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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有得到乾白的回答,雲二本來期待的心漸漸涼了下來,對於又一個臣服在他腳下的女人,他又何必再多花費精力來滿足她的要求呢。她始終是天真了!
正當她重新振作起精神準備收回手的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下一刻,她的身子落進了那個讓她貪戀的懷中。
「我該拿你怎麼辦,若兒。」無奈的嘆息聲中,雲二還未看清楚乾白臉上的表情,雙唇已被他溫潤的唇瓣貼覆住,他的味道在瞬間混融進她的呼吸。
喜歡他的味道,喜歡他的溫柔,喜歡他有些矛盾有些急切的需索,雲二拋開所有的掛念,全心全意地迎合著他給予她的憐愛。
當心因為雲二刻意的疏離和拒絕而惱怒、失望至心冷之後,她昂然無懼的表白就像平空響起的一道炸雷,震得乾白有瞬間的失常,接著狂喜和激動如山洪一樣狂湧向他,幾乎將他湮滅。兩種極端情緒接踵而至,沒有一點緩衝的時間,即使以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也幾乎消受不了,極欲想找一個發泄的渠道,若不是那隻小手摟住他的腰,他恐怕會因為害怕傷到她而失態地落荒而逃。
就是在盡力冷靜之後,乾白依然急切地想要抱緊她,恨不得能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卻因為她的右手,而只能壓抑住自己的衝動,體貼地將手輕扶在她的腰上,不敢施力。想要滿足她的願望,想要給她最好的,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如一個毛頭小子一樣火熱躁動,急切地渴求著她。在很早以前,他和女人歡愛已不是靠本能的衝動,而完全是由他的意志來決定什麼時候需要。但是現在——
乾白看著被他抱放在床上雙眼半闔呈嫵媚迷醉態的雲二,發現自己為她脫衣的手竟然因為體內燃燒的欲望和激動而有些不受控制地在微微顫抖,一向解慣了女人衣服的手如今卻笨拙得半天也無法將雲二的衣服脫下來,氣餒之餘突然很想笑。他這是怎麼了,倒像是從未碰過女人似的。
深吸口氣,他讓自己情緒平定下來。那一剎那驀然明白,他的失常完全來源於雲二的那句話。她喜歡他。當她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停了。無法否認,他也不想否認,這句話真正取悅了他,甚至於控制住了他的所有情緒。
終於沉著地除去了雲二身上的所有衣服,當那具傷痕累累根本算不上美麗的胴體出現在他眼中時,竟然再次挑惹起了他才強壓下的慾念,甚至比先前來得更加猛烈。
「若兒,我的若兒……」沙啞的呢喃聲中,他在她身上密密灑下憐愛的碎吻,大手如初次相見那樣撫觸過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逐漸褪下男子般的英氣和剛勁,化為動人心魂的妖嬈女兒。
6重逢
轉眼已是寒冬,長安城的冬天總是雨雪紛紛的,難得見到一日乾燥。即使是這樣的天氣,桑林苑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意興隆,院內燈火通明,門前車水馬龍。自從前任鵓娘桑娘被聞名京畿的名醫劍厚南在為名妓青歌選婿的花宴上當眾擄走後,桑林苑便多了一段佳話,引來更多的慕名者。桑娘退隱,桑林苑主事換成了一個人稱雲二少的年輕公子。只是這雲二少有些疏懶,多時是見不著人影的,但奇怪的是桑林苑的生意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下滑的趨勢。
懶雲窩。
剛下過一場小雪,院子裡仿佛被撒了一層細鹽,空氣格外的清冷。屋內卻炭火熊熊,溫暖得一如春天。雲二一襲黑衣站在窗前,長發未束,披散在身後,直及腰部。目光落在院內地上,素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男性指環,若有所思。
來到長安已有五個月,在這五個月里,先是龍一和劍厚南的平安歸來,然後是言四、南宮五和宗政八隨後而至。這女兒樓在中原的情報中心儼然已代替了黑宇殿總部的地位。因為劍厚南的精心調理,雲二的手臂已痊癒,體內殘餘的蠱毒也已清除。乾白用以封禁住她內力的那兩道異質內息也被順道解了去,她的功力完全恢復一如被擄前。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只是始終沒有得到宇主子的消息,封九連城仍堂而皇之地占據著黑宇殿,似乎已將之當成了自己的囊中物。至於其他三大勢力,都突然沉寂下來,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轉過身,雲二活動了一下右臂,也許是固定得久了,在能夠自如活動後,似乎還有不習慣。
走向臥榻,她斜倚在軟枕上面,拿起几上那本未閱完的書看起來。
沒多久,她嘆息著再次放下書,只因依舊無法專心。
無法不去想他。
她自然知道,她能安然坐在這裡,與眾姐妹相會,全是因為他的成全。若他執意要滅女兒樓,雖說不易,卻也並非不可能。
她並沒有同他做交易,他為何要如此做?這對素來將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抓不住頭緒,雲二胸口不由煩躁起來,下意識摩挲起左指上的指環來,目光不自覺也隨著自己的動作落在那鏤刻著古樸花紋的青銅環身上。而後心中驀然一凜,只因發覺不知在何時,她竟已養成了思索時撫摸這個指環的習慣。
指環是乾白的。
離去前一日她主動向他索愛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每一個細節都沒遺漏,仿佛才是昨日發生的事。她注視著指環的目光不由變得深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