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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揚爽快地說:「行,這三樣包在我身上,你呢?你下面準備怎麼辦?」
余亦勤的目標沒變,他準備去找狗和死人,只是還沒開口,遠處陡然傳來了一聲悲悽的長嘯,聽著像是狼嚎。
兩人即刻循聲望去,就見不知道多遠的山頭外面,有張巨大的結界正在徐徐撐開,它像是跌宕的水波,半透明,呈倒扣的碗狀。
余亦勤看了兩秒,突然覺得有點眼熟。
第16章 泥印
拜山林深處粗糙的導航地圖所坑,杜含章神行過來,落在了一片針葉林里。
周遭漆黑無人,耳畔都是動物移躥的細響,氣氛有點嚇人,好在這裡地勢平坦,並且遠處看得見燈光,他應該沒有離陸辰太遠。
杜含章徑直出了針葉林,朝燈光那邊去了,只是沒走多遠他就發現那邊不太對勁,因為他聽見了槍聲。
那聲響沉悶兼而帶著忽閃的光陣,儼然是防異辦的符刻槍。
這種槍專為對付靈炁體而制,由此可想而知,那邊瞄準的不是妖族就是鬼,不過考慮到拜武山是妖族是聚居地,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杜含章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能快步往那邊靠近,很快他來到亮燈處,看見這裡已經變成了戰場。
只見這邊,長尾巴的山雞一個旋轉跳躍,用尾巴將一個持槍的人抽出了兩米遠。
那邊一個持槍的人一槍打出去,帶著光圈的子彈登時在被瞄準的怪物身上穿出了一個不斷熔蝕的彈。孔,它長著蜥蜴的身體卻頂著人的頭,頭頂的髮型還挺殺馬特。
陸辰也在這波亂鬥當中,他正倒著後退,手上的槍一槍點倒一個,射擊位置全在膝蓋。
在他背後,是一群抬著個人逃竄的普通人。
被抬的那個不知道怎麼弄的,後背上插了一根成人的腿骨,那骨頭像利器一起穿透了他的胸口,順著斷骨往下淌的血勢極凶,正連成線地往地上滴。
照這個速度流下去,這深山野嶺大半夜的,他未必等得到救護車來。
杜含章走過去,抬手往那根腿骨上掛了個寒食符。
陳舊的木簡和骨頭輕輕地磕在一起,「砰」的細響了一下,冰層在響聲里不寒自生,水幕一樣開始往下綿延。
由於他出現的突然,在杜含章後面抬著傷者左腿的青年只覺眼前一花,就見前面多了道人的背影。
他還以為是那些突然就變得跟狼人一樣的混子們的同夥追上來了,當即嚇得心臟一個哆嗦,腿上軟得站不住,「啊」了一聲,恐懼地倒跌了出去。
受他影響,不止抬人三個,另外的人也都看了過來,一時間尖叫沒起,本來就倉皇的人臉上先浮起了各式各樣的恐懼。
陸辰也在叫聲後面回了下頭,臉色本來戒備而鐵青,等看清了來人才稍微鬆動了一點,立刻將頭轉了回去,嘴上同時喊道:「兄弟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受傷那個是大學教授,需要急救,交給你了。」
杜含章安撫了一下受驚的人,這才接他的話:「你打電話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打起來了?」
有他顧著,陸辰就不用惦記給考古隊殿後了,立刻停在原地,一邊射擊一邊說:「好個鬼,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山下頭的路上,這兒已經鬧起來了。」
杜含章托住了傷者的腿,又將跌倒的人拉了起來:「在鬧什麼?」
「這伙妖都是傻的。」陸辰沒頭沒腦地罵了一句,接著將槍插進套中,騰出雙手貼住掌心了再緩緩抹開,對著臉的左手心裡赫然出現了一張硃砂黃符。
他右手並指一翻,符紙橫進指縫之間,被他舉過頭頂,嘴唇嗡動地念了幾下,黃符霎時迸成碎光飛出去,打在妖怪身上變成了繩子。
繩子堪堪成結,陸辰就跟著躥了出去,他手裡繼續催符,嘴上也沒閒著。
「他們不許考古隊在這裡勘探,也沒法溝通,考古隊不知道他們是妖,可能說了點什麼吧,兩邊就動起手了。」
人與妖的關係本來就敏感,人覺得妖好鬥,妖覺得人羸弱,相互不能完全交心,只是妖聯的主任段君秀也就是他們老大比較親人,下面不得不跟著上面走。
這一夥妖物看著都挺年輕,說看著確實像仇視人的隊伍,杜含章應了一聲,說:「動手也該有個分寸吧?怎麼把人傷成這樣了?」
按照妖聯所的治管條例,為保持人妖相處的平穩有序,有靈智的妖物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不可使用妖力,可眼前這根骨頭又不像是人力可為。
陸辰忙著催真火去幫同事,敷衍道:「你問考古隊吧,他們比我清楚。」
杜含章收回視線,頂著滿身探尋的目光,卻沒立刻發問,而是對抬人的幾個說:「別跑了,他受不了顛簸,把他放到地上吧。」
「陳老師身上有、有腿骨,」說話這人是抬著傷員左臂的青年,他回過頭來看著杜含章,有點結巴地說,「只能側著放,這樣不會有什、什麼問題吧?」
杜含章不是學醫的,不是那麼清楚什麼情況該用什麼救治體位,但他感覺側放起碼要比抬著四肢晃晃悠悠要好。
其他人想想也是,加上一歇下來也實在是跑不動了,很快就地放下了傷員。
接著隊伍里的一位女性不知道是精神鬆懈了還是怎麼,喊著老師開始嚎啕大哭。另外還有人打120,叫完救護車又問急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