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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煥聽了這個問題,有些卡殼,不知道自己這新同事,怎麼突然問到了這種有些不妙的問題,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措辭,「不好受肯定是有的,畢竟誰都想長生不老青春永駐,但是我們沒那命。」說著繼續往前走,很顯然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了。
鄭徽站在原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如果有這個命呢,你還會甘心只做一個壽命不過百年的人類嗎?
拭目以待。
參觀完主要的部門和具體位置,鄭徽跟著於煥回到了大廳,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從外面進來,穿著一件襯衣,扣子扣得十分整齊,鼻樑上面架著一副金絲邊眼睛,看起來溫文爾雅。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氣質有些沉鬱的男人,一直都落後一步遠的距離。
幾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鄭徽和對方的視線相觸,又自然地移開了。
等人走過去之後,鄭徽才收回視線,有些好奇地問於煥,「剛剛過去的那是誰?總覺得氣場挺厲害的。」
於煥覺得初來乍到不容易,也樂得多說幾句,「那是趙崇,二組的人,咱們部長的親兒子。後面跟著的那個呢,是之前垮台了的許家的許柏庭,你應該聽說了的吧?許家和天魔勾結,後來是許柏庭看不下去,揭發了他的爺爺,大義滅親這是。事情完了之後組裡面商議,說是擔心許柏庭會遭到天魔的報復,需要派人保護看著,後來就不知道是怎麼的,一直就跟在趙崇的後面了。」
「趙崇?」輕聲重複了這個名字,鄭徽又回過頭去看了看那個走遠了的背影,沒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他是部長的兒子?看起來很平和啊。」
於煥不怎麼在意地笑了笑,「你以為是外面那些所謂的二代?在山海組裡,部長算不了什麼,不過和我們一樣,都是個人類。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吃飯的地方,做飯的是個老妖怪,廚藝不是一般的好!」
另一邊。
趙崇帶著許柏庭一路上了二樓,他面相溫和,不像他母親趙伊人那樣,總是顯得很嚴厲,嘴角總是像瀰漫著笑意一樣,只不過認真去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的眼底永遠都是清冷冷的,沒多少溫度在裡面。
進了二組的地盤,裡面空蕩蕩的沒人,應該是都出任務去了,許柏庭才開了口,「剛剛經過的那個人,感覺很奇怪。」路過那個人的時候,他的心臟處沒來由地就是一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而且還隱隱有一種想要聽從和跟隨的想法,十分的莫名。
他確定,自己以前肯定沒有見過那個男人。可是就那麼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就清晰地記住了對方的氣息。
「奇怪?」趙崇彎著唇笑,「那你注意著,有什麼情況就告訴我,我……」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他的手搭在了門把手上面,卻沒有立刻旋開。動作間,他的雙眼瞳孔一縮,然後眼底就湧上來了真實的愉悅,嘴角也翹了起來,和平時面具一樣的溫和笑臉完全不同。
沒有再理會許柏庭,用力一旋,門鎖「啪」地打開,趙崇大步走進去,雖然盡力按捺了,可還是能夠看出幾分急切。確定關上門之後,他才笑著喊了一聲,「您來了?」語氣親昵。
發現椅子上坐著一個黑袍人,許柏庭被對方散發出的氣息壓得一絲都不敢動彈,恭敬地立在門口,低著頭。
那個黑袍人正拿著趙崇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看,發現人來了,這才伸手拿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像是長年不見天光的臉。他看見趙崇朝著自己走過來,瞳仁深黑的眼睛也染上了笑意,「嗯,過來看看你。」
趙崇見到父親的興奮過了之後,突然又有些擔心,「爸爸,您這麼過來,會不會被發現?」因為和趙崇有血緣關係,所以趙崇在哪裡,崇刃就可以憑藉著兩人之間深厚的聯繫,出現在哪裡,甚至可以在不觸動山海組一層層的結界的情況下,進入總務樓。
在趙崇才十幾歲的時候,崇刃就找到了自己這個兒子,或許是父子天性,雖然從來都沒有聽母親提起過自己的父親,但他就是知道,這個英俊高大的男人,就是他的父親,比他心裡所想像出來的還要完美!
趙崇從小就知道自己這是不正常的,母親未婚生子,父親不知道是誰,這是他經常遭到嘲笑卻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的原因,每當趙伊人工作忙沒辦法回家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冷清的家裡,就會幻想,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很高大,很強壯,會把他抗在肩膀上,帶他出去玩兒,給他檢查作業。
而崇刃的出現,就恰好補全了這個空缺。
趙崇也是因為崇刃的原因,才告訴趙伊人,自己想要加入到山海組。那時候趙伊人還以為是兒子終於肯了解自己,和自己親近,就答應了。而崇刃通過自己的親生兒子,可以把屬於天魔的氣息完全隱匿,所展現出來的氣息,都和趙崇的沒有一絲差別,因此自由進出總務樓,而結界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兩人聊了許多,趙崇對著自己這個不能經常見面的父親,一直都滿心濡慕崇拜,每次都有說不完話。崇刃也很有耐性,認真聽著。
交代了自己最近的行程,他突然想起上樓的時候,許柏庭和自己說的,「剛剛上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柏庭說對方的氣息很奇怪,爸爸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在趙崇的心裡,自己的父親不僅英俊非常,更是全知全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