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
見她不再那麼難過,陰九幽一直堵得慌的心也跟著微微緩和,不由向她走去。
「大約是不太重要吧。」他無所謂地道,在靠近燕九時本想擁她進懷,卻驀然聞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不由微皺眉,又返身回去,一邊走一邊將外衫脫了下來。「這個女人我確實不記得了,要知她會讓你這麼傷心,一早便不會讓她進門。」
直覺他沒說謊,燕九心痛一緩,又開始心慌起來。急步走進屋子,一把抓住正拿著一件乾淨外衫往身上套的他,惶恐不安地問:「以前的事……以前的事,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將她忘記?
見她這樣,陰九幽不由失笑,將穿了一半的衣服又放下,伸臂攬住她的腰。
「該放的,該忘的,都忘了。不該忘的,也並沒忘記。」低頭,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額頭,他溫柔地低吟。
燕九抿了抿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很想問,他哪些沒忘記。很想問,他是否還記得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只是,人太貪心也不是太好吧。她這樣寬慰自己。正掙扎著,陰九幽的聲音再次響起。
「九兒,你知道在宛陽那次,我快死的時候,看到了誰嗎?」
聽到死字,燕九心一揪,覺得又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她還是輕輕地回問:
「你看到誰了?」
陰九幽微笑,傾過身,深深地吻住她。
「我看到你坐在檐下吹簫,月色很美……所以,後來我一直在想,你定然是很重要的,不然為什麼我無法忘記那一幕。」
九月方至,卿三少來了,帶著他新婚的妻子。一見到陰九幽,他便撲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那種熱情讓旁邊的人都不由感動於他們之間的深情厚誼。
然而,事實是,卿三少這樣做,只是為了悄悄告訴陰九幽。
「臭小子,我最煩你現在這副清心寡欲的樣子。」
陰九幽不動聲色,笑得悠然散漫,友愛地拍著卿三少的背,以同樣的音調道:「那真是抱歉,只怕以後要讓尊駕常常煩心了。」
語罷,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笑聲中有默契,但更多的是不懷好意。
其他人還不覺得,一直冷冷站在旁邊的白三卻不自禁皺了皺秀眉,突然伸手拉過燕九,欲圖使她離那兩人遠一些,以免殃及池魚。
她想,卿溯的目標是陰九幽,應該不會對燕九怎麼樣吧。
因此,當那天下午陰九幽去處理陰極皇朝的事後,他們三人抱著小陰澈坐在花園中喝茶閒聊,卿溯問燕九想不想看陰九幽失控的樣子時,她並沒察覺不妥。
而對於他這個問題,燕九隻是笑吟吟的,沒有回答。
卿溯也不以為意,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來,拔開瓶塞,一股異香瞬間瀰漫出來,讓人精神不由一振。
「這是異域傳進來的雪陀釀,數千隻雄雪陀蟬才能釀出這麼一小瓶來,極為難得。趁陰九幽那小子不在,咱們三人把它分了。哼,本少就不給他喝。」
說著,讓人拿了三個淨杯,然後將雪陀釀分倒在三個杯子中,平均每個人才得半杯。
他那孩子氣的樣子逗得燕九不由莞爾,也不好推遲,只得隨他們一起飲了。
那雪陀釀未入口時,便已芬芳撲鼻,讓人口中生津,入口更是妙不堪言,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飲罷雪陀釀,又坐了一會兒,卿溯顧慮到白三身懷有孕,又旅途勞頓,於是早早便告辭去休息。臨行前,隨口對燕九道:「對了,大妹子,我還得到了一株雪陀蘿,讓人送到了你的房間,你去看看吧。」
燕九慌忙道謝,當真抱著澈兒回了房間。
在轉過走廊的時候,白三突然停住,淡淡道:「樹三,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卿溯無辜地看著白三,見她一臉嚴肅,不由眨了眨眼,突然一把抱住她大笑起來。「還是我家三兒最聰明,哈哈哈哈……」
他笑喘著解釋,「不是什麼壞事兒,就是想讓陰九幽那小子縱慾一晚而已。」
原來,那雪陀釀單只是這樣喝,對身體其實大大有益,但是如果與雪陀蘿的花香一結合,就會轉變成違規詞語,除了陰陽調和,沒有其他解法。
卿溯算準陰九幽百毒不侵,自然不會將藥白費在他身上,不過用在燕九身上也是一樣。
看著他一臉得意的樣子,白三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當陰九幽得到卿溯的消息趕到燕九的房間時,見到她正軟軟地跪在床前,一邊哄著孩子,一邊難耐地扯著身上的衣服,雙頰早已變成醉人的酡紅。
房間的几案上果真放著一盆瑩白剔透的雪陀蘿。
他在紫合部呆了那麼久,對各種藥物的特性都有所了解,便是沒見過也聽說過。雪陀蟬是生在雪陀蘿花蕊中的一種小蟬,雄雪陀蟬的身體會散發出一種異香,這異香與雪陀蘿的花香一結合便能產生強烈的催情作用,雄雪陀蟬便是以之吸引雌性來交配。
想到此,他只覺頭痛無比,慌忙將那盆花移到了房外。迴轉房間時,燕九已衣衫半解,露出了泛著粉紅色澤的瑩潤肌膚。
輕嘆口氣,他走過去,燕九似乎這時才發現他的到來,不由眼露驚喜。
「你忙完了麼?」說著,突然察覺到自己衣衫不整,忙扯好,有些疑惑地低喃:「奇怪,今兒怎麼這麼熱……」顯然,她還沒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