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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厚南不知她為什麼會突然提起一個不相干的人,卻仍然好耐性地問:「他是什麼人?」
從椅子中站起來,龍一還是忍不住衝動伸手抱住了劍厚南的腰,靠進他的懷中,只是不再用力得像他會隨時消失一般。
頓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喜歡起她這樣的親昵,劍厚南臉上漾起縱容的笑,第一次主動展臂回擁住她,然後安靜而認真地聽她講述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的來歷和事跡。
「白隱其實是焰人,叫明昭成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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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人,塞外蒙都草原的統治者,一個強悍無匹卻擁有令人不解的奇特風俗的民族。在這個民族中,男人和女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和待遇。男人如神,如天,高貴而不可褻瀆;女人如浮萍,如野草,無根而任人隨意踐踏。焰人的後裔不是由本族的女子孕育,而是挑選別族血統高貴,姿容才能絕佳的女子來完成,而能夠成為焰人的新娘,是所有外族女子的驕傲。
在焰族,血統最高貴的要數以成加為首的五大家族,他們分別是成加、鑒辛、阿古塔、亞狄真河以及五禺。這五大家族共同掌控著焰族的統治權力,而歷任焰王都是由這五大家族中挑選出來的。
白隱,也就是明昭成加,是成加家族中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被所有焰人尊敬地稱為醫皇子,擁有出神入化的醫術,甚至傳說他能夠起死回生。至於他為什麼會離開草原來到中原,卻無人知曉。
「很想見他一面。」聽罷龍一的敘述,劍厚南不由對白隱心生嚮往,他自己的醫術在中原已是頂尖,至今為止還沒遇上堪與匹敵之人。但他心胸寬廣,對於這個聲譽又或醫術恐已超過自己的白隱,他不僅沒有絲毫相忌,反而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龍一微笑,「會的……會見面的。」若不是有意想讓他去見白隱,她又怎會同他在這裡說不相干的人。想著,忍不住回頭看向住了近月的草屋,心中溢滿留戀與不舍。草屋盛裝著她二十七年來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這一去,恐難再回來。她素性灑脫果決,但這一次,卻難抑女性柔軟纖敏的一面,雙足遲遲不願邁出圍籬。她只怕這一出去,一切又將回到原點。
劍厚南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心思,下意識伸出修長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柔聲安慰:「如果有機會,我們以後再一起回來。」這算是他的允諾,只因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上天究竟願不願意給他機會。
「好。」龍一強顏淺笑,點頭,認定這是他同自己的約定,而刻意略過「機會」二字。
日上中天,山中一如既往的寧靜,而鳥語和花開只是平添寂寥。
龍一和劍厚南並肩沿蜿蜒的山路向山外緩緩而行,似乎,誰也不想這麼快便離開這不沾塵世紛擾的地方。
在經過一塊巨岩邊時,山石邊一叢淺紫色的花吸引了劍厚南的注意。他停下步子,在龍一詫異的目光中彎腰摘下一朵如蝶翼般的野花,直起身將花送到龍一鼻下。
「這是藍苓,香味比雪凝宮的青芽淡雅,可以入藥。你傷口能癒合得那麼好,有大部分功勞是它的。」他說得緩而慢,聲音醇厚溫暖,讓人著迷。不再冷淡疏離之後,他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喜歡並渴望親近的男子。
「是嗎?」被他的聲音所惑,龍一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落在他飽滿好看的唇上,不由自主回憶起他的味道,心中升起渴望。
「嗯。」劍厚南應了,然後自作主張將花朵插在她的鬢邊,正要誇讚一番時,卻驀然發現她的失神。「想什麼?」他用食指輕划過她嫩滑的臉蛋,笑問。親昵的動作不經思索便這樣自然地做了出來,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龍一被喚回神,想到自己心中浮起的念頭,俏臉不由暈紅,不自在地別開了眼。「沒有。」她的回答匆促得讓人起疑。
「沒有?」見到她的表情,劍厚南意外地心情大好,促狹地反問。只問一下就臉紅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麼,何況她開始還一直目不轉睛地「色色」地盯著他的唇。他若猜不出來,也不必出去找凌兒了。
龍一被問得尷尬起來,著窘地抿緊唇,不應他,右腳一動,打算從他身邊逃開,也逃開這個討厭的問題。她一向主動大膽,但經過昨夜之後,明白到自己主動的親密舉動會造成他的困擾,所以決定壓抑住自己本能的欲望,不再對他做出過分的行為。故而他追根究底的問題才會讓她覺得難以啟齒。
她明顯的逃避讓劍厚南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和不快,還沒仔細追究原因,他已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
「我想……」另一隻手順勢攬住她纖細的腰,他緊攫住她意外不解的黑眸,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沉聲道:「你是在想這個吧。」說著,伏首噙住她柔嫩的唇瓣。
明知自己的行為已經失控,劍厚南卻不再想抽身退開,反而迫切地探入她溫暖的唇齒間汲取她的甜蜜。
雖然驚訝,卻沒有道理阻止他,龍一決定順水推舟,放心大膽地接受他的主動。
良久,劍厚南依依不捨地與她分開,抵著她的額頭,微微喘息。而後突然失笑,為自己越來越失常的行為。
龍一仍沉醉於那讓人失魂的甜蜜中,對於他的笑竟無力追問,唯有暫時當作沒看見。
「奇怪,」劍厚南低喃,攬住龍一腰的手臂不由收緊,「我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