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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關心我?”在阿蘿倉皇地抬眼看他時,他用玩笑似的語氣問。然後,他又聞到了她身上那種讓人心浮氣躁的香味,手下不由自主使力,將她扯入了自己的懷中。

    “你……”阿蘿大驚,下意識地掙扎,不想亂動的手正好按在他胸口的傷處,立時引來他疼痛的抽氣聲。嚇得她趕緊放下手,不敢再動彈。

    誰知子查赫德並不放開她,反而伸手到她腦後,取下她的髮簪,放散了她那一頭令人想念的美麗長發。

    “只看著你的長髮,”他的手指在那滑順的烏絲間穿過,然後掬起一縷放到鼻下深嗅,同時夢囈般地低喃,“就可以勾引起男人的欲望。”

    阿蘿僵硬著身子趴在他懷裡,聽到他的話,心裡一陣恐慌,“大人,請你……看看阿蘿的……臉……”她顫聲提醒,不希望在明晨看到他懊惱厭惡的神情。

    “如何?”子查赫德依言抬起她的下頜,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布著兩條醜陋疤痕的臉,不以為然地問。他早就看習慣了,現在反而發覺她的肌膚雪白晶瑩,美麗得不可思議。

    感覺到他的目光開始充斥欲望的炙熱,阿蘿的手心和後背冒起了冷汗,“大人,阿蘿是……”她想再次提醒他自己曾是巴圖女人,誰知話未說完,已被他封住了雙唇。

    他的吻如他的人一樣,霸道而強悍,讓人無法抗拒。

    阿蘿還有很多話要說,比如他身上有傷,比如他說過不強迫她的,比如火上還燉著肉,比如……

    只是一切的藉口在他燃燒的欲望面前都化為了烏有,一切的抗拒都因莫名的心疼而不得不放棄。

    夜深沉,寒風呼嘯著在帳頂打著轉,帳內卻溫暖得讓人想起春天。

    他疲累地睡了,傷口再次浸出血來,染紅了繃帶。但他的手卻依然占有性地抱著阿蘿,仿佛仍眷戀著她溫涼如玉的肌膚。

    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阿蘿看著身邊的男人,微微的黯然,卻並不怪他。當他開始聞到她身上的異香的時候,她就知道難以避免。

    只因,她曾是顛倒眾生的秋晨無戀。一個可以讓一個部族在瞬息間毀滅的紅顏禍水,一個可以引起戰爭和殺戮的女子。

    冰城的主人,一生下來便註定要為她的族民謀求和平安定。冰族自古以來都是陰勝陽衰,女子以美貌聞名天下,這很容易就會招致其他由男人占據統治地位的民族的覷覦。為了不亡族,歷代以來,他們都只能尋求強者的庇護,而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族中血統最高貴容貌最美麗的女子與外族聯姻。

    輪到她這一代,她和她雙生的妹妹秋晨冰君便成了最佳的人選。因此從小她們就被精心地調教如何讓一個男人對她們死心塌地。其中的一項就是服食香丸,一種可以讓人身體散發出催情香味的藥物。

    小冰君在八歲那年突然染上一種怪疾,從此沉睡不起。除了她,沒有人知道,深夜的時候小冰君會醒,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為她希望愛笑的小冰君一直都愛笑。所以,她,秋晨無戀成了聯姻的唯一選擇。

    第35節:第六章情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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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她十四歲,冰城以最華麗的馬轎,最盛大的儀式將她獻給了最強大的摩蘭國前任君主。

    她沒有喜悅,也沒有憂傷,只是對天意的順從。那個男人正值壯年,她以為他會是她一生的依靠,冰城的依靠。那時候她依然天真,天真得不知道對美色和權勢的欲望可以讓人不再為人。

    她的第一個男人因為她被一個野心勃勃的部落首領暗殺了,後來他的兄弟又以她的名義挑起戰爭,在一夜之間將那個部族滅絕。三年間,她被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爭來奪去,他們有的甚至連她的頭髮也沒碰到就倒在了血泊中。他們每個人都想擁有她,每個人都說他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她,殺人也是。

    她忍受著無盡的屈辱活了下來,只因她是冰城的少主,她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維護冰城的和平安定。她不管她身邊的男人是誰,她只要確定她所做的一切能幫她保護冰城、保護她唯一的妹妹就夠了。

    她要的是和平,不是戰爭。

    但是她沒想到她要的和平得用鮮血來構建,她沒想到人的欲望會這麼可怕,她更沒想到她一心想要保護的小冰君最終還是逃避不了既定的宿命,被獻給了權傾天下、神秘莫測的黑宇殿主。

