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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咒就是陸辰隨便叫的,其實杜含章根本沒什麼招式名稱,他是個實用主義者,叫什麼不重要。
他三兩筆勾完,邊套筆套邊笑:「還行吧,比起你哥還是要遜色一點,他整個人都是土做的。」
古春曉噎了一下,想反駁一時又沒找到論點,只好偷偷地做嘴型:呸!
陸辰沒他們這麼無聊,繁忙地派完讓隊員先審骨妖的任務,將人打發走,然後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很快進入了正題,看著古春曉說:「五天以前,余亦勤在妖聯所報了你的失蹤,說一下吧,你這幾天都去了哪裡?」
古春曉兩腳踩在椅子兩邊,背靠在樹幹上,膝蓋晃來晃去地說:「哪兒也沒去,就……進了下斜對面那個工地,然後就被那個糟老頭子和線絲絲兒一樣的妖怪抓住,扔進了一個黑黢黢的地方,一直黑到之前出獄。」
這和他們先前猜測的基本吻合,杜含章看了眼陸辰,示意他讓自己說一句:「你進工地的時間,是不是五天以前晚上九點前後?」
古春曉眯了下眼睛:「差不多,不過我當時沒注意時間,不曉得是不是九點。」
這個可以回頭去查監控,很容易確認,杜含章又說:「那麼晚了,還是封起來的區域,你是怎麼想起來要進那個工地的?」
「又不是我……」
「想進的」還沒說完,古春曉腦筋一動,突然「誒喲」了一聲,轉頭看著陸辰說:「那個,警官,你們查過我隔壁那對情侶嗎?他們怎麼樣了?」
陸辰反應了一秒,反問道:「你是說李小杉跟孫嫻嗎?」
古春曉有點懵:「我不曉得他們叫什麼,反正就住在我租的房子隔壁,504那屋的兩個。」
那兩人就住在504,陸辰疑惑道:「是他們,他們去拜武山旅遊了,我們的人暫時還在找,他們怎麼了嗎?」
「他們,」古春曉有點吃驚,語出驚人地說,「五天以前就死了,啥時候去旅的游啊?」
之前懷疑的遇害者,果然出現了遇害的徵兆——
杜含章抬起眼睛,對她說:「旅遊這個後面再說,先說你為什麼要大晚上進工地,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古春曉不自覺吸了下鼻子,腦中的記憶開始往事發那天回溯,她說:「呃,我那天在幹什麼來著?」
杜含章記得余亦勤之前說過,適時提醒了一句:「排隊買奶茶。」
「對,」古春曉拍了下手,「買奶茶。」
「那天晚上,我想著第二天要去旅遊,就打了個車,想過來跟余亦勤說一聲。我是在那個奶茶店對面下的,等單的時候看到我那兩個鄰居了,我就跟雅雅說了一聲。」
雅雅顯然就是王樹雅,杜含章聽著聽著,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不止余亦勤,防異辦也找過王樹雅,但從她嘴裡什麼消息都沒得到。
這兩人可以說是古春曉失蹤之前,最後見到的幾個人,對於調查非常關鍵,可王樹雅卻隻字沒提,到底是調查的人沒問,還是她忘了說?
杜含章去看陸辰,陸辰儼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邊寫邊說地問古春曉:「雅雅是你那個合租的室友吧?你跟她說了什麼?」
古春曉:「就說,這兩個高級人今天噴的是什麼香水?怎麼那麼臭,像……嘖,肉腐爛了的味道。」
杜含章問陸辰:「你們沒查到這條信息嗎?」
陸辰同樣意外:「絕對沒有。」
要是有,他們不可能錯漏這麼明顯的信息。
杜含章說:「那就是有人,從數據終端里抹掉了這條消息。」
而是誰幹的已經不言而喻,不是無崢,就是他的手下。陸辰點了下頭,對那種爛肉味的香水嫌棄又好奇,不過終歸是想像無能,只好說:「嗯,然後呢?」
古春曉嗤笑了一聲,無語道:「還能有什麼然後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噁心的香水,那就是死人味,我那兩個鄰居,都已經死了,還在我後邊兒排隊買奶茶呢,什麼鬼?」
事實正在合上他們猜測的軌道,杜含章看著她說:「所以你就跟上了他們,是他們去了廁所,你才跟著去的?」
「對啊,」古春曉眼睛立刻瞪大了一點,「死了人叻,我不可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買奶茶吧?」
她臉上有種涉世未深的天真和無畏,對普通人的性命也非常在意,一點都不像是記住了無數歲月和風雨的共命鳥傳承。
杜含章心裡突然想到:看來余亦勤將她保護得很好,她活的自由自在,馬馬虎虎又有點善良。
她其實挺討人喜歡的,不喜歡他,也照樣給他搬了板凳,杜含章對她多了點好感,語氣不由得和氣起來:「你跟進了公廁,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古春曉卻沒聽出來,臉上很快露出了一種噁心的表情:「然後我跟著那個女的進了女廁,看她進了最裡面那個隔間,半天沒出來。但是那種腐爛味啊,嘖,廁所里的味兒都蓋不住了。」
「我就蹲到地上,拿鏡子照底下那條縫,我。靠我恨我這隻猥瑣男一樣的賤手!太噁心了!」
「那女的坐在坑上,身體已經軟了,附在她身上的妖怪正要跑路,掛在窗沿兒上往外溜,那個質感啊,像……像一千根鼻涕蟲拉成絲兒之後又粘起來那樣,噫。」
古春曉說著刨了下手臂,一邊出雞皮疙瘩一邊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