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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千怪萬怪也怪她手太快,她推他幹什麼?應該拉出去摔進垃圾桶啊!
古春曉腦子裡在後悔不迭的「啊啊啊」,車裡杜含章卻沒占到什麼便宜。
有點遺憾,他演技不夠,沒能摔出個嘴對嘴,只是撞出了個嘴對下巴,心猿意馬屁也沒有,牙還磕到了內唇皮,傷口興許是有點大,使得血一下就淌了出來。
但他的左手摁到了余亦勤身上,這一碰讓他發現了不對勁。
余亦勤不是睡著了,他是……涼了。
杜含章目光一震,也顧不上偷襲他那個缺大德的,猛地抓住余亦勤的手臂晃了晃:「雪……余亦勤,醒醒!」
這期間他躬伏進去,用另一隻手將余亦勤的臉翻正了,血順著杜含章的下頜往下滴,意外地落到了余亦勤唇縫裡。
杜含章正準備繼續喊他,意料之外的一幕卻出現了。
余亦勤根本沒動,他沒張嘴,也沒舔嘴唇,可那滴血很快就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杜含章愣了一下,本能地用指腹擦了點血,在他嘴上抹了一下。
不管他抹的是什麼,這個動作都過於親密,可眼下情況莫名且緊急,杜含章根本顧不上旖旎,很快就見那抹紅色又不見了。
自古都只有邪魔外道才會吸食血氣,現在余亦勤居然也變成了這樣,他到底怎麼了……
杜含章一邊思索,一邊卻又不假思索,低頭將唇壓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等古春曉反應過來,你特麼又不止嘴上有血的時候,車裡都已經少兒不宜了。
第31章 收回
有點涼, 但是很柔軟,鼻尖還有點隱隱攢動的香火氣, 這是杜含章壓下來之後, 不合時宜的第一反應。
世事實在無常, 不久之前他還在讓這人償命, 眼下卻又趕著給他「獻血」,而且方式還如此的……另闢蹊徑。
只可惜他連原則和色相都一起犧牲了, 余亦勤還是不領情。
和電視劇里的經典橋段不同, 余亦勤並沒有無意識地攫取, 他唇角冰涼, 紋絲不動,讓人克制不住地想往「死」上聯想。
杜含章一口的鐵鏽味, 也不知道自己嘴裡的血渡過去了沒有。
他貼了片刻,像是終於受不了這種一潭死水似的狀況, 伸手捏住余亦勤的下巴, 頂開他的牙關, 咬破舌尖, 將血和靈氣一股腦地灌了進去。
在他眼下看不見的位置,余亦勤頸側的火焰搖來晃去, 焰苗居然矮了下去。
同一時間,在車外面,古春曉的忍耐力也到了極限。
雖然她熱愛嗑cp, 這兩位的臉真拿出去也圈得上粉,但她還是有底線的, 余亦勤暈成這樣,姓方……算了,還是姓杜的吧這是在占便宜!
想到這裡,古春曉深吸了一口氣,克制著下手錘爆杜含章的衝動,在車門口青筋暴跳地喊道:「我說老兄,要急救也應該先把患者弄出來攤平吧?您先把他弄出來了再上人工呼吸行嗎?」
杜含章卻根本顧不上理她,他跟余亦勤現在的姿勢,活像一對交頸鴛鴦,新鮮的感觸呼嘯來去,將他的思緒塞了個密不透風。
嘴裡的鹹味才淡下去,另一種陌生的柔軟又瞬間蔓延了上來。
這世上連杜含章自己都理不清楚余雪慵對他的意義,所以那種感覺掠上心頭的時候,他本能似的嘗了嘗,然後才表情複雜地抬起頭,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完全變了味道。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他的分寸,他的禮數,和他的仇恨呢?
杜含章問不出口,也不想問,他面沉如水地懸在離余亦勤的臉不到三寸的位置,心裡一瞬間居然想咬他。
咬他的咽喉,和他的……
杜含章眼眸幽深地在余亦勤唇上盯了一眼,接著鬱悶至極地喘了口氣,撐起上身,將余亦勤粗魯地拽起來撞進懷裡,一手抄腋下一手托膝彎,把人從車裡抱了出來。
余亦勤的臉歪進他頸側,也許是杜含章的錯覺,覺得他的嘴唇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涼了。
車門外邊,古春曉見她大哥出嫁似的被抱出來了,也顧不上吐槽這個受風濃厚的姿勢,忙著指揮杜含章:「誒你慢點,我。靠你撞到他的頭了,看著點兒啊大哥,活兒這麼糙!」
杜含章不是活兒糙,他是有點刻意隨便,畢竟兩人有仇,還想要什麼溫柔呵護?
而且余亦勤看著清瘦,但當人當得著實認真,給自己擬的人形還挺沉的。
杜含章抱著余亦勤往店裡走,古春曉卻在旁邊左擾右攔,伸著手說:「行了,你送到這裡就可以了,我來吧。」
杜含章瞥了下她的小身板,避開她從各個方向襲來的手,將余亦勤抱進了店裡,準備往藤椅上放。
古春曉發現趕不走他,只好去開後門,想讓余亦勤躺得舒服一點:「別放那裡,後面有床,放他屋裡去吧。」
杜含章這才知道,余亦勤的住處就在店的後面。
他跟著古春曉進了後門,看見屋裡光線很差,放眼也空空蕩蕩的,不過不亂,也不潮濕,一個單身漢能收拾成這樣已經及格了。
很快余亦勤被放到床上,古春曉將杜含章擠到一邊,開始掰眼皮探呼吸地折騰余亦勤,還扯著余亦勤的領口,去看他脖子上的魔火。
這火已經快滅了,只剩下一點暗火印在皮膚上,像是會發螢光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