    那一日,身邊這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冷漠而輕蔑。那一夜,她從噩夢中醒來,突然之間心灰意冷。她們一直想要和平,冰城卻一直沒有真正得到過和平,那她們歷代女子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到頭來得到的不過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罪名。

    若不是他……

    阿蘿看著子查赫德剛毅的臉,神色變得無比的溫柔,她試探著將臉偎向他寬厚的胸膛,只是那麼輕輕地一觸卻又縮了回來。

    他之於她,或許不同於其他男人,但又如何?連過去的秋晨無戀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個容姿比較出色的巴圖女人,何況如今的阿蘿。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她將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子查赫德擱在她腰間的大手上,溫柔似水的褐眸中閃爍著淚光,幾近無聲地嘆息。

    若還是冰城的戀兒,她定會不顧一切地追隨在他的身邊,全心全意地愛他、憐他。可是阿蘿不行,阿蘿只能遠遠地看他,只能衷心地為他祈求幸福安康。

    “大人……”她輕喚,不知他是否睡熟,若沒有,她應該為他重新處理一下傷口。

    子查赫德沒有回應。

    阿蘿又等了一會兒,這才悄然起身。她是不應該睡在他的身邊的。

    火坑中的火早已熄滅,肉湯還在冒著熱氣,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她同子查赫德一樣都沒吃過晚飯,這時倒有些飢腸轆轆,只是沒什麼心情吃。

    因為子查赫德的傷,她不大放心去睡,當下拿起羊皮袍子繼續fèng制,希望能在這一晚做完,那明日他就可以穿了。

    她fèng得很認真。她心中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可能是她身上的催情香引起的,她更清楚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她沒想過要什麼,她也不會要什麼。她只想、只想……

    看他穿上自己親手fèng制的衣服,看他喝自己精心烹煮的茶,看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只要能這樣,她已心滿意足,不敢再奢望其他。

    因為火已熄,帳內漸漸被外面透入的寒意浸涼。牛油燈的搖曳在帳外曠野上呼嘯而過的北風聲映襯下分外顯出冬夜的冷寂。

    阿蘿的手足也隨著溫度的下降而變得僵冷,不得不時常放下針線起身走動一下,搓熱僵得不聽使喚的手。

    終於,在天色微亮的時候子查赫德的羊皮袍大功告成。阿蘿欣慰地起身,將袍子摺疊好放在仍熟睡的子查赫德枕邊。揉著酸疼的脖子,她打算將火生起來等會兒做早飯。

    輕輕的咳嗽聲將子查赫德驚醒,他睜眼,枕邊余香猶存,卻不見阿蘿,不由支起身在帳中搜尋她的身影。

    阿蘿壓抑過的咳嗽聲從灶堂那邊傳來,她單薄瘦弱的身影隨後映入他的眼中。

    是著涼了嗎?他皺眉,有些擔憂。

    “阿蘿,過來。”他喊,一夜的休息,他已覺得精力充沛。傷口雖然仍在火燒般疼痛,但他卻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看到阿蘿明顯地僵了一下,而後才緩緩起身,慢慢向他走來。她看上去有些憔悴,是因為昨夜……

    “大人,你應該先穿上衣服。”阿蘿打斷他的揣測,平靜地道。他赤裸著裹著繃帶的上身就這樣坐在那裡,讓她有些不悅。這樣冷的天氣,他又受了傷,怎能這樣不珍惜自己。

    子查赫德一把抓住她準備為他穿衣的手,立時為她小手的冰冷嚇了一跳,“怎會這樣冷?”他不解,“你起來有多久了?”

    他的手很溫暖,讓阿蘿的心也似乎暖了起來,但她卻沒將心思絲毫泄露在臉上,“大人,請讓阿蘿服侍你穿衣。”她試著抽出手。

    “又和以前一樣了嗎?”子查赫德黑眸微眯,大手像鐵箍一樣,沒有讓阿蘿逃脫的餘地,“昨晚那個柔情似水的阿蘿到哪裡去了?”他討厭她一臉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大人,請您……”阿蘿硬著心腸打算忽略他的話,昨夜,若不是擔心他,她必不會失常。

    “夠了。”子查赫德突兀地打斷她,一把將她扯入懷中,“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埋首在她的頸側,吸入她奇異的體香,他頗覺矛盾地低喃。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若說是她的身子,那也已得到了,為何還是覺得不甘?

    阿蘿透過他的肩膀茫然看著前方帳上掛著的大弓,有些不知所措。他手上的力道很大,仿佛要將她融進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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