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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起來並不起眼,石身上的紋路淺而粗糙,但它卻不偏不倚,正是段君秀所找的那塊。
段盈還給它編了名號,草簽上寫的是廿七,天地碑。並且除它之外,三人還在這間的典籍架上,找到了段盈的親筆手書。
[……魑魅圖讖,不知所云,吾費時三載,方知上古之禁斷絕者,天文初歷占其一,然今無遺蹟,故留此書,供後世參詳。]
第57章 天地碑(二)
「天文初歷?」余亦勤眼底露出了困惑的意味, 「那是什麼?」
段君秀笑著搖了下頭,意思是看他也沒用。
兩人於是集體去看杜含章,然後後者也不負所望, 居然真的知道一點。
「根據目前的史料, 我國發現的最早的曆法是『夏曆』, 也就是夏代創立的一種陰陽合曆,不過它的推演規則已經失傳了。現在人們之所以還知道夏曆這個東西,是因為別的書里還有一點細枝末節的記載。」
比如《大戴禮記》中的《夏小正》……杜含章說到這裡,突然面露思索地停了下來。
余亦勤猜他估計是想到了什麼,等他回神後才說:「怎麼了?」
「你們覺不覺得這些符號,」杜含章指了下木架上的器物問道,「確實有點像是一些糅合在一起星宿圖?」
余亦勤帶著這種意識看了幾眼, 還真是有點既視感, 於是點了下頭:「可就算它是一種曆法,那又怎麼樣呢?曆法並不能解釋你們身上的力量來源。」
杜含章反駁不了, 笑了笑, 合上了手裡的線裝書。
之後他們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發現了, 段君秀用銀杏葉將屋裡的符號和資料「複印」了下來, 並帶走了那塊原本就屬於他的石頭。
余亦勤和杜含章分別拿各自的靈氣試了試,發現石頭就是普通的石頭, 並不具備什麼特殊的能量場。
接下來三人巡查了一遍這個一點都不像墓室的墓。
說起來也怪, 賀蘭柯生前被人前呼後擁, 死後墓中卻一具陪葬的屍骨都沒有, 三人在墓里一通查探, 只在上房的榻上找到了一具仰臥的遺骸,身上也沒什麼金縷玉衣,只有一把陪葬刀,以及一塊和田玉制的腰佩,玉砌的紋路里隱約有個「盈」字。
自古有江山配美人,在後世的文學加工下,厲靈帝實在是不缺紅顏知己。
可在余雪慵和方嶄經歷的亂世中,賀蘭柯上位六年,戰火就綿延了六年,至少在余雪慵和他接觸的時光里,從未見過他身邊有過環肥燕瘦。
賀蘭柯要是放在現在,妥妥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狂,加上當年並不盛行男風,段盈也一直是個溫文有禮的閒王,誰也沒有將這兩個帝王的交情往別處想。
如今滄海桑田,站在觀察者的立場上,杜含章乍一看清那塊玉佩里的刻字,心裡驟然靈光一閃,覺得段盈要是還在,他們大概會有些共同語言……關於無言傾慕之類的。
看得出段盈並不想讓人擾亂賀蘭柯的沉眠,墓室一見空氣就開始迅速腐化,除了那些在盜墓賊看來並不值錢的石頭,裡面也沒什麼陪葬品。
三人沒什麼收穫,看完就離開了墓室。
回到地上,段盈讓楊午安排人手將藏品搬走,至於賀蘭柯,則被他用樹葉裹起來,和他一起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杜含章的感覺沒錯,他養父確實傾心這位契弟,段君秀小時候不懂,如今一把年紀了,想看不透都難,所以和余亦勤兩人道別之後,他將賀蘭柯的遺體送進了段盈的墓中。
從他和段盈相處時的講述之中,段君秀覺得賀蘭柯應該也不會介意和他的故人共享一處安息地。
三人約好一起調查天地碑和天文曆法的來歷,有消息再相互通知。
余亦勤和杜含章回到店裡,發現店門緊鎖,古春曉和陸陶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打電話一問,才知道這兩個閒不住又跑去分局湊熱鬧了。
「這邊在審於瑤瑤。」古春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你們搞小團體排擠我們,我跟陶仔無聊啊,就過來了,怎麼,你們的悄悄話聊完了?」
余亦勤:「聊完了,我跟杜含章出去一趟,店裡的鑰匙放在老地方了,需要你自己拿。」
古春曉一聽又是杜含章,臉色登時黑了:「又要去哪兒啊你們?」
「去找他朋友問點事情。」
古春曉沒好氣地掛了電話:「去去去去去!我知道了。」
分局辦公室這邊,陸陶正在她旁邊,聽她說話像個炮。筒,連忙看過來說:「怎麼了啊?這麼大火的氣。」
古春曉哼笑一聲,嫉妒使她開始胡說八道:「沒怎麼,你老闆跟老余攪基去了。」
陸陶驚疑了一瞬,結合杜含章過去的作風一思索,覺得還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他抑制不住八卦之心地說:「真的假的?」
古春曉完全不想跟他討論這對cp:「關你屁事!」
陸陶感覺到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敵意,聳了下肩,意思是不關就不關,然後因為這邊聊不下去,他立刻就湊到小羅那邊去了。
小羅正幹著監。聽員的工作,耳朵里都是於瑤瑤的聲音。
她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作案動機,只是因為常年一個人生活,本來就對獨居青年死在出租屋多久後才被發現這種消息如履薄冰,所以在那種噩運突然降臨的時候,對於死後自己身體遭遇的恐懼大過了死亡本身,成了一個偏執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