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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順微微一驚:“秋蒙可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今日已經得罪了她。若是再去盯著她,萬一被發現了,她豈不是會向皇后娘娘告狀?”悶
聶無雙冷冷道:“她如今在做的事分明就是皇后的授意。只有盯牢了她想要做什麼,本宮才能知道皇后要做什麼。去吧,小心一點,別讓她發現了形跡。”
“是!奴婢遵命!”德順說罷連忙退了下去。
聶無雙看著窗外的冬日景色,狠狠地揪緊了手中的繡帕。
一連幾日宮中風平浪靜。聶明鵠終於到了應京,大半年不見,他亦是黑瘦了許多,聶無雙聽到消息,立刻出宮趕往聶府。
彼時聶明鵠正在吃飯,身上甲冑來不及脫下,正大口大口吃飯。那餓極餓狠的樣子,看得展盈在一旁心疼地抹眼淚。
聶明鵠見聶無雙來了,連忙放下碗筷,連忙跪下。聶無雙幾步上前,扶了他起身,又是歡喜又是心疼:“大哥趕緊吃飯,別餓壞了身子。”
聶明鵠不好意思一笑:“趕了幾天的路,都顧不上吃的。”
展盈又為他盛了一碗湯,笑道:“快吃吧。這都是我娘親自做的,還好我娘有準備,不然相公你怎麼能這麼快吃上。”
聶明鵠看了她一眼,微微紅了臉,低聲道謝,這才繼續吃飯。聶無雙看見展盈的母親就站在一旁,衣著樸素,面容謙和。
她心中感激,上前扶了展盈母親:“親家母辛苦了。”
展盈母親連忙跪下道:“民婦不敢居功,這是應該的。”展盈成親之後把她接了過來,母女兩人生活在一起,不用再仰人鼻息,自然是過得十分舒心。展盈生母做了展家一輩子的小妾,如今總算出了頭。她如何不感激聶無雙與聶家,在聶府中更是事事照料妥當,不然以展盈初出深閨如何能管得了整個聶府?
展盈引聶無雙她進內廳中坐定,自下去準備為聶明鵠倒水梳洗更衣。聶無雙見聶府中井井有條,心中放下不少。
聶明鵠吃完飯,梳洗罷,這才過來見聶無雙。聶無雙含笑道:“大哥不去歇息一會?”
聶明鵠笑道:“無妨,才剛吃完,也不敢這時候就歇下了。”
展盈知道他們兄妹兩人要聊,遂悄悄退下,內廳中只剩聶無雙與聶明鵠兄妹兩人。
聶無雙看著聶明鵠越發剛毅的俊顏,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心疼。若說她的恩寵只是靠蕭鳳溟的寵愛,聶明鵠的恩寵那才是真刀真槍一點點拼來的。
“大哥在齊地怎麼樣?”聶無雙問道。
聶明鵠眼中掠過沉重,半天才慢慢地道:“齊國已經不是當初我們所見的齊國了。”
“處處饑荒,遍地都是流民,他們沒吃,就挖野菜,扒樹皮……唉,一片荒涼蕭條……齊國的昏君越發變本加厲,橫徵暴斂,更堪以往。無雙,就算不為了我聶家的仇,我也一定要殺了齊國那昏君老匹夫!”聶明鵠沉聲說道。
聶無雙默默聽了,又問:“那皇上留你五萬人馬到底是什麼用意,皇上真的是想要對齊國動武了麼?……”
聶明鵠不願意多談這個,撇開話題:“不說這個了。都是男兒家的事。最近雙兒在宮中可好?”
聶無雙展了身上的鳳服,淡淡笑道:“大哥一看便能知小妹過得不錯了。皇上,他對我真的很好。”
聶明鵠仔細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的笑意發自真誠,這才放下心來。
兩兄妹沉默下來,聶無雙目光複雜地看著聶明鵠,低聲問:“大哥真的不喜歡展家二小姐麼?”
聶明鵠微微一震,半晌才否認道:“不……不是。”
聶無雙長嘆一聲:“既然不是,那大哥要好好珍惜。可別讓展家小姐的一腔真情付之東流。”
聶明鵠苦笑了下:“大哥知道了。”
……
聶無雙出聶府,傍晚時分才回到了“永華殿”中,德順伺候她更衣梳洗,用完晚膳,這才上前低聲道:“娘娘,奴婢派出的人稟報說道,那秋蒙姑娘……”
他附耳低聲在聶無雙耳邊輕輕說了。
聶無雙臉色一沉,狠狠地一掃,手邊的茶盞落地摔得粉碎。“哐當”一聲脆響驚動了殿外的宮女內侍們,他們紛紛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夏蘭與茗秋兩人悄悄進來打掃。
聶無雙冷凝著面色在內殿中走來走去,德順不敢再吭聲,聶無雙等夏蘭與茗秋退了出去,這才連連冷笑道:“好!好!好個秋蒙!”
德順上前,勸道:“娘娘何必生氣,這秋蒙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才敢這麼做……這種下賤的女人……”
聶無雙抬起手,不讓他繼續無謂地罵下去。她美眸中冰冷得如刀:“你還看不出來麼,是誰給她這樣的膽子!給她一點顏色,她就以為自己能一步登天了!愚蠢之極!”
她說完,轉入屏風之後換上外衣,披了披風就要出去。
德順一驚,連忙攔著她:“娘娘,你這是做什麼?這……這不是娘娘該管的事啊!”
聶無雙紅唇邊勾起一抹冷色:“本宮不會管,本宮就是去看看。”
她說罷,披著玄狐披風沒入了黑暗之中。德順無奈,只能提著宮燈匆匆跟上。
……
“宜南軒”中暖意如春,蕭鳳青看著榻上雪白的背,薄唇邊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殿下……”床上的女子擁著被起身,面目姣好娟秀,分明就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秋蒙。她含情脈脈地看著斜斜依在對面椅上的蕭鳳青。
他身上隨意披了一件外衣,露出結實白皙的胸膛。昏黃的燭火下,他的容色如魔一般俊魅,雪白的膚色比女子還要白幾分,犀利俊美的五官,令人無法移開雙眼。
她越看芳心越是萌動,這才是每個女人心目中最完美情郎。更不用提他在床上如何溫柔備至……想起方才經歷的一切,秋蒙忍不住紅了臉。
“殿下……”他又柔聲喚了一遍。
蕭鳳青飲了一口酒,看著窗外寒風吹拂的竹影,輕笑道:“天色不早了,秋蒙可是要回宮了?”
“殿下?!”秋蒙披了一件衣裳,赤腳下床急忙走到他的面前:“殿下,你什麼時候向皇后娘娘提……提這事啊?”
蕭鳳青聞言,伸出手,輕佻地點了她的唇,眸光帶著邪氣:“你不是說,委身本王是你心甘情願的麼?你不是說什麼都不要,只要跟著本王麼?這時候就變卦了?
秋蒙一怔,扯著他的袍子,媚眼如絲:“可是,只有秋蒙出宮了才可以跟著殿下,才可以伺候殿下啊!”
蕭鳳青哈哈一笑,笑罷,他從她手中扯開袍子,冷淡地道:“你先回去吧。這事容本王好好想一想。”
秋蒙一聽,只覺得腦中“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她捉住蕭鳳青的手,顫聲道:“殿下難道不想對奴婢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