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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關了喇叭,站起來走向了審訊室的門。
雖然陸辰還懵得很,但這話要是讓馮文博聽見了,他能激憤得當場將杜含章推進靈檢室,那畫面陸辰想想就頭大。
他本能地想要維護杜含章,連忙扭頭去看門,遲雁慢他半拍,但是站起來的更快,過去將門關上了。
陸辰將人攔在門口,眉頭緊鎖道:「什麼攝魂?你要幹什麼?」
杜含章看他有點緊張,笑著將聲音壓低了:「你要是問我,我只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進去詐他試試。」
「……」陸辰提起的心詭異地放下了一點,但是有點無力吐槽,「那你還裝魔族大佬,一進去不就露餡了麼?」
杜含章扶住門把,邊壓邊說:「能詐就詐嘛,反正他這樣,正常也問不出什麼。」
下一刻他推開門,余亦勤聽見門板擦地的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
杜含章跟他對上視線又迅速錯開,對陪審的隊員揮了下手說:「我來吧,你出去喝口水。」
隊員聽到耳機里自家隊長發布的指示,推開椅子起來出去了,杜含章坐過去,還在拉椅子,就感覺余亦勤靠近來,緊接著溫熱的氣流拂到了他的耳廓上。
「你會攝魂嗎?」余亦勤說,「你不是昨晚才發現自己身體裡有魔氣嗎?」
杜含章側過臉,皮膚蹭過余亦勤的頭髮和額頭,嘴唇湊到他耳旁笑道:「不會。」
余亦勤剛要眯眼表示無語,又聽他笑道:「會的話那天在書房裡,你就該被攝了。」
第55章 鏡魔
那會兒他就是攝了, 也攝不出什麼來, 不過話是這麼說,余亦勤心裡還是一動, 感受到了一種隱秘的驚嚇。
他沒有琢磨,正回視聽了, 繼續竊竊私語, :「問題不是你不會麼,現在怎麼辦?」
「看著辦。」杜含章說著轉眼去看無諍, 目光有點審視, 「給你魔元的人是誰?」
他倆在那兒「耳鬢廝磨」,話音低得一塌糊塗, 無諍豎起耳朵聽了,卻什麼也沒聽出來。
不過他足夠疑神疑鬼, 又在山頂湖感受過杜含章身上的魔氣,兩種狀況一經疊加,於是在他的腦補之中, 杜含章已經不是人了。
「你不是要比攝魂嗎?」無諍故作鎮定, 「請吧。」
然後話音剛落,他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余亦勤霎時感覺到面前襲來了一股陰風,氣流里有種讓人牴觸的氣息。
與此同時, 無諍的眼白開始變黑, 那是在他的策動下聚集到他眼眶裡的魔氣。
杜含章空有魔氣, 原本沒有魔族的特性和本能, 眼下卻不知道是失去了故總的約束, 還是被無諍的魔氣牽動,他突然感覺到肺腑之中突然有股寒氣在流動。
它順著筋脈往上,迅速越過脖頸到了臉上。然後它帶來的表象,就是余亦勤看見杜含章眼底也隱約開始有黑氣攢聚。
這下他看著一點也不像不會攝魂了。
余亦勤有點擔心他會像在醫院的時候一樣暴走,暗自警惕起來,高度注意著他。
杜含章同樣覺得這股寒流陌生,不過身體和感受是他的,他抬了下眉峰,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余亦勤看到的那股「黑線」,杜含章感受了一瞬,接著試著像聯動故總那樣,將意識集中到寒流上,引導它朝眼部流去。
余亦勤就見他眼睛上的黑色越來越濃,看起來很有點邪魔歪道的味道。
監聽室里有兩個監控,一個對著犯人,一個對著審訊人,陸辰看著視頻里逐漸「妖魔化」的杜含章,覺得很不習慣。
天生異瞳的遲雁倒是要好一點,她甚至還有閒心,覺得比起屋裡那兩個,自己的眼睛也沒那麼嚇人。
這廂兩人在外面暗自發表觀後感,裡面的氛圍卻已然劍拔弩張。
無諍受符刻制約,魔氣沒法收放自如,杜含章則是新司機上路,不太得心應手。
兩人隔著桌子,漫溢出身體的意念在桌上對沖,只聽空氣里風聲一振,三人俱是衣發紛飛,再看無諍青筋暴露,昭示出眼下他正在奮力一搏。
由於技能生疏,杜含章不敢大意,一邊凝神靜氣,一邊搭住余亦勤的椅背,將它往後拉去。
椅背受力,頃刻帶著余亦勤往後滑去,余亦勤上身晃了晃,最後卻還是沒動。
他暫時沒有捕捉到危機,所以選擇讓杜含章自己處理。
權衡之間,頭頂的燈管鬧鬼似的忽閃了起來,桌上記事本的紙業也翻得嘩嘩作響,無諍額頭上都是熱汗,那種「推」不動的感覺讓他焦躁。
反觀杜含章,他眼白上的黑氣徐徐析出,懸浮到空氣里,融合成了一滴墨水似的霧團。
它不同於無諍的黑色霧氣,表面有種玉石般的精光,無論從密度還是光澤上,看著都比無崢高級,這也能從側面說明,杜含章身體的魔元,在等級上要高於無崢。
黑色的「水滴」懸浮在空中,杜含章端詳了它幾秒,接著攤開了手掌。
「水滴」和他體內的魔源有感應,立刻緩緩地落了下去,只是還沒觸碰到他的手心,就突然一改去勢,子。彈似的迸向了無崢。
它的速度很快,快到無崢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覺得眉心一涼,「水滴」像是掉進了沙漠裡的沙子,了無痕跡地滲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