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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書?好生奇怪。
雲袖正要仔細看看,門口窸窸窣窣傳來些聲響。
雲袖將書放下,準備出去查看,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將書仔細收好,放在枕頭下。
門外日光明朗,雲袖的房外除了長長的靠椅,一條狹長的廊道一直往別的房間延伸之外,靠椅外便是這望羽山的懸崖峭壁,萬丈深淵。
山谷之間清風自來,雲袖看了眼靠椅外的萬丈深淵,又抬頭看了看掛在走廊邊的櫻色風鈴,風鈴隨風微微搖動,一陣悅耳的聲音傳來。
雲袖放鬆下來,抬手撥了撥兩下櫻色風鈴,想必剛剛是山風驚動了這風鈴,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吧。
想罷,雲袖便準備轉身進房間,側目低頭之間,靠椅上白色的物什引人矚目。
雲袖頓足,伸手將白色錦帕展開,橘色的蜜餞,烏黑的梅干映入眼帘。
這是……???
抬頭向四周環顧,想追問這是誰放在這裡的。
四周無一人,旁邊的房間是阿墨的,可是阿墨去幫她煎藥了,長長的廊道並無可以遮掩的地方。
雲袖捧著細軟的錦帕進了房門,將這一方小小的錦帕端正地放在桌上。
嘴角偷笑。
其實,就算此人不露面,她也能猜出這是誰放的。
原來偷偷溜走是去給我拿了蜜餞,這當真是“打個巴掌給顆甜棗”呢!
此人也倒是如此迂腐,都到門口了,還要不聲不響,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想到這裡,雲袖“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雲袖伸出手指,拿了顆橘色蜜餞塞進嘴裡,口感清甜,橘色蜜餞的清甜滑進嘴裡,唇舌之間留有芳香,甜甜的味道仿佛融進了雲袖的心裡。
雲袖一邊吃,一邊痴痴的笑。
“笑什麼呢你這又是?臉都腫成這樣了,還笑得出來!”阿墨端著白色瓷碗進門來。
雲袖止住笑,樂呵呵地說道:“沒啥呢,來來來!嘗嘗我的甜棗!”
說完雲袖硬是往阿墨嘴裡塞了一顆蜜餞。
阿墨皺眉,嗔怪:“明明是蜜餞呢,這哪是甜棗呢?莫不是被師父打糊塗了你?趕緊喝了藥歇息吧!”
雲袖滿口答應,仰頭將阿墨端來的黑色汁藥一滴不剩全喝掉了。
第8章
阿墨端著碗出來時,路上還在詫異,這丫頭仰頭喝藥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像受苦,倒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感覺。
這藥他端過來的時候,迎著風,中藥特有的苦澀氣味縈繞在他的鼻端,他光是聞著味都覺得苦了,這丫頭居然仰頭喝下,眉都不帶皺一下的。
阿墨走到長廊拐角的時候,恰巧遇見北澤站在靠椅旁,迎著風,負手而立,墨發飛揚,垂著眉眼,不知在思忖些什麼。
阿墨禮貌彎腰:“師父!”
北澤點點頭,看了眼他手中端著的空碗。
阿墨急忙解釋:“哦,師父,那個……這個是剛剛給雲袖送藥的碗……這不是她喝完了嘛?我把這碗送回廚房去,那麼苦的藥,這丫頭仰著頭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喝完了……”
北澤頷首,轉身長腿一邁,便側身進入庭院。
阿墨這邊正說著,話在喉頭還沒說完,眼前的人怎麼一轉身就不見了呢??
阿墨抓著腦袋邊走邊想,北澤垂著眉眼,負手而立,有所思忖,這樣想來,莫不是專門在這裡等他?
阿墨抖了一個機靈,忽然想起了什麼,猛抬起頭來,看著北澤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墨思索了一下,轉身正準備離開,抬頭看見卜一抱手立在柱子前看他,阿墨心裡一驚,面上不動聲色。
“卜一師兄在此處做甚?”阿墨迎著卜一審視的目光,笑的無邪。
“阿墨,我問你,你聽說過南寧大陸的占卜氏族嗎?”卜一靠在柱子前,長腿伸展,慵懶無比。
“曾聽聞一二,不知卜一師兄想問什麼?”阿墨勾起嘴角,禮貌回應。
“南寧大陸的占卜氏族――泠水族,知道嗎?”卜一語氣也變得平淡起來,不再靠著柱子,邁開步子,往阿墨的方向走去。
隨著步子移動,卜一的白色花底長袍下擺隨著擺動,阿墨垂著眉眼,不再言語。
“其實,南寧大陸最古老的占卜氏族還不是泠水族,而是――熾月!”
卜一猛地將手搭在阿墨肩上,驚的阿墨手下一松,險些將手裡的白色瓷碗摔出去,還好及時反應過來,穩住身影。
“對嗎?阿墨?”
阿墨身形一頓,隨即冷靜下來,轉身看向卜一。
“唔……只聞泠水,不曾聽過熾月呢,二師兄莫不是糊塗了?就連當今南寧瀚城大名鼎鼎的國師――聞人,不也正出自泠水族嗎?”阿墨眉眼帶笑,對上卜一審視的目光。
卜一看著阿墨眼帶笑意,忍俊不禁的模樣,心下有些不確定了……難道果真是我想多了嗎?
“咳咳……二位師弟如此興致,在這裡聊些什麼呢?”扶風嘴角掛著笑意,突然出現。
阿墨看看身前的卜一,又看看旁邊的扶風,仍是笑起來:“剛剛卜一師兄問我為何只知泠水,而不識熾月,我便笑他,這南寧大陸家喻戶曉的,便是這泠水族了罷,熾月――倒確實頭一回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