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杜含章點了下頭,一行人快步上了樓梯,將吃的擱在了陸辰的辦公室,又轉道去了會議室。
開會這屋裡的門開著,何拾和沙安官最大,對門坐著,沙安的右邊是馮文博,陸陶敲了下門,眾人應聲望過來,馮文博的臉「刷」一下就黑了。
是個人都知道這種變化是因為杜含章,不過陸陶是新生的鬼,古春曉是只妖,只有他倆滿頭霧水。
好在分局的二把手過來開會,馮文博知道輕重緩急,只擺了個冷臉,倒是沒說什麼。
沙安笑著說:「來了啊,坐。」
何拾沒出聲,笑著跟他們倆都揮了下手。
杜含章帶著余亦勤進去背對門坐下了,古春曉看見別人都在干正事,遲疑了一下,跟著陸陶跑了。
陸陶從外面帶上門,走的時候聽見分局那個副局在說:「沙站,我接著剛剛的地方說,至於遲到的某些人,一會兒下去自己補課哈。」
沙安樂呵呵地說:「沒問題。」
杜含章對遲雁擺了下手,遲雁會意,立刻肘擊了一下旁邊的同事,將記事本退給對方,又指了下桌子末尾。
同事壓住筆記本,依樣畫葫蘆地往下傳了兩道,本子就到了余亦勤面前。
余亦勤抬手搭住邊緣,往右推的過程里看了眼內容,發現上面寫著:
1、王樹雅,老家(×)
2、手串-五八命理館
3、陸陶-無崢
4、瑤瑤-已死
5、分局-
分局的「-」後面還是空的,待填的內容何拾正在講。
余亦勤將本子推給杜含章,抬頭看見何拾舉起了一個半掌大的玻璃瓶子,裡頭懸浮著一團黃豆大的紫色,它乍一看像是晶體,細看又像是氣息。
「大家看一下這個罐子裡的東西,」何拾說,「這是從山洞裡抓的那些山鬼的顱骨里提取出來的,一點魔元。」
「就這麼微量的一點點,往低階鬼物的心口一打,它就能夠被魔化,進而山鬼原本所不具有的速度和力量,你們說,這像不像電影裡講的生化實驗?」
這話一出,余亦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地去看杜含章的胸口。
第40章 失傳
不過話說回來, 余亦勤覺得是不太像。
生化電影是從實驗室里出的問題, 這個魔元不一樣,它儼然已經批量上線了。
「不對啊, 」陸辰想不通地說, 「根據記載來看,魔元應該是魔族意識,跟咱人一樣,應該是腦子裡的東西,這個, 嘖, 意識也能提取出來嗎?」
何拾頷首說:「這個雖然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萬界眾生,上下千萬年, 如果一件事你聞所未聞,它未必就是不可能, 沒發生,只是你沒有聽到或見到而已。」
這說法余亦勤是贊同的,因為古春曉能窺探族人額骨上的記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也是一種意識的「提取」。
何拾卻不知道這點內情,舉不出實例論證,只能跳過道:「我們要想知道魔元能不能提取, 就得先搞清楚, 什麼是魔?」
遲雁頓時發現, 這個字眼雖然耳熟能詳,但真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又突然無話可講。
馮文博卻立刻盯向了杜含章,意有所指地說:「魔物就是邪惡、不正,會殺人奪命,還很善於偽裝的東西。」
這句話里透著滿滿的藐視和厭惡,還說杜含章是個東西,導致聲音所過之處,氣氛瞬間冷場。
陸辰和遲雁偷偷交匯了下眼神,都覺得副站有點太不給杜含章留情面了。
沙安笑意不改,在桌子下面伸了下手,準備去拍馮文博的腿,叮囑他少說兩句。
只是他沒開口,余亦勤就突然說:「照您這麼說,那站在魔族對立面的人,就全是善良、正直,會救死扶傷,還個個都掏心掏肺的了?」
他這話問的很平靜,遠不如馮文博那麼有逼問性,但現實人人可見,馮文博無論如何都給不出肯定的回答。
於是他只能半掀著眼皮,哼笑完說:「我可沒這麼說。」
余亦勤點了下頭,看他承認了反面站不住腳,適可而止地閉了嘴。
馮文博向來是見了他就掐,杜含章本來無所謂,但他沒想到余亦勤會幫他說話,心裡詫異之餘,又倍覺複雜,既樂見其成,又心有芥蒂的感覺。
不過他的情緒浮浮沉沉,最後還是沉澱成了一種有人幫忙的愜意。
杜含章看了他一眼,接著對馮文博說:「我不是要幫魔族說話,但事事無絕對,副站這結論下得,我覺得稍微有點片面。」
馮文博冷笑一聲:「你不片面,那你來說,什麼是魔?」
杜含章婉拒道:「我也片面,我就不說了。」
他如此內心有數,馮文博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罵他才好。
何拾聞言,出聲反對道:「我說,這組織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別謙虛了吧,你當然是片面的,但在我們這屋裡,應該沒人比你更懂這些什麼神話傳說了,是吧沙站?」
余亦勤想起他那一整屋的書架,登時也片面地覺得,看書多的人應該也懂得多。
沙安笑眯眯地說:「是啊含章,你就說兩句,各抒己見才叫開會嘛。」
杜含章本來也無意藏私,他就是在跟馮文博開玩笑。
現在對象變了,他很少會在正事在跟沙安開玩笑,立刻點了頭,環顧一圈後視線落到了隔壁的臉上,邊思索邊說:「那我說了,不過這個我之前沒有整理,只能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了,內容估計會有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