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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袖停下動作,斂下眼眸,良久才開口:“為了他。”
“呵~一見鍾情?”阿墨將手枕在頭下,隨意靠在身後的支撐物上,語氣鄙夷。
“沒有!不算是……”雲袖試圖狡辯,但好像阿墨說的好像也沒有錯多少,她頓時覺得失去底氣,像焉掉的茄子一般.......
“阿墨,以前我爹喜歡在後院種些藥草你還記得吧?”
“嗯,記得。”
“那個時候,我爹每次去望羽山山腳的密林採藥,我都會偷偷跟著去,我爹不帶著我,我就偷偷跟在後面啊,有一次,我跟丟了我爹,就在我經常躺著的那棵樹下,我遇見了北澤,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就是北澤,他滿手是血,懷裡抱著一隻兔子,兔子白色的皮毛上染了他的血,白色的皮毛跟他的血和在一起,有些刺眼,我躲在樹後,看著他把兔子放生後就上了山……”
雲袖娓娓道來,語氣清淡的如同江南水霧中的蓮花,在如墨的夜中散漫開來。
“所以,我對他……不是不知所起,是一往而深……”
雲袖清淡堅毅的聲音傳過來,藏書閣樓上的人,挺直的脊背明顯一震,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情愫生的不明,便在心中落地發芽。
似霧水,似暖陽。
像貓咪的爪子,直撓的人心痒痒。
.......
第10章
自從上瞭望羽山,也許是因為修仙所需的體力和腦力消耗過高,睡到半夜,雲袖總是會被餓醒。
可是晚飯的時候明明也吃的很多啊。
雲袖不解。
寂寞的月色如練,四下無人,山風略過廊道時,將雲袖門前掛著的風鈴吹的搖晃起來,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響聲。
慘白的月色下,一抹嬌俏的身影閃過。
雲袖小心翼翼提著裙角,穿過長廊,腳步輕巧,偷偷溜進後院的廚房。
從廚房裡吃干抹淨再溜出來的時候,跨出門口的雲袖,貓著腰,再輕輕地將半開的房門闔上,生怕動靜過大把其他人吵醒。
在望羽山,一向都奉行“食有時”的原則,半夜偷吃這種事當然是不允許的了。
本著低調的原則,雲袖把動作放輕,畢竟她不想再抄一次經書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院子中間是扶風師兄用他的藥復生的柳樹,那顆柳樹如今也算是活下來了,就在院子中間生根抽枝。
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這柳樹長的倒也挺快,加上原來木頭的長度,雖然現在看大不出長了多少,不過枝葉繁茂,柳條都是綠油油的,差不多也有一人高了。
小柳樹下原本空蕩蕩的,後來若雪師姐嫌這裡光禿禿的不好看,便連哄帶騙的讓扶風師兄出力搬來了一方石桌放在樹下,以供乘涼方便。
慘白的月色下照在樹上,在樹的下方留下些黑色的陰影,白色的石桌慘澹的靜立在院中心。
雲袖剛要抬步進入院子,原路返回房間睡覺,鬱鬱蔥蔥的枝葉處,一道堅毅挺拔的身影坐在石桌前。
銀白的月光柔和的灑在他身上,為他冰冷的面容增添了不少柔和的色彩,從上到下依次是他飽滿的額頭,劍目星眉,眉眼中依然是一片祥和安靜,仿佛驚不起半分驚濤駭浪。
挺直的鼻樑下,紅潤的薄唇微抿,在雲袖眼中,這樣的月光無形之中給他渡了一層聖潔的光。
雲袖一見眼前的人,嚇得想轉身就跑。
這邊剛提起裙角,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便被院子中心傳來的聲音嚇得停下來了。
“去哪兒?”月色下,黑色的背影挺直,清潤好聽的嗓音在寂靜的院落里顯得突兀。
雲袖愣住,看向院子裡的人,月光下,坐在桌前的人影一動不動。
雲袖拍拍胸口,抱著一絲僥倖,輕悄悄抬起腳步,還沒踏下去,聲音便又響起來。
“一百遍?”
雲袖收回跨出去的那隻腳,乖巧站好,眼珠轉了一圈,咬咬下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立刻認慫,聲淚俱下:“我錯了!師父!”
“嗚嗚嗚~我再也不偷吃了……我知道錯了,師父!這次就不抄了吧?”
看著雲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演戲,北澤滿臉黑線。
看北澤沒有動靜,雲袖繼續。一把鼻涕一把淚:“師父啊!我真的是因為太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北澤滿臉黑線,終於忍無可忍:“起來吧!”
雲袖一見有免去責罰的機會,便趁機繼續努力:“我不!師父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北澤側目看了一眼雲袖,勾起嘴角,眼中一抹玩味:“噢?是嗎?”
雲袖點頭如搗蒜。
“那就跪著吧!”北澤回過頭,雲淡風輕地開口。
雲袖愣住,急忙站起身,跑到院子中間,抓住北澤的衣袖,繼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師父!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北澤甩開衣袖,另一隻手支在桌前,繼續看她演戲。
“嗯哼?行了,坐著吧!”
雲袖放開手,抹抹剛才假意流出的鼻涕和眼淚,癟癟嘴,坐在石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