是傷了胳膊。聶無雙看在眼中,記在心裡,不由深深懷疑起這起行刺。到底是真的有人想要置楚王於死地還是楚王自己演的一齣戲?
如今隨著諸王進宮,形勢越來越複雜了。諸王都是一條條被暫時圈禁在京城的龍,一旦太子生辰過後,再也無理由留著他們。如今查探諸王到底是誰準備謀逆還未有眉目,萬一一不小心打糙驚蛇,就只能前功盡棄。如今這楚王遇刺,恐怕已經讓端王靜王心中有了警醒……
她越想越是心頭煩躁。身後氣息拂來,蕭鳳溟按上她的肩頭,含笑問道:“又在煩惱朝堂之事?”
聶無雙心中一暖,回頭依在他的懷中,輕嘆一聲:“在想楚王遇刺一事。”
蕭鳳溟輕撫她的背,淡笑:“撥開雲霧就能見真容,背後之人己經開始按耐不住。所以不要急,他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聶無雙見他如此胸有成竹,不由失笑:“皇上那麼有信心?”
他的面容沉靜安穩,仿佛天塌下來都無所畏懼。他看著懷中的聶無雙,輕吻她的手,抬起眼未,深深一笑:“你覺得朕是那種說大話的皇帝?”
聶無雙笑著搖頭。他當然不是,從她第一次見到他至今,他從未有過驚慌失措的時候。
“那就對了。朕最大的危機已經過去,是你的功勞,因為你回來了。”他握了她的手,按在心口,深眸中是令她動容的柔情:“這裡己經不空了,所以,無雙,不用再擔心了,好嗎?”
聶無雙笑了,手下是他安穩強健的心跳。是的,她怎麼忘了,他才是她身後最強的依靠。
“是,不擔心了。”她笑嘆著依偎在他的懷中,安穩地閉上了眼。
御花園中,天光燦爛,百花爭艷。
涼亭中,有風吹拂,帶著花香與糙木香氣,格外涼慡愜意。端王搖著摺扇,笑著看著眼前的棋局,笑道:“老六,你快輸了。”
靜王一笑,挑了漂亮的眉:“還沒有到了最後,二哥怎麼覺得小弟輸了?”
他落下一子,微微一笑。端王一看,只落一子,棋局就己發生了千變萬化,方才覺得必贏的局勢己然不同。他不由深深皺起了眉頭。
靜王笑眯眯地看著端王,看著他深思不語,忽地道:“楚王被刺,這事實在是蹊蹺。”
端王的手微微一抖,棋子掉在了白玉棋盤上“啪嗒”一聲格外響亮。他抬起頭來,看著面前若無其事的靜王,似笑非笑地問:“有什麼蹊蹺。”
靜王站起身來,輕撫手中的青玉扳指,看羞御花園中的美景,慢慢地道:“既然是行剌就該一擊即中,陷阱也要設計精巧,令人防不勝防,但是這半路截殺,實在看著不像是要楚王的命,卻更像是一種警告。”
“警告?”端王慢吞吞地收起方才掉落棋盤的棋子,問道:“警告什麼?”
“警告我們啊。警告我們在京中危險吶。”靜王笑著說道。
端王看著捉摸不透的靜王,挑了眉一笑:“管它警告不警告的,反正本王住在皇宮中,最安全不過了。倒是老六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靜王看著端王,唇邊含著一絲嘲弄:“皇宮的確是安全吶,但是一旦有事,宮門一關,二哥就是那瓮中之鱉,籠中之鳥了。”
端王俊臉一黑,丟了棋子在棋盒中,不悅道:“本王不信,他還真的能幹出弒兄的事來!”
靜王笑意不改,只是眸中已然冰冷:“是啊,他是不會弒兄,不過弒弟倒是干出來了。”
端王聞言臉色己極難看。他當然忘不了蕭鳳青的前車之鑑。他哼了一聲,已然沒有方才閒適的心情,微微惱道:“當年那五弟是咎由自取!他若不反,皇上那麼信他,都封了他為大將軍王,碩睿親王,他非要造反,怪得了誰?”
靜王只是笑了笑:“本王相信五哥當年也是不想反的,只不過事到臨頭也不得不反了,誰叫他被皇上忌憚呢。皇帝身邊總是容不下太有權力的臣子。記住,我們名義上是他的兄弟,實際上,不過是他的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