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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向那塊石碑,發現「月出」兩個字消失之後,整塊石壁十分的光滑平整。想來就是因為這塊石碑上面帶有孔宣陛下尾羽的氣息,所以才會被孔晏感知到。
不過,孔宣陛下的尾羽即使只是一點氣息,力量都無比的精純,這石頭竟然能夠附著一部分力量這麼長的時間!而且,為什麼這樣一塊石碑,會出現在伏牛山中的一個地下密道裡面?還是說,伏牛山中這個小村子之所以會詭異消失,和這塊石碑有關?
如果是這樣的話……
蒼黎彎腰把還在悶悶不樂的小孔雀抱了起來,朝著站在一邊的幾人道,「走,我們直接去崤山的守村。」如果村落中活物的消失,確實和這石碑有關係,那麼在守村裡面,肯定也會有這麼一塊石碑才對。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除了山風拂過古老森林的聲音外,鳥兒和野獸都已經陷入了沉眠。偶爾會有一聲獸類的咆哮自山林之中隱隱響起,很快又沉寂了下去。群星在高天之上閃爍,銀漢深邃。
走之前,胡三把守在這裡的分部成員給叫了出來,囑咐他們要是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就馬上讓自己知道,不管用什麼方法。兩個留守的,一個是長尾猴,一個是松鼠,聽了胡三的話,瞬間就一臉苦兮兮的表情。
胡三沒懂,「你們一臉娶不到媳婦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我也沒有說什麼要搶你們媳婦的話吧?
長著兩顆齙牙的松鼠眨了眨眼睛,小心地看了蒼黎他們一眼,鼓起了勇氣開口,「大王,不不不部長,那我們寫日記要寫多少字啊?」這種「嚴加看守」的狀況,難道要寫八百字或者一千字嗎?好慘!那我真的只能寫,自己晚上也一直在上廁所,才可能勉強湊夠字數吧?
「……」這一刻,胡三突然就特別理解羚牛面對著自己的心情,他咳嗽了兩下掩飾掩飾,隨後擺了擺手,「不用不用,還是按照五百字寫就可以了!」說著也有些尷尬,「你們先去吧,我走了。」
一行人在夜色之中快速離開了伏牛山。
秦嶺的密林延綿千里,其中亂石深澗,高岩土坡,分布地完全沒有規律。幾人都是腳下踩了氣旋,在山林之間急速奔走,只留下了一道道殘影。迎面而來的山風太大,黎域的頭髮都被吹亂了,上面還沾了些樹葉之類的,他一邊疾行,晃眼一看,就看到了自己地面上一晃而過的影子,「啊啊啊——」有些尖利的叫聲響起,在寂靜的山林裡面很是滲人。
走在他後面的金絲絲因為他這一叫,瞬間就停了下來,猛地抱著腦袋蹲下去,嚇得直哆嗦,「啊啊啊啊是什麼?是鬼嗎?」牙齒都在打顫。
黎域本來是被月光下自己的影子給嚇到了——腳沒著地,頭髮亂蓬蓬的還有幾片葉子枯枝粘在上面,丑的不要不要的。結果這時候聽金絲絲在說有鬼,一下子手都抖了,慌裡慌張地,「哪裡有鬼?在哪裡在哪裡?」
蒼黎發現他們沒有跟上,抱著小孔雀從前面倒回來,對自己的手下十分無語——我當年果然是腦子進水了,才收下了這麼一個手下。喜歡看話本就算了,竟然還怕鬼?
蒼天饒過誰!
讓胡三把金絲絲帶著,又讓秦征把黎域提溜起來,看著一臉哭兮兮的黎域,蒼黎冷著一張臉,「你真的就覺得,鬼不怕我?」
黎域吸了吸鼻子,快速搖了搖頭,「你這麼可怕,鬼肯定也怕你啊!」蒼黎剛想說那不就行了,結果就聽見黎域接著說了一句,「可是我這麼純真柔弱,鬼不會怕我啊!」
「……」群眾都被驚呆了。
蒼黎扶額,覺得自己的脾氣耐性真的就是這麼被磨練出來了,「先不說有沒有鬼這回事,我就問你,是誰說你純真柔弱的?」到底是誰,讓你有了這種誤解?
黎域不懂老大為什麼問自己這個問題,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九清啊,九清說的。」
「……」蒼黎。怎麼辦,現在就想去找九清打一架,管他是不是正在沉睡!眼睛這麼瘸,該去治治了!
可能是因為有了秦征的煞氣「辟邪」,黎域後來都還比較正常,一路到了守村外緣,也沒再出什麼么蛾子。
夜色之下的山村十分詭異,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燈火。
沈仁難得發揮同事愛,沒有把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的黎域趕走,只是有些抱怨,「老大,為什麼瞬移限制這麼多?總覺得露水那些糊了我一臉!天知道裡面會不會混進去什麼奇怪的東西!」因為沒有來過守村,所以他們沒辦法直接兩點之間瞬移過來,必須辛辛苦苦「走」一趟。雖然御風疾行很快,但是他完全就對御風沒有好感——他的臉上現在還濕乎乎的。
黎域嘴快,馬上接了一句,「你是說鳥屎糊了你一臉嗎?」
「……」沒辦法做同事了!把你的手拿開,別拉著我!
蒼黎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管他們為好,不然這個組長都做不下去了。
他看了看四面,蟲獸俱靜,一派荒蕪。想了想,蒼黎彎下腰,把小孔雀放在地上,「寶貝兒,這裡有尾羽神光的氣息嗎?」
守村的地面和伏牛山那個村子的情況相同,只有砂石,連一根野草都沒有,很難想像這裡是在秦嶺,荒蕪的就像是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小孔雀不喜歡走路,在地面上站了幾秒,就又朝著蒼黎伸了伸短短的翅膀,「啾」地叫了一聲,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