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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熱淚滴在腳下的星圖上,迅速往周圍暈散開。
阿墨流著淚,對著大鼎,往地上重重磕了頭。
“彭——”。
“彭——”。
“彭——”,有節奏的磕頭聲響起,最後一個頭磕完的時候,阿墨並沒有起身,頭依然埋在地上,雙肩抖動著,哭出聲來。
山風呼嘯而過,將隱忍的哭聲吹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墨終於抬起頭來,除了髮絲有些凌亂,阿墨的眼神里還殘留著一絲悲傷之外,阿墨看起來和以往一樣。
眼瞼里是還沒來得及乾的淚水,好看的桃花眼不再似往日一樣勾起笑意。
不知卜一在阿墨身後站了多久,卜一也不知道阿墨是何時發現他的。
阿墨跪坐在地上,髮絲凌亂,潰散的眼神沒有看他,乾澀的嗓音傳過來:“出來吧!”。
卜一有些尷尬,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不該跟著阿墨上山頂,看見這一幕。
雖然他自己心裡對阿墨的身份就有疑惑,看到阿墨離開院子時,便想著一探究竟,偷偷跟著阿墨上了山。
“你還好嗎?阿墨……”,卜一站在阿墨身後,不知道說什麼。
阿墨冷笑一聲,沒說話,站起身,深一步淺一步走到方鼎面前,阿墨伸手摸著那塊紅鏽斑斑的石頭。
慘白的唇勾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卜一走近細看,原本以為眼前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石頭,沒想到石頭上的紅鏽全是干透了的血跡,留下的斑斑暗紅色。
除卻這些之外,這塊石頭,明顯是……
卜一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塊石頭,“這……”。
阿墨冷笑,“認出來了吧,這就是你們望羽山的靈石……”。
阿墨細長均勻的手指,撫上這塊冰冷的靈石,石頭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雨打風吹,表面早已變的凹凸不平,粗糲的石頭摩擦著阿墨掌中的指紋。
“你知道,這靈石上的東西是什麼嗎?”。
卜一愣神,仔細辨認後,遲緩地開口:“血跡。”。
“呵!”,阿墨輕笑,“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歷任族長的心尖血~”,阿墨的桃花眼裡閃著淚光,輕輕將臉靠在這塊冰冷的石頭上。
阿墨輕輕閉上眼,長長的睫毛蓋在慘白的眼瞼上,靠在上面的阿墨,呼吸也淺淺的,仿佛失去了生氣一般。
半晌,阿墨閉著眼睛緩緩開口:“這上面,有我族長奶奶的血,也有我父親的血……”。
卜一愣住,之前他只是猜測阿墨是熾月族遺孤,卻沒想過,他竟是熾月族長一脈所出……
“你……”。
“這上面都是我祖先的鮮血……”,阿墨睜開眼,手指撫摸著早已乾涸褪色的暗紅色血跡,口中喃喃道:“想著……也是該輪到我了……”。
卜一還沒反應過來,阿墨便從袖中拔出一把短匕,刀鋒尖銳,短匕被高高揮到空中,又急急落下,直直刺入阿墨的胸膛。
“不要!”,卜一失聲大喊,想要阻止阿墨,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阿墨“悶哼”一聲,雪白錚亮的匕首握在阿墨手中,尖峰隱入阿墨的胸膛,胸口漫出的血跡染紅了阿墨胸口的白衣。
卜一雙手扶住阿墨,聲音哽咽:“你這是做甚麼?沒有你的心尖血我也自有辦法施展此術!”。
阿墨臉上涔著細汗,皺眉嘲諷道:“你以為……我是阿袖麼?這麼好騙?若真的沒有我的血也可以,那你為何不一到這裡就施展星圖占卜?”。
卜一慚愧地低下頭,阿墨說的對,沒有鮮血,他確實做不到。他之所以對雲袖他們說要等時間,是因為他想拖延下去,在熾月內再找別的辦法……
阿墨皺眉,額上細汗密布,“血……我給你,但我是為了阿袖。”,說完阿墨“悶哼”一聲,手中發力,將沒入胸口的匕首猛地□□。
卜一心裡說不出的情緒在胸中翻湧,五味陳雜。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能做,他不能阻止阿墨,也不能辭下望羽山身上的皇命,他只能用力扶住阿墨快倒下的身軀。
扶住阿墨的雙手緊緊用力,不讓阿墨倒下,阿墨轉過頭,感激地朝卜一一笑,聲音虛弱:“謝謝……”。
卜一扶著阿墨,靠近靈石,阿墨將手中握住的匕首豎著在空中放置,鮮血順著短匕的尖峰往下淌。
大滴大滴的血色滴在靈石上,鮮艷的紅色,配上紅鏽斑斑的靈石,顯得特別扎眼,卜一不忍心看,扭頭將臉別了過去。
完成這些之後,阿墨舒了口氣,“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內,這血都能生效。”,阿墨看著眼前沾了血色的石頭,沾了血色仿佛這石頭也活了一般,透著透亮的紅色。
卜一轉過頭,垂著眸不說話,看著眼前閃著光的石頭,又看了看阿墨稜角分明沒有血色的側臉。
“你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阿墨眼角看了眼卜一,捂著胸口,點點頭“好。”。