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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滿足你。」他說,神色中沒有絲毫轉還餘地。
透過一層眼淚,燕九朦朦朧朧地看出了他的認真,害怕他就這樣轉身而去再也不管自己,只得努力打起精神回應。
陰九幽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伸手撥了撥她被眼淚和汗水貼在頰畔的髮絲,那樣的溫柔自然得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說,以後還逃不逃?」
聽到問題,燕九皺著眉想了想,才明白意思,「不逃。」她遲疑地應,雖然神智有些不清,但是多少還是知道自己已然屈服在藥物的作用下。
陰九幽露出滿意的笑容。
「以後我叫你做什麼就得做什麼,知道嗎?」
燕九照例又想了好一會兒,答應時,眼中淚水忍不住滾了出來。
陰九幽視若無睹,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自言自語地道:「小爺也不怕你反悔,真敢再不聽話,爺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語罷,突然伸手,一把將燕九扯進了自己懷中。
第四章 無名之災(1)
當那雙修長白晳的手剛剛解開燕九的下裳時,一股濃烈的殺氣突然由敞開的窗口處襲來,陰九幽反應奇快,抱著燕九一個翻身,滾進了床的內側。
兩支長針堪堪擦過他的臉,釘在了床柱上,昏黃的油燈下隱隱可見針身泛著幽幽藍光。
不容陰九幽多想,只聽嘭嘭兩聲連響,房門和屋頂均被人震破,然後是衣服掠風之聲。陰九幽冷哼一聲,驀然抓起床上的被子往桌子的方向丟去,呯的一聲悶響,油燈被壓倒,屋內登時一暗。
闖進的人因一時無法適應突來的光線變化,又畏懼著屋中的人,都不由滯了一下。陰九幽立時抓緊這短短剎那的時間,將真氣灌注在枕頭中然後仍往窗外,同時抱起燕九悄無聲息地往床下一翻。
枕頭帶著凌厲殺氣沖窗而出,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見嗖嗖嗖三條黑影隨後撲了出去。幾聲短促的叱喝聲響起,然後四周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陰九幽抬手捂住被他壓在身下的燕九口鼻,耳中傳來細微的破風聲,那些人又倒了回來。
「中計了!」一個沉啞的男人聲音氣急敗壞地罵,「這廝好生奸滑。」
燕九迷情未解,又被捂了口鼻,腦子裡早已一團迷糊,哪裡知道身處險境,只知無意識地扭動著身體磨蹭緊壓住自己的男人,以緩解情慾的煎熬。
陰九幽被蹭得起了反應,心中暗叫不好,趕緊加大力氣死死錮緊她不讓她胡亂動彈,耳朵則豎得高高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早跟你們提過醒……」另一個人應,但是只說了半句,便停了下來,是刻意壓低的女人聲音,帶著些許懊惱。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快追,要是讓他逃掉,咱們誰也沒好日子過。」最後開口的人聲音溫和悅耳,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依然沉穩從容,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另兩人立即響應,當下約好見到人以信號彈通知其他人,然後便分頭而去。
待他們離去,陰九幽并沒馬上從床底出來,而是低頭無聲地吻住了燕九的唇,手則捏住她的鼻子,等她張開口時立即渡了口氣息過去。 他知燕九被藥物迷住神智,無法屏息太久,只能用此法延長兩人呆在床底的時間。他不相信那些人這麼輕易就走了,連屋子都不搜查一下。
要命的是,燕九一喘過氣,舌頭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舔上了他的唇,然後鑽進他嘴裡,渴切地吸吮著他。
陰九幽既不敢放開她,怕她發出聲音,又無法阻止她亂動,不由皺了眉頭,暗罵自己自作自受。然後定了定心神,一邊任她胡來,一邊仔細地注意著外面的響動。
大約過了一柱香功夫,窗子上突然響起輕駁聲。
「怎樣?」先前離去的三人中那個聲音溫和的男子在窗邊低問。
「無人。」一個尖細如同孩童,卻又無孩童稚氣的聲音在床上響起,驚了陰九幽一身冷汗。想來這人隨著那三人進來後便屏了氣息和殺意,直到三人佯去,獨留其守著,只等自己出現。雖然他不是收拾不了這四人,但是燕九肯定保不住,再加上隨之而來的麻煩也讓人頭痛,因此他寧可避之。好在他素來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要不搜一遍?」溫和男聲提議,顯然此人行事謹慎,直到此時仍然不放心。
房內的人聞言咭咭怪笑,「藍公子莫不是對在下有所懷疑?這屋子一目了然,就這床下能藏人,不如你便來搜之一搜!」隨著說話聲,一雙腿從床上落了下來,踩在地上。
他什麼時候上的床陰九幽竟然不知道,可見此人輕功十分了得,暗忖如果真逃起來,自己不一定能討得了好去。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現在他比較頭痛的是,那姓藍的真來搜床底,到時不戰也得戰了。
腦海中急速轉著各種應變之法,雙唇酥酥麻麻的,早被燕九啃得沒了知覺,還得不停將氣息渡給她。陰九幽只覺自己好多年都沒這麼狼狽過了。
床底是春意正濃,床外則是敵意暗藏。
那藍公子顯然對屋內之人有所顧忌,聞言哈哈一笑,「既然葛先生說無人,那定是無人的,就容在下偷個懶吧。想不到姓陰的竟然跑得如此快,咱們倒是小覷了他。」
葛先生顯然是個極傲的人,聞言只是尖聲哼了一下,便躍出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