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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崔夙閉門思過時,豫如幾乎度日如年,唯恐有哪些位分尊貴的嬪妃上門生事。好在頭兩天根本無人想到她,因此並未有什麼大風波,然而第三日,終於有人大搖大擺地找上了門。
來者是弘秀宮夏昭儀,除了皇后和陳淑妃之外,如今的後宮便要屬夏昭儀位分最高,因此,在她的大批太監宮女面前,豫如行過禮後便臉色煞白,更不敢正視夏昭儀的眼睛。
「果然是妖嬈多姿,怪不得任寶林當日能夠讓皇上如此迷醉!」
夏昭儀喧賓奪主地在主位坐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面前的豫如,突然輕笑了一聲:「我聽說最近這些天來,皇上似乎都沒有到這裡來過,任寶林可是有些寂寞?」
縱使是傻瓜也能聽出這其中濃濃的譏誚,儘管很想反擊回去,但是忖度自己和對方天差地別的身份,豫如終究還是再三忍住了,只是站在那裡垂頭不語。
「怎麼,任寶林莫非是看不起本宮麼?還是說就連答一句話也不願意?」夏昭儀臉色一沉,冷笑連連道,「任寶林莫非還要本宮教導你一下宮中的規矩?」
「昭儀娘娘,我家主子剛剛受封,尚不懂得這些禮儀規矩,還請昭儀娘娘恕罪!」見豫如遲遲不語,旁邊的一個宮女便上前一步,屈膝行禮後搶先答道,「昭儀娘娘若是想問什麼,奴婢可以代答!」
「喲,想不到任寶林剛剛當了主子,便提攜了一個如此聰明伶俐的丫頭!」夏昭儀猛地一拍扶手,人也隨之站了起來,「本宮是問你家主子的話,哪裡輪得到你多嘴多舌?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拉下去,掌嘴二十!」
話音剛落,旁邊便閃出兩個太監,如狼似虎地就準備上前拿人。
此時,豫如哪裡還不明白夏昭儀準備殺雞儆猴,頓時沉不住氣了,一個閃身攔在了自己的宮女身前,不卑不亢地頂道:「昭儀娘娘,若這裡是弘秀宮,她自然是聽憑娘娘處置。不過這裡是玉宸宮,娘娘並非此地的主位,即便我的人犯了規矩,也自有郡主處置!」
夏昭儀原本就是打著逞威風的主意到這裡來的,豫如這番話一入耳,她頓時感到了空前的羞辱,臉上登時露出了深深的怒色:「好,好!想不到你區區一個寶林,居然敢到本宮頭上撒野了!和本宮講宮規是不是,可以,來人,帶任寶林和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去宣德殿,本宮要請皇后評理!」
相比夏昭儀的大批隨從,豫如雖然是主,卻顯得勢單力薄。眼見那幾個面色猙獰的太監朝自己逼過來,她不由慘然一笑,右手情不自禁地往左邊袖子中的金簪摸去。
正當場面有些混亂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自門口傳來:「這裡是玉宸宮,誰敢動任寶林一根毫毛?」
PS:繼續更新……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更新能撐到什麼時候,但繼續撐……女人間的爭鬥差不多要暫告一段落了,只是因為要帶出某些伏筆,不得不寫。話說,真佩服那種宮文寫的爐火純青的大人們啊!
第一卷 宮深不知處 第三十五章 自取其辱
夏昭儀聞聲望去,見門口赫然是一身宮裝的崔夙,後面還有田菁沉香等人,心中不由得一慌。儘管往日在人前到處宣揚崔夙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但是,每每到了崔夙面前,她這個出身正經國公家裡的千金小姐卻始終覺得抬不起頭,此時也不例外。
一瞬間的驚駭過後,她終究想起崔夙如今還在禁足期間,膽氣頓時壯了。揮手示意那些太監宮女退後,她便款款地走上前去,故作驚訝地問道:「太后不是有旨意讓郡主在宮中閉門思過麼,怎麼就出來了?還是說太后另有旨意,本宮孤陋寡聞所以不知道?」
「夏昭儀不必在這裡胡亂琢磨,太后只是下旨讓我在玉宸宮閉門思過,並非是說,讓我在寢殿閉門思過,而這裡似乎正好是玉宸宮的地方。」崔夙冷冷直視著夏昭儀的眼睛,寸步不讓地道,「倒是夏昭儀此番有些莽撞,明知我尚在閉門思過,卻貿然闖入玉宸宮,莫非連太后的旨意亦不放在眼中?」
「你……」夏昭儀本能地想要張口罵人,但是,被崔夙旁邊的田菁用眼睛一瞪,她頓時感到有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下來,讓她從頭涼到了心底,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由吞了下去。思來想去,她氣沖沖地一跺腳道,「既然郡主願意親自管教自己的下人,本宮自然樂得輕鬆。只是後宮中都是地位尊貴的人,郡主也該好好教教你這個昔日的身邊人,別讓她丟了你的臉!」
「夏昭儀放心,任寶林他日晉位的時候,一定會記住你這些話的!」
言語占不到上風,夏昭儀只能帶著一大幫人悻悻離去。不一會兒,剛才還鬧哄哄的屋子便安靜了下來,只是依舊滿滿一屋子人。
對於崔夙的適時感到,豫如自然是感激涕零,囁嚅了半晌卻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最後才勉強開口道:「郡主,都是奴婢的錯……」
「算了!」崔夙嘆了一口氣,揮手止住了豫如的話。直直地看了豫如良久,她方才搖搖頭道,「你既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路,便該知道有這心理準備。宮中那些都是娘家有背景有手段的,至不濟父親也是朝中官員,不似你無依無靠。你記住,我今天能夠幫你,未必能夠幫你一輩子。」
見豫如眼中水光閃爍,她不忍再看,轉身就往外走,才走出去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道:「你如今已經是寶林,不必再對我自稱奴婢。夏昭儀這樣性子的人反而好對付,但是,遇到那種口蜜腹劍的人,你需得自己小心。我住在玉宸宮一日,便能護佑你一時,將來如何,便要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