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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頭說干就干,當天就跟聶雲兩個下山採辦嫁妝。
半天的功夫,一箱箱嫁妝由著工人扛上山來。
箱子打開看,全是金銀首飾,還有顏色喜慶的衣裳,大紅色的棉被……應有盡有。
陸老頭繞著箱子走了幾圈,心頭還是不大滿意。
「不夠,不夠啊。」
聶雲聽言,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還……還不夠啊?」
陸老頭點點頭,道:「那沈公子家世很好,咱們家雙凝嫁過去想不被人看輕,這點嫁妝可是不夠的。」
「可……可您還有錢嗎?」那盒金葉子可全都用光了啊。
陸老頭驕傲地哼了一聲,「錢,當然不是問題。」
說著,就往屋裡走,邊走邊道:「你們倆常罵我老頭子一毛不拔摳門,我老頭子攢這麼多錢,都是為了誰啊。」
陸老頭打了一輩子光棍,沒兒沒女的。陸雙凝是他以前在河邊撿到的,她那時候才剛剛出生不久,不知怎麼被家人給扔了。聶雲是他在集市上撿的小乞丐,他當時撿他的時候,他正因為偷了人家老闆的包子被打。那時候,聶雲不過也才四歲。
他將陸雙凝和聶雲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辛辛苦苦地拉拔養大。
雖說平日是摳門了點,可他從沒剋扣過倆孩子的吃穿用度,倆孩子想學什麼,他就讓他們學。就像聶雲有陣子很喜歡讀書,他覺得讀書是好事兒啊,於是給他買了很多書回來。陸雙凝有陣子想學琴,他立刻就給她買了琴回來,還專門給她請了教彈琴的師傅。
……雖然那個師傅最後被陸雙凝給氣跑了,買來的琴也被閒置在一邊。
他不太愛救人,但救一個人,診金還是很豐厚的,賺的錢都攢著,就是為了將來兩個徒弟成親的時候,他能讓他們倆都風風光光的。
聶雲看著陸老頭佝僂的背影,心裡突然有點酸酸的。
什麼時候,他們的師父已經這麼老了?
聶雲在院子裡整理買回來的這些嫁妝。
一箱一箱地往屋裡搬。
還沒搬完,突然就看見小八哥飛到了石桌上。
這青陽山上,被陸老頭布了陣法,沒有人帶,外人是進不來的。
小八哥是師姐養的鳥,山外頭有人來的話,就會飛過來報信。
不過,這大中午的,誰啊?
莫非又是求診的?
聶雲拍拍手,將手裡拿著的大紅喜帳放在箱子上,跟著就跨步往山外走。
慕容深和林揚在山外頭繞了半天,始終找不到入口進去。
慕容深那個氣啊,那陸老頭子做什麼不好,非得弄個什麼破陣在這裡?!
林揚湊上來,擔心地問:「爺,您說,要是一直沒有人出來接我們,我們是不是就得一直等在外面啊?」
慕容深臉色一黑,「你說呢?!」
除了等,還能有什麼辦法?
慕容深黑著張臉,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
林揚也忙跟著下來,幫慕容深把馬給牽著。
慕容深站在那兒,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陸雙凝在這兒山頭見面的場景。
她攔著不讓他進,還往他身上放了讓人身體發癢的蟲。
那刁鑽的小模樣,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他親了她,她嚇得忙不迭地把解藥給他。
嘴上雖然不服氣地罵他,可他還是看見她偷偷紅了臉。
再後來,他進了山,天天和她見面,她沒事兒就跑來很他吵幾句,那小丫頭吵起架來,眼睛瞪得
溜圓,腮幫子鼓鼓的,可愛得緊。
她每天和他吵架,可每次做飯的時候,都會做他喜歡吃的菜。
起初他還沒覺得什麼異常,直到有天陸雙凝師弟說了一句,「這個菜大家都不愛吃,怎麼還天天做呀?」
那個菜的確大家都不愛吃,除了他。
就從那時候起,慕容深才終於發現點端倪。
陸雙凝那小丫頭,該不會是喜歡上了他?
再之後,陸雙凝就跑下山來找他了。從那之後,他心裡更加肯定了陸雙凝對他的心思。
不過,既然喜歡他,為何又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
關於這點,慕容深到現在都沒想通,怎麼就一聲不吭呢?
慕容深站在一顆大樹下,頭望著天,深深嘆了口氣。
就這時候,聶雲從山裡頭走出來。
本來還想看看究竟是誰,結果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樹下的慕容深。
聶雲還惦記著慕容深教他彈琴的事兒呢,看見他站在那兒,還以為自己花了眼睛,連忙抬手揉了一下。
再睜開眼,慕容深已經朝他看了過來,挑挑眉道:「你傻楞在那兒幹嘛?」
聶雲眼睛一亮,咧著嘴笑了起來,「七爺!您怎麼來了啊!」
他高興地跑過去,一臉熱情。
慕容深笑了笑,開門見山地問:「你師姐呢?」
聶雲忙道:「師姐下山玩去了呀!」
慕容深聽言,眉頭皺了皺。
下山玩?
呵,她倒是過得挺瀟灑。
聶雲拉了一下慕容深,道:「七王爺,您先去山裡坐坐吧,師姐應該晚上就會回來了。」
慕容深點了下頭,回頭對林揚道:「你把馬牽過來。」
林揚揚聲道:「來了,王爺。」
慕容深跟著聶雲進了山,進了院子,一眼就看見了擺在地上的箱子。箱子上面,一床大紅色的喜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