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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能是一個力量型的封印,不過杜含章從沒見過這種圖案,余亦勤又一問三不知,杜含章跟著他,其中一個打算就是去問古春曉。
那大妹子再怎麼不靠譜,也是矜孤族人的共命鳥,杜含章相信肯定有些只有她才知道的東西。
這時,後面有人突然鳴了下笛,杜含章回過神,看見對方想超車,將車往右邊靠了靠,說:「你這個感覺遲鈍,跟只有半道魂魄有關係嗎?」
古春曉和何拾都說有,但余亦勤沒感受過魂魄完整的狀態,中肯地說:「可能有。」
杜含章心裡一澀,覺得他就半邊魂,一直失憶下去也不是辦法,杜含章沉默了片刻,說:「故總要確實是你的魂魄,我也不會占你這種便宜,我該怎麼還給你,你心裡有數嗎?」
余亦勤不負他望,果然說:「沒有。」
杜含章立刻發現,自己現在最好是只跟他聊生活和天氣問題,不然真的只有把天聊死這一條路可走,因為你想知道的,別人全都不清楚。
車裡突兀地安靜下來,杜含章才去開電台,手機就響了。
打來的人是陸辰,杜含章開著外放,余亦勤聽見陸辰在那邊說:「含哥,何副局說那個骨妖被你們捉住了,有這回事嗎?」
「有,在我這裡。」杜含章說。
陸辰笑道:「太好了,你在哪?我過去找你取。」
骨妖基本是余亦勤抓的,杜含章就是收了個尾,從付出多少上來說,余亦勤才是那個有發落權的人。
但杜含章往後視鏡里瞥了一眼,發現余亦勤沒什麼反應,就說:「我在去工地那條街的路上,你過去了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在哪。」
「巧了,」陸辰說,「我正好也要去那邊,半個小時左右到,一會兒見了說吧。」
杜含章本來還打算問問陸陶的情況,聞言覺得沒那個必要了,掛了電話後問余亦勤:「陸辰要提走骨妖,你沒什麼意見嗎?」
余亦勤看著他的後腦勺說:「沒有。」
「現在倒是大方了,」杜含章揶揄道,「之前不是一塊骨頭都不給陸辰的嗎?」
余亦勤是個結果主義者,古春曉既然找到了而且沒什麼事,他跟陸辰那點小矛盾就不值一提了,他說:「現在可以了,不過骨妖在哪?我有點問題問她。」
杜含章從褲兜里摸出芥子,反手擱在了頭靠右邊。
余亦勤伸手去接,可芥子只有桃核那么小,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對方的手。
這是一隻在他記憶里拂亂過桃花的手,有著修長和均勻的骨節,還說過自己是他等的人……余亦勤拿住那枚桃核,心裡突然翻湧起了一股念想,杜含章為什麼會等自己,他想知道。
他將桃核拿到面前,知道這是一個儲藏空間,但翻看了一圈不得要領,只好說:「怎麼打開?」
杜含章:「有刻字那一面朝上,順時針擰三分之一圈,再轉回六分之一圈的位置,吹一口氣,就開了。」
余亦勤低頭去找刻字,結果翻過來之後,沒看見字,只看見了一枚六角形的雪花刻印,和真正的雪花一樣細小,難怪他到手的時候沒注意。
不過這么小個玩意上還要刻個精緻的雪花,余亦勤毫無藝術細胞地感慨了一下沒意義,左擰右擰最後吹了口鬼氣,桃核也不嫌棄他不是神仙,「噗」的一聲變成拳頭大小,接著猛地彈開了一小塊。
骨妖從裡面飄出來變大,身上貼了塊定勢木簡,她無法動彈,只能直勾勾地往下掉。
余亦勤單手抄住她,看她好像石化了,還是一個黃鸝的形態,余亦勤晃了晃她也沒反應,只好又去問杜含章:「我要問她話,應該怎麼做?」
杜含章:「你等會兒吧,紅燈的時候我給你弄。」
余亦勤應了聲「好」,只是他們正在高架上,等杜含章減檔候燈的時候,後面的人悶不吭聲的,居然已經睡著了。
余亦勤實在是困得夠嗆,他沒日沒夜地找禿鷲,在杜含章的書房也是被故總強行用靈氣灌醒的,剛剛被穩定的車速一顛,眼皮很快就沉了下去。
杜含章沒看後視鏡,側身回過頭,看見他歪在后座上,神態安寧地睡著了。
這時旁邊車裡的音樂聲飄進來,歌手嗓音溫柔,不緊不慢地合著曲調,那些臨時又意外捕捉到的歌詞,居然和杜含章的心境挺配的。
……院裡枯木又開花,半生存了好多話……
他是存了好多話,可悲的是想要交談的人成了個「啞巴」。
「啞巴」在他車上睡得還挺好,半小時後,杜含章將車停在喪葬店對面了,余亦勤還在後面倒頭大睡。
他已經徹底倒下了,後背貼著靠背和座椅的折角,左手搭在臉前面,如果無視掉那隻形態多變的骨妖的話,睡相還是能看的,挺乖順的感覺。
杜含章解了安全帶,盯了他半分鐘,余亦勤的危機意識卻像是下線了,半天一動不動。
杜含章心想這也睡得太死了,他下車從后座拉開門,撐著座椅將上身探進去,剛準備搖一下這位辟穀的睡神,背上就被人推了一把。
「想幹啥啊你!耍流……呃!」
杜含章趴下去的時候,古春曉像只被掐住了咽喉的雞,音量呈指數級別坍縮。
她在店裡看見杜含章,就知道余亦勤肯定也回來了,本來還挺高興的,誰知道跑出門後大吃一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姓方的媽的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